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大佬那些年 第155章

作者:魏朝瑾 标签: 马甲文 轻松 灵气复苏 美强惨 白月光 无C P向

“其实没什么事。”虞荼小声说,“我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虞荼不愿意说,帝休也没有强求,他只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整理好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是满满一沓定位传送符,有可以传送到米勒克尔的,有可以传送到茶馆外的,有可以传送到草木族的,厚厚的一沓。

“拿着吧。”帝休说,“不够的话,记得提前和我说。”

被爱着的人应该底气十足。

因为爱是常觉亏欠。

……

虞荼吃了粥,拿了一盒子的传送符,却还是没能成功返回学校。

他收到了异处局的的信,更确切一点说,是[镜]的信,信上绘了古咒纹,只允许虞荼读取。

[镜]询问他不夜侯的现状。

马甲失联是突然发生的事,[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询问他?巧合?

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一切都冥冥之中联系起来,他奇怪的天赋、一生只能服食一次的「灵魂乡」、失联的马甲、停更的天衍……

虞荼拿着[镜]的信沉思了许久,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冒充不夜侯知晓内情的后辈,来和[镜]交流。

作为饵,回信可以不当人一点,谜语一点———

谛听前辈,【洞悉万物】不该是我的天赋,没有时间了。

[镜]可从来没有告诉过虞荼,他是谛听。

第166章

快到二月底, 天衍依然没有更新,《山海之语》的论坛里,到处充斥着“天衍不会是坑了吧”“更新呢, 我那么大一个更新呢”“天衍老贼你是下楼去买东西穿越了吗”之类的言论。

X作为国内最大的漫画网站, 里面的卷王数不胜数, 鸽子同样数不胜数,成绩不好不一定鸽,成绩好也不一定不鸽。

有的读者试图联系天衍的责编去催更才发现, 《山海之语》主笔分镜上色等工作均由天衍一个人完成,而责编那一栏则是空白。

一篇在漫画网站做到开屏热推、新人榜NO.1的漫画没有编辑,简直是开年离谱事件。更离谱的是,如果不是天衍突然断更, 这件事竟然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注意。

这一点都不合理!

半年多保质保量的勤奋更新让《山海之语》在漫画界也算小有声名,现在突然悄无声息地断更,许多读者联系客服,得到的回答却是“您的反馈已受理, 感谢您的支持”。

漫画读者们:“……”

淦!赶紧把人给我揪出来更新啊!

漫画读者们不满于网站的敷衍,而网站背后的负责人, 同样一脸懵逼。

“这篇漫画数据这么好, 连载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把它签下来?”负责人匪夷所思, 满脑子问号都快要具象化, “新人榜第一、开屏热推、年度盘点前三啊!摆明了有潜力的漫画, 你们竟然谁都不签?”

漫画X在当初建站时宣传的口号就是“百花齐放春满园”, 无论漫画作者有没有和网站签约,所有的漫画都享有各个榜单的同级竞争力, 只是签约之后会进行流量扶持,有热度后也会尝试着去和版权方进行接洽, 绝大多数被联系的作者都会选择签约。

如果说是尝试签约被拒还说得过去,问题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给天衍发去签约邀请!

而且天衍最初注册网站的作者号,资料的选填项与必填项均是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通过的!

负责人想不通,负责人不理解,一个人瞎,总不能个个都瞎吧?

他开了一个小会,做出紧急补救措施:“你们给天衍发一份签约邀请,用S级的合同……”

但很可惜,负责人才起了一个头,漫画X对外宣发部长就打断了这场临时会议。

“Boss。”宣发部长的语气有点怪异,“国家安全部要约谈您。”

负责人:“……”

负责人:“???”

他想要找速效救心丸了:“我们网站严谨要求自身,杜绝一切踩线行为,年年按时缴税,从不偷税漏税……”

何德何能劳动国家安全部啊!

“X”代表未知,意味着“漫画未来的发展,都是未知的挑战”。

负责人恍恍惚惚地想,整挺好,和网站核心思想契合,这下真的未知了。

*

二月份放月假这天,虞荼收到了[镜]的回信,[镜]在回信中说想要和他见一面,地点在京市异处局总局。

回信是由宋图送过来的,虞荼作为不夜侯时和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但作为虞荼,还是第一次。

崇明市异处局分局似乎很不太平,之前每次来都打理过仪容仪表的宋图,又开始胡子拉碴起来,虞荼坐上他开过来的车,车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副驾驶上搁着一把造型奇怪的枪,枪拼接的位置还能看到些许淤积的深色血垢,武装车的车里车外,都能看到许多诡异的划痕。

从后视镜里和宋图对上视线,宋图冲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刚赶完任务回来,没收拾得太仔细。”

在不夜侯面前,宋图谨慎知礼,是个十足的好后辈,但在虞荼面前,他看起来沉稳可靠,很有些前辈风范。

虞荼问:“宋前辈,表世界最近事情很多吗?”

