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大佬那些年 第106章

作者:魏朝瑾 标签: 马甲文 轻松 灵气复苏 美强惨 白月光 无C P向

但天衍没有将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全部画出,他只用暗色调画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分镜,看不清楚这个画面里所有人的表情,只有一段不知是对话还是心声的词———

【巢山在何处?】

【西北方向,当归镇中。】

[天衍你看到我手里三十米的大刀了吗?我劝你善良!!!]

[巢山?倦鸟归巢?当归?buff拉满了好吗!]

[天衍我希望你记住,我是来看热血少年漫的,不是来吃刀子的!]

[我老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赶紧给我麻溜滴交代清楚了,我留你个全尸!]

所有人都以为漫画之后会直接交代不夜侯与凤凰的渊源,但没想到,漫画画面一转,交代起了异处局处理崇明市一派混乱的场景。

[???]

[我承认你现在画得很热血,大家彼此救助之间的温馨也很感人,法术也很炫酷,我很喜欢,但你先把我老婆的后续交代一下行吗!]

[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群情激愤下,漫画仍旧在有条不紊地推着进度———

将每一个地方的受害群众集中到固定的场地,打开庇护阵法,以此暂时对抗复苏大阵的伤害;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摧毁,防止阵法后期威力升级;集中擅长阵法的人手到似太山顶面对面拆阵……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他们应对得体,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不是什么出手天地为之色变的大佬,没有炫酷到占满整页的招式,但格外令人安心。

[灾后重建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就是还是有点遗憾……]

[还好这样的灾难只是发生在漫画里,要是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很恐怖!]

[有这样的官方感觉还是很靠谱很安心的。]

在大家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一话会以灾后重建作为第二高光结束时,漫画却在搜寻救援的人员到山上时忽然镜头一转———

红色的梧桐叶铺天盖地。

漫天红叶之中,他们所熟悉的人,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山顶攀登。明明可以用出那样几乎毁天灭地的招式,却在此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一步步走向山顶。

他脸色苍白,走得很慢,神色有种茫然的疲倦,他一直走,走到空阔的山顶。

遮天蔽日的梧桐,铺天盖地的落叶,极目远眺,无边无际的红。

漫画里,不夜侯不置一语,不发一言,漫画甚至没有描写他的任何心理活动,但这样极致的“安静”,只会让人更揪心。

他好像是累了,随意地寻了一棵树,靠着树干坐下,微微阖上眼睛,他背后的这棵树,渐渐与一个有些虚幻的画面重叠———

没能涅槃的凤凰,沾着火焰的羽毛与鲜血洒落在这片山顶,催生出了如血的、一望无际的梧桐。

漫画随着不夜侯的阖眼渐渐归于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个幽深的地洞,地洞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老东西,筹谋了两百年……功亏一篑的滋味,如何?”

“功亏一篑?”

长久的沉默后,石质的墙壁上,似乎有某种鳞甲的幽光,伴随着隐约的沙沙声。

“呵……那可未必。”

第109章

这一话的更新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比虞荼想象的要更多,以至于他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那幽深地洞里交谈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一定是谛长卿。

漫画最后一页, 石质墙壁上闪着幽光的鳞片……

是蛇?

还是说———

虞荼眯了眯眼睛, 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龙?

从漫画里得来的信息需要推敲的部分实在太多,也需要一定时间,虞荼将这些猜测与念头暂时压下, 准备看完单人小传后再复盘。

他对不夜侯这个马甲的来历可谓一无所知,天衍……会知道吗?

他真的很好奇。

虞荼关上了漫画,点开了单独在漫画下开辟出一个小分区的【特别篇】。

【特别篇】的第一行,是不夜侯的单人小传, 虞荼一点进去,密密麻麻的评论淹没了第一页,全都在“呜呜呜呜”。

虞荼:“……?”

评论数量太多,以至于虞荼只能暂时找到按键, 将嗷嗷大哭的评论们关了“小黑屋”。

单人小传的起初,落在一座医院里, 白色的外墙斑驳, 石头铺成的地面可见磨损与破裂, 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漫画依次略过这些细节后, 定在了医院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医院门口穿梭, 有人抱着生病的孩子, 有人扶着生病的老人,有人提着东西脚步匆匆……众生百态的痛苦, 在这一方天地里展示得尽致淋漓。

不夜侯就站在这些人群中央,他好像是人群中的一缕光, 一丝风,许多人路过他,却没人去注意。

他走进医院,在某一栋楼下驻足,这栋楼最顶层的,白色夹金的光点开始从四面八方凝聚,渐渐化作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人影白色的眼睫颤了颤,睁开了有银色瞳孔的眼睛。

