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打滚
什——
“砰!”
后脑勺剧痛,双眼发黑,耳边一声轰鸣,松田阵平倒下了。
他被击中了,是偷袭,松田阵平想,而且他好像听见了那个金发混蛋的声音。
“松田?”
谁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地上翻了过来,松田阵平睁大眼睛,血染红了他一只眼睛的视野,另一只眼睛的眼前也在闪烁着雪花一样预警崩坏的黑白点。
但那个人的金发黑肤特征真是不要太明显了。
就算松田阵平自己的手也在神经质地抽搐着,也能轻易感受到抓着他的那只手有多冰冷和颤抖。
什么啊,降谷这家伙,竟然怕成了这个样子,真逊。
松田阵平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完全没法说出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率失衡呼吸飞速衰弱,于是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金发青年逐渐露出绝望崩溃的表情。
我好像要死了,他想,而面前这个人已经快哭出来了。
松田阵平原本没有对自己的死亡有多大感受的,但此刻却突然有些后悔和悲伤了。
以这种方式轻易死在那群人手里,违背了和hagi一起当警察的约定,也违背了和金发混蛋一起打架和教他拆弹的约定……
他突然有些难过,第一次在年少轻狂的年纪意识到了死亡到底代表了什么。
而他任性的死亡,说不定会给身边的人留下一生的阴影。
“……松田?”
“我在。”松田阵平飘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他看着表情空白抓着自己尸体手发愣的金发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啧,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伸出手在降谷零面前摇晃,围着他飞过来飘过去:“喂喂喂,降谷,金发混蛋,金发大老师,zero,看得见我吗?我在这里啊,在这边,真的看不见吗?啧,完全听不见啊。”
松田阵平来不及思考和研究自己死后变成幽灵的事情,就被突然暴起开始揍人的金发青年吓了一跳。
“喂喂喂!zero!你干什么呢!帮我报仇也不能把人打死啊!打死人了你会坐牢的!我都已经死了完全不值得搭上你的人生啊喂!”
松田阵平急得连忙去拉降谷零,半透明的手却穿过了金发青年的身体。
他呆愣了一下,然后瞬间骂出声,只能围着打人的降谷零急得团团转。
然后,渐渐的,松田阵平安静下来了。
半透明的黑色卷发幽灵蹲在降谷零身边,呆愣地看着他愤怒狠厉的眼神,看着他绝望崩溃的表情,看着鲜血染红了他的金发。
“……你怎么这么伤心生气啊?”松田阵平喃喃道,“说来,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想问了,你怎么好像认识了我很久一样?我们以前难道真的认识吗?而我却把你完全忘了?”
降谷零当然不会回答他。
让松田阵平松了口气的是,其他人终于赶到了。
“快!快点阻止他!别让他杀人!”松田阵平对着围过来的学生和教官们大喊。
然而似乎所有人都那个金发黑肤浑身鲜血和杀气的男人吓到了,竟然一时没人敢动弹。
松田阵平差点被气死。
“zero!”诸伏景光终于赶到了,直接冲进去抓住了降谷零的拳头。
“干得好!景老爷!”松田阵平欢呼一声。
“小阵平……?hagi酱要被吓哭了哦?我真的要生气了啊……”萩原研二也发现了樱花树下安静躺着的松田阵平的尸体。
松田阵平僵住,有点不敢看自己幼驯染的表情。
“降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会好好听你说的。”伊达航正在试图安抚住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的降谷零。
松田阵平连连点头:“没错,班长快点把他拉走让他冷静一下!”
然而那个金发青年却拒绝了所有人,他眼神空洞晦暗地似乎在注视着谁也看不见的虚空和命运,放弃挣扎了一样轻声说:“来不及了,已经没用了,松田已经死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松田阵平觉得不对劲,立刻冲回去大声道:“混蛋你别做傻事啊 !!!”
他一个幽灵飞过去当然比诸伏景光快,但他一个幽灵当然也碰不到人类,更没法阻止对方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我一定会把松田救回来。”金发青年对抱着松田阵平尸体的萩原研二做出了奇怪的承诺。
“救什么救啊!你疯了吗?快住手!!!”松田阵平拉扯人失败后急得直接拿手徒劳去挡子弹。
“砰——”
“zero!!!!!!”
