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海盗们不吃人,但吃钱,向他们提出了索要赎金的要求。可惜格雷先生老家在一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导师更是光棍一个,没人能来给他们交赎金,最后他们跟海盗们达成的协议是:把在冲突中腿受伤而且轻微晕船的格雷留在这里,他的导师回去凑赎金,导师跟格雷情深意切地告别,发誓一定会凑够去回来救他,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格雷先生:……
随后,身无分文的格雷先生不得不给海盗打白工,一边跟着海盗船航海一边等导师,一边晕船一边在海上奋力挣扎,此时的他俨然已经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一名驰骋于大海上的冒险家(海盗ver)。
第一个三年,他想,如果导师来救他,他就以身相许,一辈子给导师当牛做马,论文名字写导师五岁的儿子。
第二个三年,他想,如果导师来救他,他就照顾导师到老,等导师死后他要给导师供个神位年年给导师烧香。
第三个三年……他当上了海盗团的首领。(点烟)
嗯,好像不需要人来救他了。
他甚至给自己研究了能完全抵消晕船的床,每天晚上睡进去,能得到婴儿般的安稳睡眠。
他终于联络上了以前的同伴,是从侦探协会里联系到的,因为导师什么的都没音讯了,他家里也没给他回信,唯一传来的就是他的叔父已经过世的消息。
不久后,格雷先生从茶会以前的朋友那里听说了这样的消息:九年前,他的导师从海盗那里返程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波海盗,当时就嘎掉了。他弟弟和同学们以为他也死了,还给他办了葬礼。葬礼后他弟弟就离开了,也没人知道他弟弟去了哪。
朋友问他最近怎么样,格雷先生说——呃,他说他前几年失忆了,所以没能联系大家,现在正在海上做生意。对,很大桩的生意。
海盗们在他的改革下,改变了业务方向,他们随时打劫路过的其他海盗,以及追着那个伪装成动物园的组织打了好几年,导致那个组织的人都不敢经过他们的海域了。但是没关系,格雷船长会换个海域追着他们打,那个组织可太有钱了,干一单能吃一年。而且因为他们不会袭击路过的其他船只,格雷船长在公海几乎不会被海上的条子抓住……
茶会的朋友——第十代首领欣然道:我刚好想找个合作伙伴做海上生意,格雷你看?
格雷船长:……
随后的十多年里,他都在跟No.10进行海上贸易合作,但因为那个动物园组织的人在追杀他们,特别是有个代号叫“灰狼”的,这个人对海盗极其痛恨,逮着海盗就杀,所以格雷船长一直不敢上岸;直到最近,他打听到那个动物园组织好像没了,彻底没了,于是他准备上岸来看看,刚好又收到了朋友的信。
朋友在信里说茶会的第十八代首领在伦敦出了点事,第十七代首领也可能被盯上了,虽然白马君说得很委婉,但他们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就开始召集人手,前往伦敦调查情况,解救两位甚至未成年的小首领。不过朋友本人是某个国家的外交官,很忙,没时间来,只能找其他人,比如格雷。
格雷船长欣然应邀前往,并且表示自己会带一帮人手去撑腰。
但,就在格雷船长的船快要接近英国的时候,他们连续遭遇了暗礁、暗流、鲨鱼群、黑商船、海上军队和跟他们有过节的其他海盗交火、战斗机轰炸,最后跟有仇的海盗打了起来,两边的船都被炸沉,距离陆地还有很远,于是格雷船长就躺在他能漂在海上的床(棺材)里,决定睡一觉再考虑别的事。
等醒的时候,他就被绑架了。
绑架伟大的格雷船长的是个不识货的本地海盗,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没眼光。格雷船长是个平和的人,他决定跟这个本地海盗优哉游哉地到岸边再脱身,但没想到在渔船靠岸的路上……没眼光的本地海盗又绑架了两个人。
要是让格雷船长来说,就不该救这两个人上来,以他的见识能看出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罪犯就是资本家,但没见识的本地海盗不听。
