作者:路人小透明
诸伏景光:“……”
“其实我不想来……要来也是事情结束后,再安心地上门做客……不过还好我来了,让你们俩继续在厨房乱来,千穆的厨房迟早要被你们炸了——欠款不能再增加了!哦,嗯,我说的是你们。”
又被勾出痛苦回忆的男人虚弱地捂住眼睛,缓了一小会儿才把手放下。
诸伏景光想得透彻,债务反正还不完了,暂且放到一边。
研二和阵平……还有他,现在都在千穆家里,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大家或多或少都被卷入了黑衣组织的阴影,曾经某些出于人身安全考虑而隐瞒的情报,可以说出来了,他们多知道一点反而更好。
由宫野志保发起的“联盟”,有机会进新人了。
出于某些不方便直说的原因,诸伏景光暂不打算另起炉灶,建立只有警校同学的新联盟。
他想着自己取名为“降谷零”的小号还在旧联盟的群里,四舍五入零也是联盟初始成员,将研二他们拉进来,也算是不抛弃不放弃的大团圆,零终于想通了接近真相了,再变小号为大号也不迟——手机被千穆摸走了,诸伏景光还没意识到,“降谷零”已被愤怒的盟主踢出群聊。
“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们。”
“借用赤井君的话,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各查各的,自顾自在黑暗中摸索,谁也不知道悲剧会不会再重演……好啦别这样,赤井君这人作为己方还是非常可靠的。”
诸伏景光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看向同样严肃起来的两个朋友。
他们都清楚,这场谈话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尤其是一直被挡在真相之外的那两人。
“毕业后,我加入警视厅公安部,接受了以卧底身份打入一个世界级犯罪组织的任务,同一时间,被公安招纳的零也一样。嗯,没错,千穆也去卧底了,但他比我和零更早加入组织……”
诸伏景光想用尽量平稳客观的语气来叙述,可没想到,他刚刚开头,就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友人们渴求真相的视线紧锁住他,对于他莫名的顿住,虽没有焦急地催促,但紧绷的面上皆已浮起担忧和困惑。
越是如此,诸伏景光越难以开口,他的心像被名为悲哀的东西堵住,比自己得知这一系列藏在阳光背面的“真相”时还要沉痛。
“景。”
萩原研二没错过他蓝眼中隐现的痛苦。
刚闹腾了一场,这个热衷活跃气氛的男人似有所觉,比平常沉默,但他的声音足以令友人意识到他的坚定:“开了口就别犹豫啦,我们都是一心想了解小千穆的过去,想竭尽所能把他拉回来的人。再残酷能残酷过那天收到的讣告,那天看到的墓碑吗,你说是吧?”
松田阵平也道:“景,你不会像那家伙一样,我们脆弱到连朋友身上发生了什么都接受不了吧,先声明,你要这么想,我会揍你的。”
“……”
诸伏景光认可了。本来他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对听者是折磨。
这份苦痛,比“一个月”残忍了太多,却无法躲避。
“直到不久前,我都以为千穆是卧底,是公安部派出的卧底。然而,事实上……他在认识我们之前,就是黑衣组织的人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愣住。
“什么叫……认识我们之前?”
“喂、你在说什么啊景,那家伙是恐怖组织的成员?恐怖组织的成员读警校?怎么可能——他不是高层那些老头子知根知底的豪门大少爷吗!”
