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叶湄
想当年他跑路途中,可也没忘了给快男投过票,给幺零幺烧过钱,为的就是那一份热烈的青春活力啊!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害,好遥远的青葱岁月!
太上皇解了腰间配刀,挑了眉轻松递出去,“我可松手了啊?你接住咯!”
崔闾觉得他现在有使不完的劲,一把刀而已,就算是传言有百来斤,他也不信真有人能那么轻巧的挂在腰间行走,估摸着也就五六十斤罢了,传言总是夸大其词的。
他梗着脖子一副别小瞧人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的接过,然后,在太上皇平平常常的一松手后,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向下坠的拉扯力,让他猛的沉了手臂,反应极快的用另一只手去扶,却仍然没能阻止长刀铿锵的落地声,咚一下杵到了地上。
……
他不信邪,拧了眉头咬牙,腰腹用劲,双腿下沉,两臂使力,然后,嗬一声呼啸而起,长刀生生被他从地上拔起离地,却然后怎么也挥不起来了。
莫说耍两下,提起的时间长了一点,都怕会砸到脚背上,就在他憋红了脸的放也不是,认输也不能的时候,前面伸出来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接过他手中的长刀,声音里满是戏谑,“我这刀,幺鸡都挥不了两下,你啊,真以为浑身是力的,就能耍起来了?哈哈哈哈!”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直接把崔闾干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打块这么重的铁挂身上,也不怕把腰驮弯了。”
太上皇就笑,声势如虹的回声荡在山林里,接回了配刀后,上前替酸了手腕的某人松筋骨,边揉搓边道,“我生来力气异于常人,普通兵刃轻飘的不趁手,如此重器使起来便如万夫莫开之力,其实是省了劲的,一力降十会么!”
崔闾缓过了那阵手麻,就着他的搀扶又踢了踢酸沉的腿脚,望着斩魂眼神拉丝般不舍,太上皇心头闷笑,知道他心里还打着御赐之物的小九九,于是,便有目地的问道,“你们世家子从小琴棋书画,于骑射一道上便有涉猎,也约莫不精,使不动刀剑也是正常的,兵器在手,也得加强锻炼,不是靠蛮力能耍起来的。”
见崔闾陷入沉思,他这才道,“无防,若真想学,我以后教你便是。”
崔闾斜睨着他,额头青筋蹦跳,“谁说我想学了,不是你用赠刀之言诱惑我,我能叫你看笑话?哼!”
说着一把将人推开,“去去去,我现在身体倍棒,就是被你的武器抻了一下,也很用不着你像扶老爷爷般紧张。”
然后,一昂头,一甩袖,挺直了腰,背手大跨步的就往前走了。
留太上皇在身后愣了一下,后尔一串响亮的笑声冲破云霄,哈哈哈哈哈~!
恢复年轻体态的崔帷苏,可太好玩了。
太上皇三步跨做两步,从后头赶上前,伸长胳膊,从身后一把箍住了崔闾的脖颈,将人勒到怀里固定住,声音含笑,“什么叫我诱惑你?明明是你在觊觎我的斩魂,哼哼,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就是想赚走我的斩魂。”
崔闾叫他点破心思,一点没羞愧,胳膊肘直捣其肋骨间,灵活的肩肘一扭一别,人就从他箍紧的胳膊弯里挣脱了出来,脚下顺势踢过去,虽是踢了个空,却也把人逼退了三步,然后,他捏着拳头,将手指捏的咯嘣响的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世家子骑射虽是不精,可基本架式是有的,崔某不才,倒也跟着府中部曲练过几招剑式,杀人不行,自保无虞,哼,我提不动你的刀,不见得我使不动剑,你等着,回头我就找人学去。”
一副不吃馒头争口气的模样。
太上皇就乐,眉眼亮堂堂的格挡开了崔闾挥来的胳膊,再次上前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前箍着人,边往回走边继续诱惑,“我有剑,你记得我俩初见时,悬在我腰上的配剑吧?可算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平常都是出门装阔人用的,回头送予你,嘿嘿,帷苏啊,你会使剑,那会跳剑舞不?”
