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茗醉酒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久仁犹豫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部长,你的病情是不是不容乐观?”
幸村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嘴角的弧度变浅了一些。
“医生说了,有两种治疗方案,保守治疗能够保证以后的正常生活,只是不能再打网球了。手术治疗的话,有一定康复的几率,到时候就能和原来一样继续打网球了。”但是几率很低,这句话幸村没有说出来,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担心。
久仁已经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真相,自然知道这所谓康复的几率有多低。未来想要继续打网球更是难如登天。
他咬了咬唇,嘴唇嚅嗫:“部长……选择了手术治疗对吗?”
幸村沉默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有手术治疗能让他有继续打网球的可能性,即便他如今知道了手术治疗的成功率很低,即便最后手术成功也未必能够继续打网球,可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可能,只要有能让他继续打网球的微妙几率,他都不可能会放弃。
久仁目光沉静地望着他,眸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他问:“部长您很喜欢网球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部长怎么会不喜欢网球呢?网球部的那些前辈,哪一个不是为了网球而拼命的?可他还是想要找当事人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非网球不可。甚至为了网球不惜冒险,不惜赌上一条命。
幸村目光坚定,毫不迟疑地说道:“网球就是我自己。”
……
离开医院的时候,有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打在了久仁的脸上,很快就被皮肤的温度融化成了一片水渍。
雪下得不大,地面还没有洇湿,大概是刚刚开始不久。
久仁静静地站在雪中,任由雪花挂在自己的发梢,蒙上一层白霜。
良久,久仁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中也,我是久仁,关于部长的事情,我想要和福泽社长谈一谈……”
第325章
工藤久仁离开医院后并没有和景仁、夏目一起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新干线前往神奈川,随后坐车来到了武装侦探社所在的横滨。
提前收到消息的福泽谕吉难得候在武装侦探社,旁边跟着的是刚刚传递久仁意思的中也。
福泽谕吉正襟危坐,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他沉声说:“我听中也说了关于你的同学幸村君的事情。你有和那位幸村君提到这件事情吗?”
久仁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和部长说,我想先获得社长您的同意,我不想早早给了部长希望,最后却又让他失望。”
福泽谕吉还没有同意之前,和部长说了也没用。
福泽谕吉觉得还是要把事情先说清楚,“如果让与谢野来治疗的话,你知道的,会很痛的,那位幸村君能承受得了吗?又或者使用大量麻药,那样对身体同样不好。”
如果是异能力者的话怎么都好说,可一个普通人,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怕是受不了的。
神经炎不同于普通的受伤,它是神经炎发炎衰退或者变质引发的疾病,不是把人弄个半死再使用异能就能连带着把病治好的,需要找到神经炎发病的根源从中下手,自然需要多次试验。
久仁抿了抿唇,略显低落地说:“部长今天说了一句话€€€€网球就是我自己。他为了能够继续打网球,选择了有丧命几率的手术治疗,这样的信念,我想应该不会怕痛吧。为了能够更好地打网球,或许部长自己也不会同意使用麻药。”
如果幸村精市最后选择了保守治疗,久仁是绝对不会专门来到武装侦探社的。
选择保守治疗,证明他放弃了打网球的机会,他害怕痛苦、害怕死亡,自然无法承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
没有坚定的信念,怎么能够忍受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福泽谕吉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
“既然如此,我同意了。”
国木田独步将久仁送出侦探社的时候说道:“其实中也前段时间就和福泽社长提过了这件事,福泽社长当时虽然同意了,只是还有顾虑。中也看出来了,也就没有特别坚持。今天你将那位幸村君的话说出来,那种坚毅的性格应该让社长再也没有顾虑了。”
久仁微微有些诧异。
他以为中也并不赞同部长让与谢野治疗呢。也许中也的顾虑和福泽社长的差不多,都是还是幸村部长无法坚持下来吧。
“与谢野这两天应该会好好学习关于神经炎的知识。虽然治疗不用特别精通,但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要了解的。所以,过段时间再带着那位幸村君过来吧。等到与谢野模拟熟练了之后,就不用再在幸村君身上试验太多次了,他也不需要承受太多痛苦了。”
想到与谢野晶子平时治疗患者时那阴恻恻的笑容,久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确实,太痛苦了。
反正寒假还有段时间,也不差这几天了。先让与谢野小姐熟悉一下这方面的业务,治疗的时候不说驾轻就熟,至少操纵自如吧。这样部长也能少受点儿罪。
久仁并没有告诉部长个好消息,他准备等与谢野小姐再熟练一些能够避免一些风险。
工藤父母也在他们约定好的日子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后备箱的年货,后备箱装不下了,车内后座上还放了一些。
好在家里人多,都是身强力壮男孩,来回也就两三趟就把东西都运回去了,甚至没有用到他们一家唯一的女性动手。
“那些东西别动啊。”工藤花子指着旁边专门被分出的一摞乱七八糟的东西,毫不避讳地说道:“这是专门串亲戚买的慰问品,有的东西又贵有难吃,主要有营养,串亲戚的时候给年长长辈送去。”
“我记得你们寒假休息到正月中旬的时候吧?”工藤优家看了看日历本,有些不确定地问。
久仁点点头:“差不多,整个寒假歇得差不多一个月,基本上过了年就去上学。”
“正好,我看看咱们都要去哪家串亲戚。”工藤优家找到一张纸,拿出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记下寒假需要拜访的人员名单。
他口中嘀咕着说:“明天先去你大伯家……”
“大伯应该没在家。”久仁吃着薯片,盯着电视,头也没回地说。
工藤优家有些诧异:“过年不回家?”
“反正你问问吧,我觉得不一定在家。”唯一的儿子工藤新一身体变小缩在了女友家里,如今形势这么危急,回来一趟干什么?万一被黑衣组织抓住了马脚怎么办?