两人的反应跟诸伏景光预料的相同。
他可以在这里停一停,给他们消化的时间,可他没有这么做,只短暂停下,便一鼓作气说完,他怕自己顿住后就说不下去。
去掉不能外泄的机密,再略过一些繁杂的细节,剩下的内容,就像一条条“某年大致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的粗糙概括。
诸伏景光告诉了他们,源千穆把自己“卧底”成了叛徒,在组织的重压下日渐憔悴,最后被逼上了摩天轮,变成了组织的人体实验材料,和一个活着却已经死了的人。
直至今日,“江崎源”仍无法找回自己的名字,他的笑容和看似正常的身体是假的,躺在破旧木屋里的虚弱,藏在手套下的裂痕,才是最真实的证明。
尾音落下了良久,迟迟无人开口,静得能听清落针的轻响。
“……”
“……”
萩原研二明亮的眼睛,听到开头变得迷茫,听到中间变成呆滞,现在只能两眼无神地盯着桌沿发呆。
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不好意思,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这时萩原研二才意识到,帮助他放弃科学成功抓到猫的想象力,竟然完全跟不上现实的跌宕起伏。
他终于明白了,小千穆发现他捣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气得把他丢进自己家,明明最开始他应该不想见他。
……小千穆不会喜欢别人用“悲惨”来形容他。
所以萩原研二不会这么想。
他满脑子都在想小千穆什么回来。
他,小阵平,景,还有总感觉肯定也会出现的班长和零……所有人都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用尽全力的拥抱。
松田阵平打一开始就在试图把烟盒翻出来。
如果能翻到,他可以一边内心翻江倒海,一边脑中空白发麻,忘记嘴里已经叼了烟,继续平均一秒钟就给自己再点上一根。
然而他身上和源千穆家里都没烟。
自以为遇到了红眼变态男,再有什么离谱发展也不会变色的卷毛警官变成了雕塑,还是没颜色的石雕。
石雕没有烟可抽,只能就近握住早失温的茶杯,莫名其妙想起了最后见到源千穆的那一晚。
他们三个人也是坐在这张桌前吃饭,同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随意聊天。
红发笨蛋十年如一日地细嚼慢咽,半晌夹了几筷子菜,喝了几口汤,就把碗筷放下了,剩余的晚饭时间都在微笑着听他们俩说话。
石雕、不,松田阵平其实有注意到,只是他当时以为笨蛋心情不好,加上饮食习惯这种东西不好改,笨蛋从22岁磨叽到29岁也正常……
那天晚上,果然不对劲。松田阵平想。
就是怎么也想不到,那笨蛋能“不对劲”到这个地步。
刚仿若无事跟他们说完“没事,之后见”,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到逃亡千里,昏迷几天不醒。
——源千穆,你……真够行的!
“小阵平停停停你手里快碎掉的这个杯子十万美金啊十万!!!”
“?!”
松田阵平被发小吓得猛地松手,价值十万美金的茶杯在桌面旋转,眼看着就要旋到地下去。
“小心!”
诸伏景光大惊失色,抢先做出要接姿势的萩原研二一步,横跨桌面伸长手臂,极其惊险地将十万美金压住。
“……呼。”x3
三个饱受欠债折磨的男人松完气,忽然对上视线。
“…………”
现在气氛不冷凝不消沉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松田阵平:“……谢谢,景。都跟你说别拿那面橱柜的茶具。”
诸伏景光:“……不谢,应该的。下次一定记住不敢拿了,如果一定有东西要摔就让我来吧,我的债务再多个十万也没关系……了。”
“……”萩原研二噎了片刻,十分绝望地双手捂住脸:“救命,我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去不回……这不对劲吧,我们不是来搞笑的啊!”
在不该搞笑的时候突然搞笑,太对不起受罪的小千穆了啊喂!
三个男人迅速收拾完仿佛自带一串零的锅碗瓢盆,重新坐回到客厅时,又是严肃加身。
“……”
“……说点什么吧,算我求你们了。”
“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开口还是什么都……得缓缓,真的。”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唔,好像我也。”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
“!多年好友的默契终于酝酿出来了吗!我好感动,来吧景小阵平,大家共同的想法是——”
深沉对望过后,三人同时说出口。
“揍源千穆一顿。”
“哪里有诱捕笼,我要抓猫。”
“给小千穆五个惊喜拥——我去,你们俩怎么回事?靠?景你居然把那个名词说出来了?想想就算了你竟然说出来了??诱捕笼又是什么鬼!”
萩原研二变成了绝望的形状。
他们这伙人有哪门子默契哟!连以前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景都变质了,鬼冢教官看到他们如今的尊容会哭的,会嚎啕大哭的啊!
突然变成这群人里的道德标杆,萩原警官奄奄一息:“一个个要抓要揍的……醒醒吧,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搞得定猫、啊呸,小千穆吗……”
“……我们搞不定,有人搞得定,吧。”
“你要是想说降谷零,我立马上楼睡觉做梦可能还快一点。”
“别这么说,零努努力爆发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好吧,其实我想的人选是,班长啊!”
“咦?”
“啊?”
忽然间,豁然开朗。
“——伊达航,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也许……有希望!”
“我敢保证,班长想要揍千穆的话,千穆绝对不会像对我们那样冷笑反杀,班长可以!班长揍得到!”
“?”
某个发誓要替源千穆挡刀的卷毛背后一寒。
……
伊达警官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闪亮的揍猫希望,从此将要莫名其妙地负重前行。
从案发现场收工回警视厅的路上,他刚逮到一个跟踪自己的可疑人士。
伊达航原本还奇怪,到底什么人会想不开,跟踪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刑警?
隐晦地观察一阵,他发现这个可疑人士不一般,跟踪的手法很是专业,换做普通人必然发现不了。
直到他突然暴起,将可疑人士就地制服审问,他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上一篇:红黑阵营模拟游戏
下一篇:退圈后我靠厨神系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