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皇子升职记 第65章

作者:六月飞熊 标签: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爽文 正剧 无C P向

“诺。”周阳低头离开前突然问道:“阿父可有多少把握在这件事上找回颜面。”

“七成。”周亚夫瞧着周阳畏畏缩缩的模样,突然理解刘启为何独爱刘瑞,对待其他儿子像个后爹。

尼玛成天忙着朝堂上的事就已经很烦了,结果这群养尊处优,从小接受着最好资源的小鳖犊子别说是给阿父帮忙,甚至还要阿父手把手地从头教起,这……

这还有天理吗?

“阿父,你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周阳只是随口一问却遭到阿父的嫌弃眼神,忍不住语带委屈道:“难道儿子说了说错了什么。”

“你没有说错,只是太蠢了。”如果不是《汉律》在那儿,西汉又是仅次于大明的“嫡子狂魔”,周亚夫真想换个儿子继承家业:“我问你,太子是陛下的什么人?”

“儿子啊!”周阳有些莫名其妙道,但是对上周亚夫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又绞尽脑汁地补充了句:“臣子……”

周亚夫的脸色这才好转,冷哼道:“不算太蠢。”

然而在下一秒,他的脸色又严肃起来。既像是在提醒儿子,又像是提醒自己:“先君臣,后父子,这才是皇家的价值排序。即便太子是受陛下之意先斩后奏,即便是太子张狂到可以无视我的意见。但只要他一天是太子,一天就得低头做人,服从于《汉律》指定的规则。”

说罢便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儿子快去办事:“我惧太子篡权……陛下又何不惧太子踩着我的脸面立威。”

“鸣镝所射之目标,谁敢不射,斩之。”周亚夫抹了把脸,目光变得锐利如隼:“总有想赚从龙之功的愿意借此追随太子。”

“呵!冒顿老贼死了不到三十年呢!陛下就忘头曼之死?”

周亚夫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会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感叹道:“讨厌归讨厌,但是陛下真的有个好儿子。”

看看刘瑞在大男之龄里做了什么,再看看已经成年的周阳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周亚夫便生出一丝羡慕与恨铁不成钢。

啧!终究是别人的儿子更好啊!

不过……

“太子今年虚岁十五,怕是好日子到头咯!”想想高祖晚年的储君危机,再看看先帝晚年对刘启的诸多不满,周亚夫便自信地摸了摸胡须,等着刘瑞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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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内,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刘启在软榻上睁开后,让轻声汇报的情报探子退下,然后看向恭敬等候的陶青,冷冷道:“知道要怎么做吧!”

“诺。”陶青将桌上的麻纸贴身收好,起身拜道:“臣一定将关中士卒里的目光短浅之辈彻底清除,以让陛下……”

刘启的眼珠移了过来,吓得陶青赶紧改口:“以让大汉安心。”

“嗯!”刘启闭上眼睛,轻轻哼了声后让其退下。

陶青立刻如获大赦地退了出去,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地无影无踪后,刘启才睁眼起身道;“太子回宫了吗?”

“还未!”

“那他打算何时回宫。”

“应该是在押送完季心后立刻回来。”新上任的宦官令斟酌道:“太子殿下说了,无论如何都会在明天的宫禁前向您汇报。”

“是吗?”刘启摸了下胡须,笑道:“那可真是值得期待啊!”

解决完季心之事的刘瑞回去后也没闲着,仔仔细细地写了封奏表后沉思了会儿,随即叫来李三道:“准备套常服和祭祀用品,然后去给母后传个消息,说孤要进入高庙三个月,让母后不必担心。”

“诺。”李三不知道刘瑞犯了什么错要去高庙面壁思过,但是想到自家的太子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便默默去做自己的事。

李三离开后的刘瑞从箱子里拿出根无刺的藤条,往手背上甩了下后忍不住龇牙:“真疼啊!”

可疼归疼,明天进宫时还得带上这根藤条,以免让帮忙擦屁股的刘启不好下台。

“儿臣刘瑞,见过父皇。”果不其然,在给刘启行大礼时,刘瑞爬了有四五分钟才得到一声不咸不淡的“嗯!”,然后在起身时遭到上方的怒斥:“朕有让你起来吗?”

刘启瞧着儿子的行头,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后脸色也有了好转,但还是用生硬的语气说道:“能耐了。先斩后奏,控制城门。”

“怎么,你是嫌朕太老了,所以想取而代之,今天也是来要求朕这个匹夫退位让贤吗?”