工藤优家闻言立刻给自家哥哥去了电话,最后得到的结论确实是,暂时还没有回家。至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工藤花子盘腿坐在沙发上,脸上敷着刚刚贴好的面膜,还在整理中,“说起来我记得他家新一读高中呢,有段时间没见了呢?新闻上好像报道说在查询秘密案件。”
工藤久仁身体一顿,他不动神色地和景仁对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啃着薯片。
“真是的,好好的高中生没两年就要高考了,还整天钻研案子,真是本末倒置。”工藤花子不赞同地摇摇头,她扭头看向专注看着电视的久仁,想起这个儿子的德行和工藤新一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当即面色一肃。
“工藤久仁,你也一样,别整天破案破案的,破案多危险啊。万一被仇家寻上门来……不对,你已经被仇家寻过一次仇了,你要记得那次的教训知道吗?要引以为戒,不能再犯了。”
工藤花子教训完了久仁,又想到了失联许久的工藤新一,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也不知道新一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新闻上有说他是在追查秘密案件,还有人说他已经……唉,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是对他父母最好的报答了。你听到了吗?工藤久仁。”
说着说着,工藤花子又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她厉声训斥:“再三告诫你,不许再插手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了,有警察在,你瞎操什么心!”
久仁难得没有敷衍过去,反而认真地说:“嗯嗯,我现在看到案件都避之不及,我目标变了,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我们网球社的大家一起拿下立海大三连霸。”
“立海大三连霸?”难得看到自己儿子提到一件事的时候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工藤花子难免感到好奇。她听懂了立海大,但是平时不关注网球时事,只专注围棋的她不知道那所谓的三连霸是什么意思。
久仁耐心解释:“就是连拿三年的全国网球冠军。”
“哦。”工藤花子恍然大悟,她深感欣慰地点点头:“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梦想嘛。”随后又嫌弃地撇撇嘴,小声嘟囔:“就是这个口号有点儿中二,三连霸什么的,额……”
工藤花子表情复杂,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往好处想,如今的久仁被正经事吸引了注意力,至少不会整天惦记着破案这么危险的事情。中二归中二,但是少年的梦想不大多都是中二的吗?
打网球、拿冠军,多励志的事情啊!
别的不说,至少安全啊!
工藤久仁:……
不,打网球或许才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一言不合所面对的就是核弹级别的网球招式。
“既然你大伯没在家,那先跳过他。”工藤优家已经列好了寒假几天内的拜访人员名单:“你祖父那边的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堂弟的都要去拜访,还有你祖母那边。你祖母那边的亲戚只用去她哥哥家,也就是你们的舅姥爷那里就可以。说起来,我记得你舅姥爷家的孙子平等院凤凰好像也是在打网球?到时候你们说不定可以交流交流。”
“……”
久仁和景仁相视而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痛苦的情绪。
和平等院凤凰交流网球,确定不是把脖子送上去给人砍吗?
久仁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平等院凤凰打球的威力,但是他相信景仁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或者夸大其词的人。平等院凤凰,是个绝对的狠人!
夏目一脸迷茫的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尚且不知道平等院传奇的他还能保持一定的纯粹,亲眼见到了就不一定了。
在连续几天走亲访友以后,兄弟三个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只这几天下来,简直比他们每天按部就班地部活还要累。两种累不是一种感觉。走亲访友是劳心劳神又劳身啊!
怎一个身心俱疲了得!
将祖父这边的亲朋好友拜访了个遍,终于轮到了祖母这边的亲戚,也就是他们需要和平等院凤凰会面。
往年也和平等院凤凰见到过。那时候兄弟两个一个是专职下围棋的,一个是各色各样比赛的冠军,总之都和网球不沾边,面对平等院凤凰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今年不一样了。
他们碰了网球,去到平等院凤凰面前,难免有些胆怯心虚。
景仁倒还好些,对网球没那么大的归属感,最紧张的绝对是久仁。
尤其这两年平等院凤凰胡子拉碴的,就像个穷凶极恶的大叔,虽然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不耐,但是外表的形象能给一个人加分自然也能减分,总会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
站在平等院家的大门前,久仁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加油!
第326章
平等院凤凰作为小辈出来迎接长辈自然是理所应当,在看到久仁、景仁和夏目每人身上各背着一个网球包时,毫无预料的平等院不禁挑了挑眉。
久仁深知平等院虽然能力恐怖,但是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这次带着网球包来,也是希望能够让平等院指点一下。
景仁则是有些不甘不愿。他最初本来没有想过要带着网球包,带着球拍就意味着一定要打球,不带球拍起码还有拒绝的理由。最后是久仁和妈妈一起劝他,他才勉强背上了网球袋。
长辈们都看出小辈们和他们聚在一起十分拘束不自在,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更何况久仁他们带着网球袋来,其目的昭然若揭。于是和小辈们坐了一会儿,简单问了两句,就贴心地打发平等院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儿,不用在这里守着他们。
久仁几人客气地推拒了一番,自然没再拒绝。
离开大人们待的地方,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那种压抑的氛围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说话的时候绷着也就算了,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闹出动静了所有长辈的目光汇聚在你的身上。
平等院的妹妹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只留下几个打网球的少年们。
带路前往家里的网球场时,平等院有些唏嘘:“没想到,你们两个也都打起了网球。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上学?”
久仁不假思索地回答:“神奈川的立海大,凤凰表哥你既然打网球的应该听说过吧。”
他对自己学校在全国的知名度非常自豪。那可是连续两年的全国冠军,还是蝉联了十五年的关东冠军。
景仁轻轻撞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
对此,久仁感觉莫名其妙。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景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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