崔闾就拿胳膊肘击打他腰腹处,奈何人铜皮铁骨不怕疼的,半分不撒手,勒的他气喘吁吁的,“我要磕包五石散,我一准能给你跳,宁正壅,你幼不幼稚?咱俩加起来百多岁了,便要自娱自乐也早过了年纪,你要想看,找别人舞给你看。”
他倒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到,世家公子聚会,除了推杯换盏,学人吟诗作乐,另一些项目里,有的是跟乐起舞,舞剑是文人最常见的雅项,只想要上头享受的话,一般就都上一些助兴之物,比如五石散之类的令人飘飘欲仙之物。
太上皇摇了摇头,假做龇牙裂嘴状,“那不行,五石散那玩意于身体不好,我便想看你舞给我看,也不是以伤害你身体为前提的,再说,别人舞的跟你舞的不一样,帷苏啊,你这模样让为兄很有危机感啊!”
崔闾就斜眼看他,就听这人不要脸道,“以前出去,人家都只管往我身上看,以后出去,为兄恐怕就要轮为你的背景板了,哎呀哎呀,这可不行,为兄还没成亲,跟你走一起,会孤寡一辈子啊!”
两人你推搡我一下,我推搡你一下,尽说些没营养的话,笑闹声撒了一路,心情谓之极好。
太上皇前日刚收到属下密信,说各地都有小氏族世家,为了江州一行抵出了不少的山林田地,他让人在各地开的盘子,扬言高价回收江州地下城出土的前朝宝物,引得许多投机取巧者,想要前往江州淘换好物,回来发一笔。
崔闾在入江州的条件上,设置的硬性条件,便是通过验资备注其家族实力,普通商贾是没有资格进的,在保川府筛选那一关就被淘汰掉了,如此,能入江州临江别院拍卖场的,和地下赌局的,就只剩了最有实力的那一波人,逼得各地的小氏族公子们,想要跟上京中风向,就不得不将财物凝聚于一人身上,通过这个推举出来的代表,入江州地下城一观,然后再将拍得的珍贵之物,带回地方上引动潮流。
太上皇的人就在之上继续推波助澜,以哄抬物价的方式,引导更多人对江州趋之若鹜,那各地一时间变卖闲置物产的,便多了起来。
至于当今最尊贵的两位的千秋圣宴,前不久刚收到信,那上贡之物里,有八成全都出自江州地下城,如今那两口子,整天数宝数到手抽筋,财大气粗的要给治下军队加饷发钱,叫太上皇给制止了。
这个时候整军肃容,为军将增添物资,很容易就叫朝中那些老狐狸警醒过来的,崔闾搓着手指头,盘算了一回道,“当今的陵寝可有开掘了?”
太上皇的陵寝就没听过开动的风声,后世之人也说武氏皇族的陵寝是历代皇朝最简陋的,是以,崔闾便推测,这里面定然有太上皇的手笔在。
只有这位最不注重身前死后哀荣的,才会在这种劳民伤财之举上,加以阻止和“偷工减料”。
如此一提醒,太上皇也懂了,于是,立马去信进了宫,隔不多久,京中便传出,当今要大肆修建皇陵,为百年后的栖息地作准备之举。
也不怪太上皇会把这事忘了,他就是个来自死后一捧灰,装盒或撒海的年份,叫他像前面的皇朝般,自登基开始就花耗巨资给自己修陵,这事他根本干不出来。
他不干,后面的皇帝当然也不能干,于是,终武氏皇族一脉,他们的陵寝都特别简朴风,连盗墓的都知道里面没油水可捞,也是后世保存最完整的皇陵之一。
皇帝的由简入奢,到公然的为死后之地挥霍之举,彻底安了世勋朝臣的心,也搅的简朴的帝党人心浮动,劝谏的折子雪花似的飞上御案,一时间,真帝党与皇帝离了心的传言尘嚣甚上,假帝党真世勋的朝臣倒成了维护皇帝的忠心臣子,与真帝党寒门子打起了护卫皇帝花钱自由之战。
京畿风云迭起,一时云遮雾绕,叫人看不清里面的道道。
崔闾这边,却已经准备好了去万箍窟深渊之心的事,他让人打了一口棺木,用一辆推车装好,准备亲自往里推进去接他的高祖母。
太上皇自然是要陪着去的,鄂四回和乌丛他们也想跟着,但考虑到里面环境的不确定性,最终,崔闾决定,只他跟太上皇两人去就行。
但就在临行前的早晨,幺鸡带着人回来了。
荆南的形势,让太上皇给幺鸡去了信,让他办完了事,直接到荆南来,顺便将驻和州的军队带一支过来,于是,这日一早,幺鸡便领着小一万人的和州军,进了荆南地界。
同来的,还有一路上闹腾不休,被五花大绑后装棺材里的崔老二,并着那些当时不得不留在沙海里的部众尸骨。
浩浩荡荡的旌旗飘在荆南外蒲镇上,徐应觉和梁堰呆了似的,看着骑在马上,传言与太上皇一起失了踪的郭将军。
幺鸡在外人面前很是端得住的,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迎上前来的两人,声音嗡嗡,“你们在此做什么?”
