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扇长衫
“噗——呲——”
异响声从云善的摇篮中传来。
兜明好奇地走过去看,云善正蹙着小眉头,张开嘴巴准备哭喊。
见有人来了,他立马收了表情,“呀!”
兜明掀开他的戒子一角,里面装满了黄橙橙的粑粑。
他嫌弃地快速松开手,从晾衣绳上扯下一块干净的戒子。
刚将云善抱进怀里,兜明又听见云善的屁股底下传来细长的噗呲声。
“你怎么放屁的都声音变了?”人类幼崽这么神奇吗?长大了,放屁声都会改变?
兜明将云善屁股底下的戒子快速抽了出来。一边抽一边小声嘟囔,“怎么拉了这么多?昨天晚上吃的也不多呀。”
兜明提着云善的两条小胖腿,对小丛说,“给我拿一条湿毛巾,云善的戒子太脏了,不能擦屁股。”
小丛拧了条湿毛巾递给兜明。
在兜明转脸伸手去接毛巾的时候,云善控制不住地噗呲一声,一股黄水从他的屁股直出,冲在兜明的肚子上。
没等目瞪口呆的兜明有反应,躺在桌上的云善先哭了起来,“呜呜呜,哇——”
厨房里烧火的花旗瞬间就听出了云善哭声的异样。云善似乎是有些难受。
“云善怎么了?”花旗立马站起身出了厨房。
兜明嫌弃地看了一眼腹部的黄水,“他拉我身上了!”,继续糟心地给云善擦屁股。
云善见到花旗,哭得更大声。好似兜明给了他什么委屈受似的。
花旗维护云善,“拉你身上你脱下来洗干净就行。云善这么小,他懂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拿过桌上的戒子给云善换上,抱着正哭的人类幼崽去了厨房。
秀娘听见兜明和花旗的对话,笑着捏捏云善的小手,“你还哭呢,你兜明哥哥才要哭呢。”
“秀娘,你帮我看看云善是不是不舒服。”云善的哭声让花旗觉得很不安。
秀娘摸摸云善的额头,不热。“应该没事吧,我摸着头上不热。”
云善平日里好哄得很,不管怎么哭,只要到了花旗怀里,不用多少功夫他自己就高兴了。
现在一直哭的情况确实反常!
“要不,咱们还是找老张看看吧。”秀娘提议。
“小丛看锅。”花旗丢下一句,回屋取了钱袋,和秀娘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花旗记得上次去老张家给云善接胳膊没带钱,还是秋生后来特意拿钱还了老张。这回他就记得要带钱了。
兜明刚脱了外衣按进水里 ,光着膀子蹲在木盆边思考,是现在洗衣服,还是像花旗一样将衣服泡上一天再洗。
就在他思考的功夫,花旗和秀娘抱着云善出门了。
兜明迷茫的看向厨房门口的小丛,“怎么了?”
小从无奈的摇头,他也不知道呀。刚刚他在看兜明泡衣服,突然就被花旗点了名。
秋生在屋里哄了会儿春花,一出门就感觉到今天比昨天冷。
见兜明光着上半身蹲在井边,秋生好奇道,“今天冷,兜明怎么还不穿衣服?”
“我的衣服脏了,得洗。”兜明站起身,决定还是效仿花旗,将衣服泡上一天。
“我上山去了。”兜明光着膀子大咧咧地往院子外走。
秋生扬声问,“不冷吗?我屋里有衣服,你先拿着穿。”
兜明挥挥手,“我不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秋生抱着春花嘀咕,“十三四岁的少年火力这么旺吗?我咋觉得冷。不行,我还得添件衣服。”
小丛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往灶台里塞了几根树枝。
他用烧火棍黑乎乎的一头在灶台边练字。把昨日先生教的字又温习了一遍。
直到家里饭菜都端上桌,花旗才带着云善和秀娘一起回来。
“云善。”从山上玩过一圈回来的坨坨立马迎了过来。
“云善没事。”花旗有些懊恼,昨晚他为什么不能早点醒。
就是晚上睡觉着了凉,可怜的人类小崽子今天才挥拉肚子。
“得给云善加个肚兜,把肚子护好。”秀娘说,“春花晚上睡觉时我都让她穿肚兜。小孩着凉就容易拉肚子。”
“今天我就给云善做个肚兜。”小丛立马应下。晚上也让小掌门穿着肚兜睡觉。
虽然老张已经用艾草给云善熏了遍肚子,还说云善下午就能好。花旗还是不放心地找了块布,叠了几下盖在云善的肚子上。
许是因为不舒服,云善今天格外黏花旗,只要花旗抱着。别人抱他,他就张着嘴哭,一个劲地掉眼泪。
“你们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我抱着云善。”花旗也是心疼得厉害,摸摸云善睡着的小胖脸,心里只想着希望云善快点好起来。
坨坨心塞,之前哄云善的秘语失效了。小掌门果然还是最亲近臭黑蛇。
小丛快速吃完早饭,回屋拿出自己的针线筐,裁了块红布,坐在炕上赶紧开始给云善做肚兜。直到洪山来找小丛上学,他这才放下布,下了炕。
第88章 历情劫