米勒克尔毕业的学生大多都进了异处局,换句话说,米勒克尔大学几乎都是特异组或异归处的预备役,据说二年级或三年级的一些课程,还会请已经任职的学长学姐们回来进行心得交流。

面对着未来大概率是同事的虞荼,除了涉及到机密内容的,宋图直言不讳:“忙,特别忙,忙得经常通宵,要不是有灵力,我都怀疑我会猝死。”

“今年过完年怪异激增,我从大年初三就开始加班,一直到今天都没放假。”宋图的黑眼圈已经浓重到肿了起来,“加班费快和我工资差不多。”

最近几个月工资都高,就是有点费命。

马甲沉睡和天衍停更这两件事已经够让虞荼愁的了,他几乎抽不出心神去关注其他消息,也没想到情况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驻守在各个城市的分局都已忙得这般不可开交,那前特异组前十组和总局,恐怕更是忙上加忙。

宋图载着他来到了崇明市异处局分局,不夜侯上次来这里用传送阵,分局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出去做任务了。

这一次,分局里依然看不到人影,但院子的角落里堆着许多残损的、糊满血痂的武器,未散去的硝烟中杂夹着血腥;特制的箱子上贴着一圈镇封的符咒,好像封着什么活物在不知疲倦抓挠着箱壁,隐约发出尖锐的指甲与黑板摩擦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前两天刚逮回来的D级食人怪,手里有四条人命。”见虞荼的视线凝固在箱子上,宋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送完你我得继续出任务了。”

虞荼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他跟在宋图身后,再一次走进了传送阵中。等眼前昏花的色彩变成可视的景物,虞荼出现在了上一次的房间里。

刺耳的警报声在视觉还未完全清晰时就占据了整个大脑,房门那一侧的透明墙上投射了一张略微模糊的地图,地图上红黄橙三色交杂,黄橙之中还隐隐有抹紫色。

推开门出去,从走廊那里能看到一楼大厅有传送阵法,有的阵法光芒黯淡阵纹开裂,有的阵法另一端传来诡异的声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东南方向的传送阵里,有穿着作战服的人背着伤得像个血葫芦似的战友,稳定伤势的符咒一张接一张。

最难处理的紫色异变对应的传送阵,虞荼看到一组穿着作战服的人正进入等待传送,惊鸿一瞥,他看清了带队人的面容———

顾鸿影的妈妈,顾星竹。

……

一切都比上次以不夜侯的身份前来时更急迫、更糟糕。

这一层楼房门不断开合,有人进来,有人出去,人人手里都有任务,甚至没有空去好奇虞荼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镜]的回信在他的口袋里发光,虞荼将回信掏出来,回信飞离他的手,在空中变幻成一只尾巴拖着光点的蝴蝶。

虞荼跟在这只蝴蝶的身后,走了一个多月前才走过的那条路,最后,他站在了【麒麟】的面前。

蝴蝶停在那格外大的门上,古朴的褐色花纹自行移动变幻,组成了一只古老的异兽。

异兽不怒自威,它凝视着虞荼。

它不是谛听,是麒麟。

虞荼将手按在麒麟唯一凸出的左爪上,从麒麟的爪子开始,浅浅的绿色光芒沿着花纹填满了大门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线条连贯在一起后,大门没有向两侧打开,而是漾起如水的波纹,虞荼掌心一空,手掌没入其中———上一次来时,这扇大门分明就只是看似普通的门。

虞荼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一声快过一声,被动触发的【洞悉万物】在此时只能感知到一片茫茫。

停在麒麟鼻尖的蝴蝶飞下来,像是引路,又像是催促,它绕着虞荼飞了一圈,然后没入大门里。

虞荼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抬起脚走入门中,他的身影消失,水波似的漾动停止,异兽的形态散开,花纹重新归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虞荼走入了一片黯淡的天地。

如果说之前测天赋时他进入的是一片没有边界,空茫而极致的纯白,现在进入的地方,就给人一种灰蒙蒙的压抑。

这片天地没有黑白,只有灰色,纯粹而压抑的灰色,极目远眺时,只有很远很远的方向有一线黑。

那只蝴蝶不见了,虞荼只能往前走。

这片天地静到只有他的脚步声与呼吸声,走的时间久了,有种被时间遗弃的孤独。

极致的安静里,极致的孤独里,虞荼忽然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回忆———

半夜莫名其妙疼醒但却不知道原因,检查不出问题被福利院里其他小朋友喊“撒谎精”;因为性格孤僻古怪,站成一排等着“父母”挑选时会收到很多隐晦的嫌弃目光;上学衣服洗得发白,做游戏时袖子不小心被扯掉,然后大家哄堂大笑……

许多这种他以为忘掉了的、无关轻重的小事这一刻如潮水般纷沓而至,冲刷掉了他脸上的表情。

遗产从天而降时,拯救世界的任务从天而降时,他嘴上吐槽着麻烦社死,心里胆怯害怕,但其实……他是有一丝窃喜的。

你看,世界上这么多人,怎么就独独选中了我?

我其实也很棒,也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对吧?

没有人回应他卑劣的、小小的窃喜,所以他自己回应了自己,所以他去了解他从未接触过的一切,所以他努力去扮演好不夜侯这个大佬的角色,学着向外阳光开朗,学着尽力待人真诚。

但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在拥有他这么多金手指的时候,也能做到和他一样好,不,做得比他更好。

他只是恰好被选中的普通人。

就像现在,突然失去不夜侯的马甲,他就有很多事情无法继续,不安感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一天强过一天。

虞荼一直往前走,不配感如附骨之疽,像阴影一样缠绕在他周身。他终于接近了天边那一线黑色———

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不到来处,望不见去处。

深渊的对面,蹲坐着一只奇异的生物,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

是谛听。

它蹲坐在深渊的前方,像一樽虚幻透明的玻璃雕像,裂痕遍布,细小的碎片从它身上溢散,如熄灭的星点,没入不见底的深渊。

“荼荼。”它的声音很温和,态度像面对一个亲昵的小辈,哪怕他们在测天赋前从未见过,“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记忆。”

这里是无光之地,天地意志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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