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扇长衫
梁树叶拧起眉,“我也不找媳妇儿。”他,他,他还是个孩子呢。
“你也不找媳妇儿?”花旗放下碗,“你要是不找媳妇儿,我就不给你存钱了。这钱你拿下山去?”花旗说着就把两个钱袋放在饭桌上。
“家里钱还没用呢。不要钱。你收着。”梁树叶把钱袋推回去。“我......我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钱不安全。要是被人知道,会来偷我的钱。”
“有人就是欺负树叶是小孩。”坨坨发言,“五婶和秀娘说的!”
“你要用钱了问我要。”花旗叮嘱道,“不许给他们买东西。坨坨问你要钱,你也别给。”
坨坨不吱声了。心想着怎么又提到这事了。
“村里要是有人欺负你,来山上的时候一定要说。”花旗不放心地叮嘱他,“家里这么多人,不会叫你吃亏的。”
“嗯。”梁树叶心里美滋滋。坨坨他们花钱要挨打,到他这,花娘主动给他拿钱,还给他攒娶媳妇儿的钱。孩子和孩子之间,原来差距这么大啊。家里第二受宠的孩子果然是他梁树叶!
梁树叶想着想着,觉得挺对不起坨坨、兜明和小丛。要是他没来到这个家,坨坨他们说不定不会被区别对待的这么明显。第二天,趁着花旗不在,他偷偷说,“以后你们想吃啥,我去镇上买,你们下山来吃。咱们不告诉花娘。”
小丛摇头,“我不吃。”
坨坨撅着嘴巴说,“我也不吃。”臭黑蛇打妖太疼了。他脑门上到现在还疼呢。
兜明,“算了吧。”他打算彻底老实了。再被逮到,不知花旗会把他们怎么样。
第162章 花旗的冬眠
这次梁树叶下山后, 花旗准备冬眠。
他抱着云善说了很多话,“我要睡觉了,找不到我你别闹。”
“嗯。”云善很乖巧地点头。
“我一天醒一次来看你。”
“嗯。”
“坨坨给你做饭。”
“冷了找西觉和小丛。”
“晚上西觉哄你睡?”
云善往花旗怀里拱, 笑哈哈地和花旗玩闹。
花旗惆怅地摸着云善的小脑袋,光听着他嗯嗯地应着, 也不知道人类小崽听懂多少。“去和坨坨他们玩吧。”
这话云善一听就懂,从花旗怀里蹭出来, 颠颠地跑到坨坨那,“玩!”
“去哪玩?”坨坨牵起云善的手。
云善想去山顶玩, “啊。”
“啊是哪?”坨坨一边问着一边牵着他往外走。
“啊。”云善小手指向山顶, 瞥过小脸看坨坨。意思是,就那呀。
“咱们就去山顶玩呗。”
他们在路上遇见咬着篮子的小鹿和提着篮子的猴子精。
“你们干什么去?”坨坨好奇地问。
猴子精说,“坨坨大人, 另一边山上的栗子熟了。我们要一起去捡栗子。”
“我们也去。”坨坨晃晃云善的小手,“我们捡栗子去?回来闷栗子吃。”
“七!”云善很同意。
他们跑回云灵观拿篮子时, 花旗站在院子里还有些惆怅。他担心云善回来后看不到自己会哭闹。
“凉。”云善进院子里只匆匆叫了一句, 跟在坨坨身后摇摇摆摆地跑着。
坨坨进屋拿出篮子了, 云善还没跑到屋子门口。
“干什么去?”花旗问向又往外跑的人参精。
“去捡栗子。我们中午不回来吃了。”坨坨扔下两句话, 带着云善快速离开云灵观。
花旗跟着走出云灵观,看着云善肉乎乎的小身影越来越远,他变成蛇身, 向山顶游去。
云善在外面玩了整整一天。中午吃的烤栗子,自己也捡了一篮子栗子,和小松鼠在草丛里找到了一朵小菊花。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人就困了,云善抓住篮子边, “抱。”这是不想走了,要坨坨抱着呢。
“找小鹿背你, 我拿篮子呢。”坨坨现在可没手抱他。
云善听话地往后走几步,拦住小鹿,“啊。”背着。
等回了云灵观,小丛早就做好了饭。
西觉本来还紧张着,怕云善看不见花旗会闹,现在见他乖乖地睡着了,便没叫他起来,直接把他抱上床,让他继续睡。
睡得早,醒得就早呀。云善天不黑,没吃饭就睡了,天没亮他就饿醒了。
醒了他习惯性地伸着小手往右边抓,“凉。”
小手抓来抓去,终于抓到东西了。可这东西软软地带毛。云善慢慢反应过来,他抓的不是花旗。花旗的身上有鳞片,冰冰滑滑。兜明和兜明身上才是软软地又毛。那凉呢?