“嗯啊?”

刘启本想砸个东西,但又怕伤到这个还算聪明的儿子,于是将拿杯子的手改为在书桌上重重一拍,斥道:“说话啊!你是不是要谋朝篡位啊!”

“啊嗯!”

跪着的刘瑞吞了口口水,脑子变得非常冷静,然后从怀了掏出昨晚写的奏表,低头盛道:“儿子绝不敢有无父之心,还望父皇明鉴。”

宦官令接过刘瑞的奏表后刚想转身,却见刘瑞捧出一根藤条,再次说道:“儿子不孝于父,不忠于律。还请父皇责罚,不然儿子寝食难安。”

上座的刘启坐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深深拜下的刘瑞,笑道:“还算有脑子,也有种。”

然后拿起刘瑞带来的藤条,走到座下抽打儿子的背部。

第127章

刘启虽然身体不好,但也是个养尊处优的成年男子,所以这鞭子下来不说是把刘瑞折腾没半条命,但也抽得摇摇欲坠的刘瑞晕了过去,吓得宦官令赶紧上前查看一二。

“朕有避开他的要害,不至于没轻没重到打死自己的儿子。”刘启瞧了眼趴在地上的刘瑞,嘴不留情道:“宣太医吧!记得要大张旗鼓地去。”

“诺。”宦官令曾任掖挺令,自然处理过不少外伤,所以只瞧了几眼就断定刘瑞未伤筋骨,估计不用太医出手就能自愈。

太医来后躬了一身便上前检查刘瑞的伤势,开了些舒筋活血的药后悄悄退下。

“朕看太医的说法是没伤太重,怎么连皮外伤都没有就晕过去了。”做戏归做戏,但是刘启并不想让刘瑞升天,于是见太医没查出个所以然后让太医令过来问诊。然而太医令脉搏测了,面也观了,就是查不出刘瑞的昏厥原因,于是找李三询问起居。

事关太子(靠山),李三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搞得灵光一现的太医令十分无语,上前拜道:“陛下,太子无事,应该是饿晕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宦官令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刘启都愣了会儿,再次确定道:“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太医令也知道这一结论让人无语,但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陛下,太子是饿晕了。”

刘启的鼻子向上一缩,努力不让表情变得分外狰狞,于是冲着宦官令发火道:“没听见太医令的话吗?赶紧端点米汤过来。”

说罢看着地上的儿子,真的有种恼羞成怒后想踹飞他的冲动:“像什么话呀!”

堂堂太子居然在宣室殿里饿晕过去。

刘启扶着“嗡嗡”叫的额头给太医令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把昏厥原因改成外伤。

宦官令让小黄门将刘瑞抬到后殿,结果前脚安置太子,后脚就听周亚夫与丞相求见。

“来的真快。“宦官令让小黄门拿来麻布,但又想到周亚夫与申屠嘉都是军旅出身,而且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熄了搞小动作的冲动,转而回到刘启身边。

这边的皇帝刚好听完二人的控诉,于是问道:“太子的伤还好吧!”

“无碍,不过太医说要躺上几天才可下地。”宦官令半真半假地回了句后便继续充当宣室殿里的背景板。

倒是台下的申屠嘉坐不住道:“陛下,太子既在,何不让其过来回话?”

刘启瞥了眼装聋作哑的申屠嘉,无奈道:“朕倒也想召见太子,但也不能架着太子过来回话吧!”

说罢便让宦官令将今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然后顶着“你们父子怕是在演我”的探究眼神主动出击道:“卿若不信,便去后殿看看太子吧!”

刘启捡起桌上的藤条,让人交给一脸错愕的丞相:“朕亲自动的手,丞相不信便去比较一二。”

“这……”申屠嘉与周亚夫面面相觑,前者一副“我要不要去确认一二”的犹豫表情,后者却是咬牙切齿地拱手道:“陛下公正,臣自领命。”

刘启笑着点了点头,让宦官令带着二人前去查证。

“呵!还真不愧是绛武侯之子。”刘启在二人离开后神色一冷,但很快便神色如常。

申屠嘉被周亚夫架来时自然想着如何收场,如今见刘瑞受罚,其背上的红印也与藤条对的上号,于是说道:“罪也认了,刑也受了。中尉便就此收手,莫要牵扯过大。”