坨坨围着花旗转来转去, 不死心地想从花旗怀中将云善接过来。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在云善心中的地位能与花旗抗衡。
云善咕噜着眼睛盯着坨坨,一只小手紧紧抓住花旗胸前的衣服,生怕花旗会跑了似的。
坨坨逗他, 云善也会跟着玩闹,跟着笑。
可一见坨坨伸手要抱他, 云善立马将脸扭过去看花旗,嘴里还发出叫声吸引花旗的注意力, “啊。”像是在担心坨坨会把他抱走。
花旗嫌坨坨转来转去地惹妖烦,撵他去开荒, “你去看看外面的荒地, 去给他们搭把手。”
坨坨不想去,他想留下来陪小掌门。
花旗烦躁地夹紧眉头瞪了坨坨一眼,小人参精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墙角走去, 拖着小锄头一路发出“啦——啦——”地响动。
云善的肚子呼噜呼噜地响了两声,随后钻出一长串细小的“呲呲”声。
肯定又拉了。
“不是说下午能好吗?云善怎么还拉肚子?”花旗一边给云善换戒子一边担忧地和秀娘念叨。
“老张说是下午。现在才刚吃过早饭。你先安着心。到下午, 云善就能好了。”秀娘凑过去说, “咱们云善今天拉的一点也不臭。”
花旗放戒子的空挡, 一眨眼的功夫不在云善眼前。
躺在桌上的云善蹬着小腿, 委屈地小声哭,眼泪说掉就掉,“呜呜呜呜。”
看得一旁的秀娘心疼不已, “云善乖,不哭,你娘放戒子去了,马上就来。”这孩子平日里一点不闹人。今天爱哭, 一定是身上不舒服。
花旗小跑两步回到桌边抱起云善,轻声哄道, “云善是个好乖乖,不哭,不哭。娘回来了。娘陪着云善。”
云善急忙抓住花旗的衣服,停下哭声,无精打采地躺在花旗怀里。
他脑袋顶上被坨坨一左一右扎了两个小红辫子。经过一早上的哭闹,两个小辫子乱糟糟地挂在云善的小脑袋上,像主人似的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兜明一手举着一朵荷花,一手拎着一片小荷叶跑进院子里。
“云善,云善,我给你摘了花。”
兜明将大荷花举到云善眼前,“给你玩。”
云善眼角带着刚哭过的红,见了花,脸上有了笑意,冲着兜明伸出一只小手。
兜明揪了片花瓣放进云善的手中,“给你玩。别哭了。下午送小丛去学堂的时候我再给你摘一朵。”
这话云善就听不懂了。他松开攥着花旗衣服的小手,两只手一块扯着花瓣玩。
兜明把小荷叶撕掉一圈,拽掉后面的长茎,放在云善的脑门上,“云善,给你一个帽子。”
云善好奇地抬头向上看,他一仰脑袋,荷叶擦着花旗的胳膊滚落。
花旗捡起荷叶,拿着给云善看了看,重新盖在他的小脑门上。
“云善凉快吗?”秀娘一边摘菜一边笑着问他。
小娃娃带着绿色荷叶的小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荷叶卡到云善的眉毛处,他翻着白眼使劲往上瞧,右边的小手里还拿着一朵粉色大花瓣。
听见秀娘叫他名字,云善转动眼睛,傻乎乎的地看向秀娘。
秀娘正准备再打趣问问云善是不是凉快,听见“咕~”地一声屁响。不像拉肚子时的“噗呲”声,这次云善是真的只在放屁。
花旗显然也是听出来了,他扒开云善的戒子,里面果然干干净净的。
他激动地问秀娘,“云善这是好了吗?”
“应该好了吧。”秀娘说,“只要不拉肚就行。”
小丛中午回来吃完饭后,便回屋继续做肚兜。
其他妖怪午休的时候,小丛坐在地上,倚着兜明后背,手里快速地穿针。
等云善睡醒了后,小丛已经做好了小红肚兜。红肚兜上空空的,还未绣他们几个的原型。
小丛打算再做一件肚兜,先绣好那件,让云善有两个换着穿的肚兜,再回头来绣这件。
花旗给云善穿上小红肚兜,外面套了绣元宝的大红色衣裳,抱着他去荒地里看开荒情况。
张员外昨天回家一宿没睡,坐在窗前看了整整一晚的月亮。
昨夜月色朦胧,淡黄色的月亮前像是被蒙了一层轻纱,恰似他对花娘的爱意。
明明有爱意,却不能说,就像晚上躲在轻纱后的月亮,不可触及。
可花娘就像那沉沉黑夜。纵使他的爱意高悬在夜幕上,却只能发出微弱光亮,照亮几寸,不敌黑夜深沉。
西觉却是那漫天星子。光亮虽小,可分布在整个天空,早与黑幕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怎是他几寸月光能比的?
“花娘。”神色憔悴的张员外叫住花旗。
“嗯?”自打听了西觉说这个供奉他的人类目的不纯,花旗心里便多了几分戒备。
原来这人不是为了向他求保佑,竟是人类之间的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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