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人小透明
“哈哈哈哈哈,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尸体啊,别误会,因为千穆说你很快就醒了,谁知道你睡这么久,而且今晚的风真的很冷……喂!喂喂你干什么,没人去拿浴巾了,不要跳下来啊!”
哗啦啦!
水声再起,一个火气上头的男人主动跳进温泉池里,修理起笑出声还敢理直气壮的发小。
“光顾着我不对吧,能不能看看旁边那个红毛,把我们骗得团团转的混蛋是他啊!”
“但是我就是想揍你怎么办,互装不认识的这几天你也没少给我添堵,可恶的零!”
闹成一团。
只要有主角团出没,都会变成这个毫不意外的发展。
当所有人都觉得千穆静靠在旁边,被水花溅了一脸,心中除了嫌弃他们外什么都没想时,千穆正在想:
——又多了一个不脱衣服就往里跳的人,水变得更脏了,就没人介意吗?
——只是听他说附近很安全,他们就完全不客气地闹开了,真的不怕他是在随口扯谎,附近其实是有人做好准备,要把他们一窝端吗?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伪装成博士的原因,一个字还没有透露,他们就不在意,不着急,不怀疑吗?
……算了。
真是温泉泡得太久,扰乱了他的思路。
他不关心他们的想法,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他做的一切决定,永远只以他自己为中心,不会转圜。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听我说。”
千穆短暂地合眼,忍住想按压剧烈抽痛的太阳穴的冲动。
将“真相”徐徐道来的青年,眼中透出的神色,被若隐若现的水雾遮挡着。
“我和你们一样,是接受任务潜入黑衣组织的卧底,我们所属的部门不同,所以在这之前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目前我已经作为代号成员,进入了黑衣组织的某个秘密研究所,真正的艾利克斯博士为了自己的安全,让新加入的我,以他的身份在外活动,替他完成诱饵的任务。”
“在告诉你们这个任务的详细情况前,我要说一件更重要的事。”
“诸伏景光……你的潜伏,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因为,在你不知道的时刻,你已经暴露了。”
“你卧底时露出的破绽暂且不提,重要的是——据我所知,有一个组织高层怀疑了你的身份。虽然不确定,却也十分危险,如果让她查下去,我和零都有可能被发现。”
“所以——当机立断脱离组织,回到公安部吧。”
话音落定时,千穆再度听到了轮轴卡顿的铿锵锉响。
巨大齿轮“嘎嗒嘎嗒”偏离轨道,除了锁住他左手手腕的那条锁链,又有一条锁链从齿轮一角延伸而出,套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更快更冷漠地拖向未知的方向,每拖动一步,都在掠夺他的呼吸,带来濒死的感觉。
脖子上仿佛多了一条解不开的项圈。
这是无法接受的耻辱。
那么,会是他的性命与命运皆被操控的宣告吗?
……
忽然间,红发青年披覆着从肩侧滑落的水帘起身,抬腿跨出了温泉池,安室透两人甚至没来得及阻止他。
前不久还在说怕被风吹病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喂,很冷的啊。”
怎么回事。
明明他就在眼前,却始终感觉隔着距离,就像他们至今被打了无数个岔,仍没能找机会询问他心口的伤疤。
这种触之不及的感觉——仿佛在快要抓到他的时候,他只不知情绪地回了回头,看了一看。
也不给任何回应,他便自己加快脚步,走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去了。
千穆确实回了头,唇角还有一丝笑意。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再待下去,水都要泡凉了,还是进去说吧。”
无论是命运、剧本、还是谁,都没有资格给他套上项圈。
他自顾自走向前方,没有等任何人跟随。
第53章
仗着BOSS亲自胡编乱造没人能揭穿,千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告诉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的是,自己虽然“侥幸”先他们一步拿到了代号,但在黑衣组织中的资历尚浅,刚进秘密研究所的门,就被丢出来做一个危险度极高的任务。
诸伏景光暴露了是真的,“博士”的人设是照搬的,真正的艾利克斯博士要求他如实地扮演自己,所以折腾三个打手的行为跟他无关,他并没有借机指使安室透四处跑腿,又故意让诸伏景光多做几顿饭,顺便享受嘴臭小伙伴的快乐。
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也不能叫胡编,他说的全是实话。
贝尔摩德一年前就知道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何许人也,而黑衣组织BOSS对着镜子,亲自给“克托尔”下的命令,又跟他源千穆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
除了最后一句话,安室透两人将信将疑——不,是完全没信外,其他的内容他们都信了。
原因无他,除开源自兄弟情谊的信任外,千穆并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他们三人毕业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加入组织,只是千穆受公安部的指示,以研究人员的身份得到组织的青睐,晋升途径与他们不同,进度才快了一步,但本质是相同的,新人在哪里都没有话语权。
不过,千穆幸运混入的毕竟是研究所,触及到的机密和人物等级,都超过了还是外围成员的安室透两人,他领先他们知晓一些重要的消息,也是合理的。
“怀疑景的那个高层,有更详细的情报吗?她现在查到了哪一步?你与她接触,会不会有危险?”