周亚夫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声望不减,并不像与刘启翻脸,所以接下了申屠嘉的劝说,拱手道:“丞相所言,小子自然无不尊崇。”

申屠嘉并未因劝解成功而面露欣慰,反而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希望这尊崇不是一时的,更不仅限于垂垂老矣的我。”

周亚夫的眼里透露出诧异,但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跟着申屠嘉的步伐离开后殿。

“如何?”刘启见二人回来,放下奏疏道。

“尽如陛下所言。”申屠嘉拜道:“足以见得陛下没有包庇之心。”

“如此便好。”刘启向老丞相微微颔首,随即看向一眼不发的周亚夫:“可即便如此,太子篡夺中尉之权是不折不扣的大罪。若非中尉顾全大局,太子又事出有因,恐怕此事难以了结。”

周亚夫经申屠嘉的提醒后也是非常识趣道:“理应如此,所以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这话说的像是最后拍板的不是皇帝,而是在此拱手回应的周亚夫。

刘启的神色依旧未变 ,甚至露出相当欣慰的表情:“卿既理解,朕便不必忧心忡忡。”

此时的周亚夫还未看出刘启的怒意,心里满是皇帝敬他的得意洋洋。

而等二者躬身离开后,刘启的眼睛瞬间一冷,心里满是无处可泄的怒火:“让太子醒后赶紧滚蛋。”

“另外,太庙那儿也得收拾一下,太子醒后便搬去住个一两月,也好收收毛毛躁躁的性子。”

“诺。”宦官令让呆着不动的李三去当那个传话的倒霉鬼,随即对着一脸疲惫的刘启小心翼翼道:“陛下,内史大人询问上榜学子的任命问题,您看……”

“看什么看,排名前十的都归太子,他一虚岁十五的大男了难道还要朕来教他如何用人?”刘启有些不耐烦道:“科举结束都几个月了,这事居然还没着落,赶紧让太子这个怠政的蠢货立刻办好。”

“一天天的尽是破事。”

刘启的话经宦官令的艺术加工后传达给刘瑞。后者被灌半碗药汤后才缓缓醒来,有气无力道:“还请刘公回禀父皇,就说不孝子瑞让他担心,定会在高庙里好好反省,不忘皇恩。”

“奴婢这就前去回话,还请殿下保重身体,勿要耽搁上榜学子的安置问题。”无论是之前的宦官令还是新上任的这个都很清楚刘瑞的地位牢不可破,所以不敢因此怠慢。

“如果不是内史大人,我都忘了太子宫里空荡荡的只剩个门大夫在到处忙碌。”既然都到宣室殿了,不如就地补全自己的政治班底,省得回去写完后还要送来审核。

只是……

“既然父皇要我在高庙里反省一两个月,那就借机看看这群进士的斤两吧!”上榜的学子里也就几个值得关注的,所以刘瑞动作极快地任命好太子家令,太子率更,太子仆等一系列重要重要职位,然后去见满脸郁气的刘启。

“动作这么快也不怕留下深渊巨坑。”刘启见着糟心的儿子就没好气道:“你是故意把自己饿晕的……还是太子宫里的奴婢们不想活了,所以来找这个刺激。”

刘瑞只得含含糊糊道:“这不被吴王和税收改革的事弄得吃不下饭嘛!您就别怪儿子啦!”

“哼!”刘启接过墨迹未干的任命书,还是那副嘴不留情的样子:“在你阿父面前演苦肉计,也不想想你那点墨水能骗过谁。”

刘瑞只是装傻充愣地苦笑求饶。

而刘启看过十几封任命书后收起那副余怒未消的表情,正色道:“你可想好了。太子宫的任命可不是拍拍脑袋的玩笑。”

更重要的是刘启将太子二傅的任命权收回给刘瑞后,便得依靠刘瑞的识人能力证明他的决策没错。

要是刘瑞脑子发昏地任了个奸臣……

那刘启只能重新审视这个儿子,然后将其痛扁一顿。

“确定了?你可别让阿父失望啊!”刘启出于对思贤苑黔首的责任警告道:“可别自毁基石,惹人发笑。”

“儿子明白阿父的担忧。”刘瑞拜道:“还请阿父信过儿子,也让儿子借机看看他们的手段,以及孤狼会分几派。”

“这倒有点意思。”猜出刘瑞隐藏意图的刘启抚掌笑道:“那便放心去做吧!”

反正有二傅一詹时刻看着,也不怕这群小子闹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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