幽灵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在一阵惊恐和悲痛的尖叫声中,子弹穿过了他的手掌,贯穿了金发青年的脑袋。
猩红的血液飞溅而出,金发的青年则失去了全部声息倒在刚刚赶到的幼驯染怀里。
“……zero?”
松田阵平僵住身体,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缓缓垂头看着那具尸体。
他看着那头漂亮金发上无比显眼的可怖黑洞,逐渐感觉到眩晕和窒息。
……什么啊,原来幽灵也会感觉到心痛吗?
松田阵平蹲在降谷零的尸体身边,安静等待着对方的灵魂出现变成和他一样的幽灵。
到时候他一定会狠狠揍这个家伙一拳,然后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但是他等啊等,那个金发的幽灵却一直没有出现。
*
警校宿舍,凌晨。
松田阵平猛然从床上惊醒,无比心悸地紧紧拽住了心口前的衣服。
他窒息一样大口喘着气,两份相冲突的记忆在脑海里混乱撕扯,让他的脸色从惊恐悲痛逐渐变成了迷茫。
“……什么?”
“等等……为什么?”
第7章 读档的二周目(2)
诸伏景光从医务室拿医药箱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幼驯染竟然还坐在他门口的地上,顿时愣了一下。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金发青年缓缓抬头看向他的眼神。
“……zero?”诸伏景光下意识觉得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对他幼驯染的影响非常大,让他瞬间就将心提了起来。
“hiro。”降谷零弯起眼睛笑了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降谷零向来很会忍耐和调节自己的心态,在短暂的崩溃后,他又非常熟练地自我安慰振奋起来,决定再跟hiro解释一次。
上一个周目的坦白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至少hiro的拥抱和信任关心,他都全部接收到了,成为了他继续走下去的支撑之一。
也成为了他再次坦白的信心之一。
“hiro……”
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像是卧底期间一样,两个人像是冰冷黑暗中的小动物一样在小小的房间里依偎在一起。
“我其实,刚刚才从未来回来。”
对于降谷零而言,距离上次坦白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一小时。
而他当时产生的那些充满感动的、兴奋的、开心的、幸福的、安心的感情全部都猝不及防被松田阵平的死亡打碎了,现在要再捡起来稍微有点困难。
于是他现在第二次对幼驯染坦白,和第一次说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冷静的有些异常,甚至有心情慢慢观察幼驯染的表情分析他在想什么。
而诸伏景光呢?
他震惊后忍不住抓住了幼驯染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冷得可怕,于是握得更加紧了。
他在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降谷零,听着他说话。
这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全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觉得这件事真的很难以置信,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因为是zero说的,所以他瞬间就相信了,却很难接受。
这要他怎么接受呢?
他的幼驯染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那些、那些悲伤痛苦的事情反复反复地折磨着他,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切孤独地挣扎在黑暗中寻求那并不确定的一丝光明……诸伏景光只是听着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他只要稍微带入一下幼驯染口中的那个自己,那个卧底失败后自杀在幼驯染面前的自己,那个眼睁睁看着幼驯染自杀回档的自己,他就难受到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诸伏景光一时甚至说不出来话来,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亲眼看见父母被杀后患上了失语症,于是只能紧紧握着幼驯染的手看着他,想要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感情。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也许真的很逊,甚至让幼驯染都无奈地叹了口气,竟然反过来伸出手抱住他安慰地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没事,别伤心,我真的没事。”金发青年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要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还有机会,我就永远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
“只不过是失败一次而已。”他说,“只是从头再来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是一两次,就算是经历一百次死亡回档,我也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全都救回来。”
“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了。”
*
有时候,比起依靠别人,或许被依靠会更让人振奋更有动力。
同理,安慰也是一样。
而降谷零在短短几个小时期间内将这两种情绪都感受到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
然后,他更加睡不着了。
降谷零将窗帘拉严实,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拿出了纸笔。
上一个周目被他写满撕碎丢进厕所的那几张纸,现在正完好地展露在他面前,被他再次写满了字迹,甚至内容比上次更多。
上一篇:哥谭打工人模拟器
下一篇:人在江湖飘,马甲在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