徐应觉眼神直往他身后一长排的棺木上瞟,梁堰也是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二人心里如雷滚,前后左右看着幺鸡身侧,没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时间俱都骇然惊问,“郭将军,您身后的棺木中……是谁?”
幺鸡眯眼,一马鞭子抽在地上,虎着脸道,“于你二人何干?让开。”
崔闾在圣地中心内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脸色再没了前两日的轻松,与太上皇对视过后,沉声道,“我出去接一下他们。”
崔老二自然是不值得他接的,他在意的是那些尽忠的部曲。
太上皇不好出面,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宽慰道,“都过去了,别太伤神。”
崔闾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裳,匆匆往外走,一时间竟然忘了改换容颜之事,太上皇张了张嘴,左右想了一遭,也就闭上了想要提醒的话。
他这模样,亮在荆南,是早晚之势,换来换去的,倒显的多余了。
外蒲镇上,徐应觉梁堰二人还在拦着幺鸡,想要问出棺内人的身份,把幺鸡烦的差点拔刀,好悬叫匆匆赶来的崔闾拦住了。
“郭滠!”
幺鸡巡声望去,一个趔趄就从马上掉了下来,惊讶的声音都消失了,眼睛瞪的铜铃般,指着崔闾,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他这模样,吓的不知情的梁堰当场也跪了,望着从密林中走出来的,清风朗月般的飘逸男子,骇然的以为,这是太上皇。
传言太上皇会变脸变身,这居然是真的啊!
这如仙般姿态、风仪,那从密林中闲庭信步而出时的威慑力,震的郭将军都掉马了,不是太上皇,现如今还有谁能令郭将军如此惊惧失态?
铁定就是了,不然依郭将军的身份,他除了当今,根本无需惧任何人。
梁堰这一跪,他带来的府兵们也跟着跪,除了徐应觉以外的人,也陆续的跟着看风向跪倒,然后就是铺开一层来看热闹的百姓,层层叠叠的跟风似的齐齐跪拜。
都把徐应觉看愣了,扭着身的左看右看,嘴中道,“哎哎?你们……你们这是……”跪谁呢?
崔闾却没注意到这些人的举动,他一步步的走至幺鸡面前,黑眸沉沉的望着他,嘴角微启,“带回来了?”
幺鸡哑了,上上下下打量他,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带……带回来了,都带回来了?”
他这副模样,落在梁堰眼中,就是凿实了崔闾的身份,于是,就听他一把叩倒在地上,山呼万岁,“臣梁堰,拜见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把幺鸡惊的跳了起来,转着圈的找人,“谁?哪来的上皇?”
崔闾也一脸懵的与徐应觉对上了眼,这家伙是没见过太上皇?这居然也能认错?
跟着后头的百姓们,那冲破云霄的山呼万岁声,直差点将不放心,躲后面跟上来的太上皇炸出来。
谁呀?
怎么能这么瞎喊呢!
幺鸡和崔闾对视一眼,现在要怎么办?
崔闾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就更不好了,偏偏后头的棺木队里,有一只棺木中还砰砰传来敲砸声,闷闷的声音传出的好像是,“放我出去,救命啊!”
