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再说一遍,带我去见他。”
“然后呢?”加尔纳恰终于叹气,“我是要去杀他的,而你想去救他,虽然我觉得琴酒落到他们手里,我们两个的目标都不可能完成。”
哈哈,活着落到他们手里,琴酒你也有今天啊。
加尔纳恰在心里嘲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可能是因为赤井秀一的话,也可能是因为……琴酒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赤井秀一干脆利落地回答:“先见到人再说。”
……
因为要跟着加尔纳恰防止这人跑了,赤井秀一就给降谷零发消息,说他有了一点线索,需要带着哈罗继续调查,他找到了昨晚东京塔混乱里的一个幕后人物——就是琴酒打电话的对象,加尔纳恰,还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琴酒可能没死。
但降谷零的反应相当沉默,甚至可以说是死寂,就连打出来的文字里也透着一股疲惫。
[我没猫了]嗯,你调查吧,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见降谷清一郎,如果他跟那些人有关,我会亲手解决他。
[炸了FBI总部]降谷君?琴酒很有可能没死,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
[我没猫了]我看到了,但——你不用说了,他已经死了。
[炸了FBI总部]……
赤井秀一觉得这场面、这对话好像似曾相识,三个月前他还见过的,简直一模一样。
[炸了FBI总部]你找到什么新线索了?
[我没猫了]小泉带人潜入地下河深处,在那道裂缝内部的岩石上找到了大片血迹,还有部分人类的骨头。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属于黑泽的。
[我没猫了]你的判断没错,地下河里有东西,很有可能是稻草酒的海洋馆里跑出来、在地下水系里繁殖的残余部分。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我没猫了]你要跟加尔纳恰调查就去吧,我要去探望Hiro,你有线索就留言,有需要就通知风见。
降谷零打出的每个字里都透着疲惫,赤井秀一对着输入框停顿了很久,才回复道:你好好休息。
确实——
虽然他也很想告诉降谷零,自己得到的情报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对方没说是活着的琴酒还是死了的琴酒,只有见到才能清楚。
现在他说什么降谷也不会相信,就算他能说服降谷,如果得到的结果是琴酒还是死了,那降谷会变成什么样……赤井秀一也不知道。
等见面、确认情况后再跟降谷进行详细的说明吧。他想。
至于苏格兰那边……
希望降谷能在苏格兰的手术结束前,将这件事先隐瞒下去。苏格兰是个很敏锐的人,而降谷在他面前,一向暴露得很快。
……
医院。
诸伏景光忽然按住自己的心脏,一阵恐慌感从他的心头闪过,但他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来自哪里。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打着哈欠、看起来就很困的降谷零。
金发的青年就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耷拉着,从昨晚、不,从前天开始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在高强度工作,就这样还专门抽出时间来看他。
“有黑眼圈了啊,Zero。”诸伏景光有点心疼地说。
要是他的腿没有受伤,就能去Zero那边帮他一起整理文件、参与各种调配工作了,现在只能待在医院里,真是难受啊。
降谷零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抱怨着说:“是啊,我也想回去睡觉,但谁让我是「BOSS」呢。”
诸伏景光很想说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但他很了解降谷零,这个时候跟他说休息,无论谁来说也是劝不动的,不愧是Zero呢……只能有这样的想法吧。
他跟Zero交流了一部分现状,得知了组织的几个成员趁地震的混乱逃了出去,以及目前的人员伤亡情况,还有几位同事的死讯,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说:“绪方想杀我,我怀疑他的老师有问题——叫做五十岚信彦的人,不过五十岚现在还没露出破绽,可以暂时延后调查。”
降谷零干脆趴在了病床上:“要是你在的话就好了,我就不用自己做这么多事了。”
要是你、班长、松田和萩原都在就好了。
诸伏景光摸了摸好友柔软的金发,说:“我在这里也可以帮一点忙啦。”
“所以快点进行手术吧,不能再拖了,我可是专门来劝你的。”降谷零吐出一口气,重新坐起来,从衣服的口袋里找出了几块巧克力,差点把钥匙带出来。
他把三块巧克力放在了诸伏景光手心,说:“黑泽给的,他说祝你手术顺利。”
诸伏景光看着有点眼熟、黑泽当时说没有了的巧克力,问:“他还在睡?”
降谷零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强行让他睡了。”
诸伏景光有点不满地说:“你现在的状态也该休息了,小心我也给你下安眠药哦。”
降谷零就说不行啊,要是BOSS大人都离开了,就真的没人干活了,黑田刚才跟我打了个招呼直接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唉。
他又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直到护士过来,诸伏景光说可以吧,既然暂时不紧张,那就动手术吧,我也不想继续拖下去,什么也做不了了。
已经从早上拖到晚上,他身上的伤虽然不至于恶化到什么程度,却也耽误了一些时间。幸好现在大规模的救援工作已经结束,医院里的人手也没那么紧张了,给他做个手术不会影响到……每分钟都有人死去的事实。
降谷零还有工作,担心地看过来,告别离开,诸伏景光说放心啦,不可能有什么事的。
给他进行手术的医生给他说明了情况,身上各处简单处理过的伤先不要紧,主要的问题在于打进他身体里的弹丸和腿伤,以及昨晚的战斗里受损的内脏,因此手术的过程还是很有风险的……
“放心吧。我相信医生。也相信我自己。”诸伏景光这样笑着说。
医生就没再说话了。
手术的过程里,诸伏景光其实是保持半清醒状态的。他对麻药的耐受度很高,就算使用更大剂量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要求。
他在想,等手术结束,他还得休养一段时间,不过到时候说要帮Zero工作的话,Zero就没理由拒绝了;黑泽还欠他一顿很丰盛的午饭呢,明明答应过的;还要回长野去见哥哥,长野那边也能感受到地震,希望哥哥没事……
他又想起莱伊——赤井秀一,想到莱伊没要到的巧克力,而黑泽又给他送了几块,莱伊肯定没有吧。
等一切结束后……
钥匙。
诸伏景光忽然想起了降谷零把巧克力拿出来时候的画面,当时降谷零连带着巧克力拿出了半把钥匙,那是一把车钥匙。虽然各种各样的车钥匙都大同小异,但Zero自己的钥匙不是那样的,而且……那把钥匙很像黑泽以前那辆的古董车356A的钥匙。
Zero不是说等黑泽回来就把车和钥匙都还给他吗?