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三人坐在一起,安室透听千穆说完了大概,立刻提出最紧要的问题。
千穆道:“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个高层代号贝尔摩德,在组织内部是相当神秘的人物,这次任务需要的易容由她负责,我才有机会见她一面。”
“我之所以会知道她怀疑上了景……她提起为这次任务选择的护卫人员时,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了一句,景的模样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还少了一身警服,是不是应该加上再看看呢。”
当千穆模仿着神秘高层贝尔摩德的语气,似笑非笑地说着时,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同时感到寒意袭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惊觉被毒蛇盯上时的本能惊悚。
“都怪我,应该是之前没有换掉制服就在外行动,被什么人看到了。”诸伏景光捏紧拳,脸上尽是深沉与愧疚之色,“我自己暴露无所谓,如果连累你们也被发现——”
“你暴露怎么就无所谓了,不要说这种话,那时候谁知道会有隐藏身份卧底的一天,我也没少穿着制服乱跑。”
安室透任背心薄薄一层冷汗被衣料吸收,短暂的后怕消退后,很快冷静道:“这个叫做贝尔摩德的人还在怀疑阶段,没有来得及往下细查,如果已经顺着景的线索查到了什么,她故意将我们三人聚在一起,会发生的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想查到线索没那么容易,警视厅伪造身份的水平还是可以信任的。”千穆说,“据我对贝尔摩德短暂的观察判断,她并没有细查的打算,将这个细节暗示给我,是想让我在任务期间找机会,直接把景除掉。”
“嫌麻烦干脆跳过调查,只要有些许疑点,宁肯错杀也不放过吗……这就是黑衣组织的作风。”
安室透眸中暗沉,对黑衣组织的忌惮与厌恶更甚。但他现在心里更多是庆幸,还好……还好被派来伪装博士的人是千穆,若是换一个人,射向景的就不会是假死的弹药了。
他没有对千穆说谢谢,诸伏景光也没有。
他们在警校就已并肩前进,再有这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并肩作战,彼此的情谊早就超过了需要“谢谢”的程度,所以,将此时汹涌荡起的情感铭记在心便已足够。
诸伏景光倒是有别的话想说。
他如今思绪清晰多了,自然而然回想起自己推开屏风,看见那时就已摘掉易容面具的千穆的情景。
千穆微笑着朝他扣下扳机,眼神中却又太多令诸伏景光震惊,却来不及询问的东西。
他实在很在意,以至于沉入噩梦中都在反复解读,试图剖析出平静红海下的跌宕不平。
没剖析出藏在最里面的核心,但仅仅是散落的边角,诸伏景光就莫名心绪难平,打定主意醒来后,一定要抓住人好好问清楚——
谁曾想那个人就是抓不到,不给他任何探寻或是追问的机会。
“我临时设计的假死计划还不错吧?没有预先跟你们通气,当然是为了最终表演的真实性,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如今,有诸星大亲眼见证‘绿川航’的死亡,高层那边应该可以顺利蒙混过去了。”
千穆的确没给诸伏景光插话的机会,始终卡着点,将话题往他们不得不关注的“正事”上引。
“景,我已经跟上级汇报情况了,组织里有不少人见过你,你回到公安部,也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公开露面,所以,做我的联络员是最好的选择,等我日后逐渐接近研究所的真正机密,传递情报的难度也会翻倍,我能完全信任、又有足够能力的人只有你。”
安室透担心诸伏景光会有心理落差,也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一个组织要这么多同期卧底做什么,再这样下去,在这儿遇到松田他们我都不惊讶了。好了景,情报组有我,研究所有千穆,你就安安心心给我们当重要的后盾吧。”
“千穆……”
诸伏景光觉察到千穆对某些事避而不谈的态度,他沉默了几秒,只能暂时舍下了私人感情:“我明白了,我这边也会上报给上级。不过,我假死的后续你们怎么处理,还有啊,我刚刚就想说了——我们还在组织的视野中吧,这么大大咧咧地聚众聊天没问题?”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关心呢。”千穆终于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了,看来这两个傻子还是没有那么心大。
“在我假扮博士的期间,我能够调用他的大部分权限,至少在今晚之内,不会有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靠近这家酒店。酒店内的摄像头也都关闭了,我会在事后上交一份销毁尸体的录像,再拖上亲眼看着尸体被药物溶解的‘安室透’作证。呵呵,没问题吧,安室?”
安室透:“你再用这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试试……呵,博士,我看得一清二楚呢,绿川那个蠢货的尸体,就在我眼前变成一滩黑乎乎的泡沫了啊。”
千穆:“啧啧,真是丑陋啊,下次调成紫色或者蓝色吧。”
安室透:“我个人觉得粉红色也不错,绿川应该会喜欢的。”
两个一秒入戏的影帝发出了同款冷笑声,阴沉恶意的视线落在地板上,面上神色不乏愉悦——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具溶解成恶心泡沫的尸体。
诸伏景光:“?”
他的温暖贴心小伙伴呢,怎么一个个都感情变质了……受不了,没人欣赏还在这演!
“不好意思,变成粉红色泡沫的尸体要走了。”
诸伏景光干脆利落起身:“假死之后回东京述职的事情,让我自己看着办吧,放心,能不影响到你们及时抽身就很好了。”
“虽然是还不确定的事,但如果调职顺利——千穆,你的背后,就交给我了。”
男人将担忧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眼神里,又俯身给了友人一个紧紧的拥抱,希望友人能够明白。
千穆与这些人最亲密的举动,也只到勾肩搭背,突然被同为男人的诸伏景光抱了一下,不得不说,感觉很奇怪。
诸伏景光抱住他后,还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力道有些重。
“……”
千穆的身形似有极不明显的一瞬僵硬,可他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还像被感动了一般,主动抬起双臂。
安室透带着轻松的心情注视着这一幕,期待两个友人用实际行动,诠释男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甚至他也准备好了,待会儿自己也要加入进去,给景一个祝福的离别拥抱——
然后感天动地的画面就在他眼前破灭了。
千穆确实很感动,但还是无情地伸手,把树袋熊似的诸伏景光撕了下来,嫌弃地推远:“躲回东京当然得你自己看着办了,我又不能用组织的经费给你买车票。不过你着什么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完成。”
诸伏景光有点担忧却又不禁严肃:“还有什么事?”
“酒店里一个服务生都没了,厨师也提前下班了,你不打算给我们煮点什么再走?”
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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