他爬起身,坐在炕上,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到处看。
西觉抬起头,脑袋轻推云善后背,“云善要尿尿?”
“不啊。”云善回蹭他,“凉?”这是要找花旗了。
“花旗冬眠了。”
“啊?”云善发出小小的疑问,什么是冬眠?
西觉给他解释,和他说了好一通。云善都听了,可他还是要找“凉”。
他被妖怪们照顾得好,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妖怪离开。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花旗暂时有事,一会儿就会出现。闹了一会儿后,没见着花旗,他也不惦记,老实地和西觉说,“七。”他饿了,想吃饭。
西觉驮着他,悄悄地出了屋子。
厨房里留了饭,只要热热就行。
西觉点火热饭,给云善拿了个板凳让他坐在身边。等饭的功夫,云善一直盯着锅。西觉瞧他这样,知道他是真的饿了。盛饭的的时候给他盛了满满一碗,“云善多吃点?”
“嗯。”云善盯着碗,摸自己的脖子示意西觉,小围嘴还没戴呢。
西觉抱着他又去外面晾衣绳上拿了干净的小围嘴给他围上。“今天围黑蛇围嘴吧。”
围嘴围上就能吃饭了。云善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嘴巴等不及地张开,“啊。”他催着西觉喂他呢。
满满一碗米粥一会儿就让他吃完了。
喝完粥,有尿意,云善抓裤子,冲着西觉喊,“啊。”要尿尿啊。
“我带你去山上转转?”云善尿完尿,西觉给他提好裤子。
“坨啊。”他想去找坨坨玩。
“他们睡觉呢。等他们睡醒了,云善再找他们玩?”
云善可不管这些,扒在西觉怀里说着,“坨,虫,嘟嘟。”还挨个点了名。
西觉就把他抱回了屋,点了个光球扔在云善身边,他重新趴了回去,半眯着眼睛看炕上的人类小崽。
兜明就睡在西觉旁边,云善第一个摸到他。
“嘟嘟。”云善兴奋地爬上老虎背上,拽着兜明一只耳朵扯来扯去,“玩啊。”那意思是让兜明起来陪他玩。
兜明眼皮子抬了下,又立马闭上。他还困着呢,不想起来。
云善折腾了会儿,见兜明不理他,他爬下来,往前爬到小丛身边。小丛缩成一团,云善看来看去,没看到小丛的脑袋在哪。小手推推小丛,“虫,玩啊。”
“云善,我再睡会儿。”小丛懒洋洋地声音从一团里传出来。
云善趴那又研究了会儿,还是没找到小丛的脑袋在哪。他索性放弃了,越过小丛,继续往前爬。
“坨!”
他爬到坨坨脑袋前,两条腿叉在坨坨脑门两边,小手好奇地扒拉坨坨脑袋上的花苞,“花啊,花,开花。”他想扒开花苞,让坨坨脑袋上的花苞开大花。
“啊!”坨坨大叫一声,赶紧捂住脑袋,“云善!你干什么!”
“花,花,开花。”云善挥舞着小手向上举,“开花。”
“我的脑袋不会开花。”坨坨坐起身子,心疼地摸自己头上的花苞。
“花。”云善坚持。好大的一朵花,怎么就不会开花?
“这不是花。”坨坨凑近云善耳朵边小声说,“这里面是我的妖丹。我是人参精,爱晒太阳,妖丹也要晒太阳。”
“蛋?”
坨坨抓住云善的小手,“不是蛋,是丹。”
“嗯。”云善点头,“蛋!”
坨坨气结,“是丹,丹呀!”
“蛋。”云善跟着重复。
“是妖丹,不是妖蛋。”坨坨把他乱糟糟的小辫子拆掉,让云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头发落在前面挡眼睛,云善用小手把头发往后摸。可头发总往前来遮住眼,云善来回弄了几次后来了脾气,一把扯住头发往下拽。
拽头发,头皮就疼。他不知道撒手,一边拽着,一边撇嘴。
“你傻呀。”坨坨扯他的小手,“那是你自己的头发,拽着肯定疼。你把梳子拿过来,我给你重新扎小辫。”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云善软乎乎的“嗯”了一声,转身往窗边爬。
梳子就在窗沿上,云善每天都扎小辫子,他清楚得很。
坨坨给云善扎了小辫子,陪他玩了会儿,外面天慢慢就亮了。坨坨就带着云善去外面玩。
玩了一圈回来,云善第一件事就是找花旗。厨房看看,凉不在。吃饭的屋看看,凉也不在。睡觉的屋再看看,凉还不在。
出睡觉的屋子,云善的小胖脸上满是失落。
“云善,吃饭了。”西觉叫他。
“凉。”云善跑到西觉身边,拉着西觉的大手,“凉。”凉在哪呢?
“他睡觉了。”坨坨端出云善的饭,经过走廊走进吃饭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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