忘了吗?不,要是那样的话,Zero应该会拿着钥匙说“啊,忘记还给他了”吧。
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忽然涌上心头。
是了,他从一开始就在担心的是这件事啊。虽然Zero掩饰得很好,甚至是超常发挥,连他都骗过去了,但——为什么黑泽不来看他,为什么Zero没带黑泽来医院,黑泽不可能没有受伤吧?为什么要骗我呢,Zero?
因为——
因为他死了吧。
明明手术灯正在照亮一切,诸伏景光却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沉入深水般的窒息感涌上他的心头,他难以呼吸,世界好像在离他远去。
不、不对,他不能死,黑泽说过如果他死了会为他报仇,那他也应该为黑泽报仇才行。
但是身体好沉啊……
“医生?医生!病人的生命体征!”
“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刚才明明还——”
好像有人在喊他。喊他的名字。可能是依旧冷静的医生,可能是有点慌但动作依旧很稳的护士,也可能是根本不在这里的别的什么人。
诸伏景光也知道不能给医生带来麻烦,他更不能死在这里,他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将痛苦、惶然和不可置信的情绪压下去,在溺水般的窒息感里向某个方向伸出手。虽然,他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抓不住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的叹气声。
有人攥住了他的手,附在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他没死。”
第161章 贪婪与永生之塔
未知地点。
时间——不是很清楚, 这次昏过去的时间比较久,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都换了,黑泽阵没法从他们的状态和反应里判断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当清楚, 在昏过去前, 他的体温正在升高,正在跟他谈话的理查德意识到不对, 叫了医生过来, 随后是一片混乱。
他在发热,并且短时间内三番五次被破坏又修复的身体状态不同于任何教科书上的病症,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只能参考却不能给医生们建议,于是束手无策的医生们只能找来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上场。
不想让他死的人急得团团转,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最后在老医生一句轻飘飘的“保持安静”里, 被几位年轻点的医生忍无可忍地轰了出去。
这大抵是一次试探, 但不是他的。
黑泽阵试着动了动身体, 发现那些人对他的束缚依旧,但他身上被多盖了条毯子。可能是怕他会冷, 不过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做这种事——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从雪原里走出的少年其实更喜欢寒冷点的环境。
他很轻的动作引起了一直在房间里的人的注意,有人快步走到他面前, 想检查他的情况时, 原本在昏迷的银发少年先开口了:
“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还很沙哑, 音量也不高, 但足够让人听清;阶下囚的话语本应没什么威慑力,但黑泽阵说完这句话, 对方也就真的停下了动作。
只是被派来看着他的小角色吗……也就是说, 现在是「午夜」或「凌晨」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毕竟那些大人物白天还有各种要忙的事, 没空盯着他一整天。
黑泽阵连说第二句话的兴趣都没有,就将脑袋靠在宽大椅子的靠背上,让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点。
他需要休息,即使那些人完全没有给他能休息的环境。
好累。
身体好累,精神也好累,免疫系统已经快要罢工了,乱跳的记忆倒是跟以前一样活跃。这里没有他熟悉的人,也没有雪莉的药,黑泽阵明明闭着眼睛,却依旧能看到过往记忆里的场景,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他听到了自动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次房间里很安静,黑泽阵刻意去听了这个密闭空间外的声音,却发现那里更加安静。
也就是说,他被关着的地方,本身就是很少有人经过、甚至不与外界连通的位置。
地下?
虽然地下是最好的选择,但以那些人的谨慎程度和财力,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极端隐秘」的地方。
进来的人里有“熟人”——昨天最开始询问他的男人和女人,黑泽阵记得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和行动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坐在一旁,看样子只是打算看戏,没有出声的想法。
是“观众”吗。
昨天问话的男人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就问一直守在房间里的人:“他怎么样了?”
看守者或者监视者回答:“病情不稳定,反复发烧,免疫系统混乱,药物的恢复作用也发生了异常,我们暂时隔一段时间给他放一次血。”
那个男人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能尽快恢复吗?”
从刚才开始一直负责看守他的人显然是个医生,他翻动纸张的声音停止了,接下来他把可能是检查报告的东西放在那个男人手里,说:“不是‘尽快’的问题——恕我直言,如果你们打算继续把他当发泄情绪的玩具,那他永远也不可能恢复了。”
男人有点尴尬地咳了声,女人却无所谓地哼笑,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老女人理所当然地说:“不破坏他身体的审讯方式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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