他们隔着厚厚的墙壁,好似遥遥对望了一眼。

漫画在此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有“滴——滴——”的声响。

再亮起来时,是一台运转精密的金属仪器,仪器的屏幕上亮着许多难懂的东西,许多导管从仪器上延伸,固定在一个小小的婴孩身上,婴孩的身旁,浮着一个淡白色的虚幻身影,他微微抬着手,浅白夹金的光点从他身上不断溢散,融入到婴孩的身体中。

漫画给了监测系统的屏幕一个镜头,如果有懂医的人在这里,会发现濒死的婴孩生命体征稍微平稳了一些,状况有所好转。

在光点溢散出一定数量后,虚幻的身影若有所感地回过头,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不夜侯正站在那里,与他对上了视线。

厚厚的玻璃骤然化作了纷飞的碎片。

每一个碎片里,都是一个画面、一段记忆———

身上插着呼吸管、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的病人;在走廊上小跑着的医生和护士;被几人推得快要飞起来的、金属的急救推车;刺耳的救护车的嗡鸣;经常响起通报全院的广播……

所有的画面都由浅白夹金的光点连接,这些光点越来越炽盛,最后凝成一道虚幻的、半透明的影子。

半透明的影子旁有一个代表着问句的气泡框:“……你的名字?”

漫画的色调在此时转入陈旧,好像是久远到已经不再清晰的回忆。

“我没有名字。”

白色的发光发丝悬浮在虚影身侧,他像是在对着什么人温声言语。

“我想想———”

他的笑容温柔,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叹息。

“不如……你叫我‘藏生’。”

画面再次复归黑暗,直到阳光慢慢驱逐掉每一缕暗色,天边的太阳正在西坠,将云彩染得绚烂无比。

这是一幅美得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画面。

夕阳之下,一方医院之外,是四通八达的马路,是川流不息的车队、是依次亮起来的路灯、是烟火气息的路边摊、是放学的小孩、是散步的老人。

漫画里,天台上两个人的背影小小的,好像是这世间朝生暮死的蜉蝣。

不夜侯忽然问:“遗憾吗?”

藏生银白色的眼瞳里倒映出烟火人间:“我是仁心医院的灵,这都是我该做的。”

“有一点。”他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

是告别?

是生死?

还是永永远远……都不能被人看见?

没有答案。

在这一幕后,有许多个场景,日常到有些琐碎无聊。

有很多医院的画面———

是藏生带着不夜侯在住院部穿行,对每一个病人的名字与症状如数家珍;是看见在楼梯间里摆着的脏乱的床铺;是走廊尽头,蹲在地上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哭声泄露的家属;是在手术台上竭尽全力求生的病人……

这些压抑的画面里,时不时穿插一些日常的碎片,这些碎片的背景,大多是阳光极好的晴天。藏生会絮叨着“今天医院里新来了几个病人”“哪个小朋友抽血时特别勇敢没有哭”“谁治好了这两天就出院”。

他会和不夜侯分享夏日夜晚聒噪的蝉鸣,突然坏掉没有维修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路灯,躺在天台上可以看到的满天的星辰……

如果医院的墙壁能够记录,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墙壁所能听到的祈祷与哭泣,大约胜过任何一座教堂,任何一间寺庙。

生与死的鸿沟前,生命无比脆弱。

他被困在这样一个压抑的地方,心上却好像不会留存这些悲伤。

他会在阳光洒下来、在茶桌上投射出影子的时候,在天台上拉着不夜侯喝茶,捧着精致的茶糕,像只可爱的花栗鼠;他会在万籁俱静的夜晚,漂浮在医院的最上方,努力去搅散那凝聚在医院上方挥之不去的死气。

漫画里,不夜侯偶尔、脸上也会出现同样平和温柔的笑。

虞荼看着漫画上那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微微有些恍惚。

原来他那时候的表情,那么开心吗?

古人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藏生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虞荼继续看了下去,在这些琐碎之后,漫画忽然给了其中一段日常特写———

那同样是一个阳光极好的晴天。

藏身半透明的身形稳稳地漂浮在半空中,正在和不夜侯谈论生死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不夜侯的眉眼。

藏生离开天台的时候,眉眼弯弯,阳光落在他白色的发丝上,让他看起来像只金色的毛茸茸。

他说:“明天见。”

欢快悠扬的钢琴声飘到天台上,不夜侯正在弯腰收拾茶具,闻言也笑道:“明天见。”

不夜侯从阳光正盛的天台上,顺着没有光的楼梯一直向下走,在迈出出这栋楼,阳光重新洒遍周身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不夜侯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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