所有人:……
第127章
崔老二的声音。
听起来中气十足的,不像是断了腿的颓废,精神头居然挺好,那一连串的辱及各路先人词汇,简直刷新了崔闾这个当爹的耳听,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个一向以文人雅士自诩的次子,竟然也能如市井泼皮般粗鄙,把无赖模样耍的如此娴熟,真是半分教养也没了。
这是将沙匪的精髓给完完全全学进了骨子里啊!
崔闾眉头跳了跳,竟然心绪无波,丁点涟漪也未起。
约莫从他累得吴方丢命,任由从小护持他到大的府中部曲,曝尸荒野起,这个儿子在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便算是没了,如此,对于他短短时日,便抛却的教养礼仪,竟也懒得生气和指正。
从此往后,他的一切都将与自己无关,他的次子,已经落葬崔氏祖坟了。
崔闾跨步到了那口闹腾不休的棺木前,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一掌拍了上去,声音特意压低了两分,“闭嘴!”
隔着厚厚的木板传进崔仲浩耳里,竟与中年原声相似了,立时间,内里的响动便没了。
幺鸡就跟在他身后,惊疑的歪头还在打量他,主子信中有说过崔府台引蛊成功的事,按他理解,便是年轻,也只多往前推个几年,模样变化当不大,可眼前这个,大到他都不敢认,太……那啥,翻天覆地?
“咳,那个,你……?”周边跪着的人还未起身,幺鸡也不敢瞎说话,弄的鬼鬼祟祟的,跟揣着什么大秘密般,叫善察言观色的徐应觉眼神不停的闪烁。
崔闾抚着棺身,一口口的走过,身上的气息收敛的愈发沉静,肃然的望着漆木沾灰,一路风尘赶来的队伍,声音发涩低沉,“都收回来了?胳膊腿的,没落了吧?”
沙匪为了震慑和州百姓,落入他们手里的人,往往就是个五马分尸的下场,二儿媳孙氏转述吴方临去前的话里,也有众部曲被凌虐分尸暴晒之言。
他是担忧这些孩子,不能囫囵个的去投胎,因此才有一问。
幺鸡挠了挠头,嗡声道,“应该没落,那方圆十里的零散残肢,都叫我派人筛了一遍,你放心,我管保叫这些兄弟全须全尾的回来。”
说完又加了一句,“临行前主子特意吩咐过,那些沙匪的下场比他们还惨,我没给他们留一块骸骨,都烧了敲碎后随风扬了。”
崔闾手握成拳,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他似有所觉的往林中望了一眼,眼眶微红,那人应是觉察了他对这些孩子的愧疚,于是干脆利落的让幺鸡以牙还牙,帮他报了此仇。
挫骨扬灰,时人最狠厉的惩罚,况以幺鸡的能力,那处沙匪窝指定被毁的干干净净。
崔闾打起精神,眼神环视一周,因为他这边的静谥,整个镇街心都诡异的沉寂了下来,徐应觉本还想解释崔怀景的身份,可看幺鸡跟前跟后的恭敬样,一时也犹豫的不敢上前,这位开国元勋,兼太上皇贴身近侍,连当今见了他,都得叫一声叔,他们这些臣子,在他面前是真只有跪的份,便有质疑,那也不敢当面提,只能干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幺鸡见崔闾的眼神往四方扫,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便听压低了声的崔闾问他,“身上有太上皇的御牌么?”
那肯定必须有。
崔闾示意他拿出来,举至头顶,幺鸡眼神大亮,这套流程他懂,在京里时,他揣着主子给的牌子,上哪都好使,只出得京后就闲置了,一时间竟忘了这个。
于是,他利索的摸出铜铸御牌,高举过头顶,声音洪亮,“上皇御令,此地暂由本将军接管,闲杂人等立刻马上退出去。”
崔闾在他身侧补充,“上皇云游,未有归期,荆南变数,他已悉知,一切以皇令为准,无端不得妄加猜测,来日荆南局势定时,尔等自当知晓上皇之用心良苦,如此,尔等便请先行退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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