于是格雷船长叹气,干脆倒头就睡,果然发现新上船的把本地海盗踹了下去,而且看起来也很想把他踹下去——不行!格雷船长用自己丰富的航海经验和编故事能力,以及做侦探时候的存货,给那个叫迪特里希的小说家讲述了一个生动的吸血鬼故事,小说家大为震撼,忙问他能不能把故事作为背景写进他的小说,格雷船长欣然同意。
他本想到了岸边就把这俩人打晕丢下,却没想到英国伦敦跟佛罗里达州有类似的风俗,他们到码头的时候竟然有人在放生电鳗……OK,fine,他晕过去了。
这就是伊莱·格雷船长波澜壮阔的半生,以及他从沙漠小镇到海洋霸主的……呃,倒霉事。格雷船长表示他已经不做海洋梦了,既然那个动物园组织已经完蛋了,他要回到陆地上,找到他弟弟,过上平静的退休生活。
“唉,我还想跟那啥动物园的人一决胜负呢,没想到他们上个月就被各国条子一窝端了。”格雷船长叹气。
“你说的动物园是指……”
“ANI结社,他们好像叫这个名儿,我打听了,这件事跟一个叫‘蓝花诗人’的组织有关,还有个什么财团——据说他们惹到了那个财团的人,结果人家联合警察去抓他们。”
格雷船长摇摇头,反正他也没有亲手报仇的必要,导师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他主要还是想回到陆地上。那群人被抓了,还不用他动手,完全是好事嘛。
他感叹完,发现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没声了,就问,有什么问题吗?
“蓝花诗人”组织的“创造者”普罗塞克先生:……
“某个财团”夏目财团的理事长助理林先生:……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虽然黑泽阵已经走了,但同时掌握着夏目财团和杀手组织的琴酒先生高大伟岸的身影……仿佛还在那里闪现。
林先生捂住了眼睛。
普罗塞克后仰,对格雷船长说:“十一哥,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惊讶。”
“什么事?”
“那个动物园组织的灭亡……是因为有个初中生要拍个人电影,顺手就把他们给灭了。”
“?”
……
几只乌鸦从法国梧桐间飞过,风带来不远处面包店的甜香,黑泽阵正走在雨后的伦敦街道上。
他得回去给某个没手的家伙做饭,因此没听格雷先生的故事就走了,但他听了普罗塞克的转述版本——《文明7:从沙漠之子到海上霸主,南太平洋海盗帝国的崛起》。
黑泽阵觉得其中的某些部分有失偏颇,特别是关于格雷先生意外得到东方的古老神秘地图前往埃及找到一支箭经历千难万险变成吸血鬼的经历。黑泽先生不想说得太失礼,但普罗塞克,再这么转述内容你还是死吧。(冷漠)
他熟练地抽干了普罗塞克故事里的水分和艺术改造成分,面无表情地提取出了其中的关键词:灰狼,格雷,茶会创始人,动物园。
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成分。
他收起手机,继续往赤井家走,刚走了两步,他想到一出门遇到三个茶会首领的意外,迟疑地重新拿出手机,拨通了赤井务武的电话。
赤井务武很快就接了:“有意外?”
“没有,”黑泽阵看到赤井家已经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说,“我有一件关于维兰德的事想问你。”
反正维兰德什么都跟赤井务武说,那这件事赤井务武可能也知道吧。
黑泽阵心情平静地问:“维兰德有没有当过茶会的首领?茶会,莫格街下午茶。”
赤井务武:“……”
黑泽阵:“……”
赤井务武:“没有。我可以确定他没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黑泽阵若无其事地说没事,他只是忽然想到所以问一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然后就挂了电话。
哼。他想,维兰德,你连个茶会首领都没混上。
银发男人在上午的微风里前行,一片璀璨的银光被反射进路人的眼睛。他不知不觉笑起来,但这笑容在看到赤井家现状的时候,消失了。
门被破开,一片混乱,赤井秀一消失不见。
黑泽阵足足沉默了五秒钟,才打电话给赤井务武撤回了一个没事。
“你儿子好像被绑架了。”
“秀吉不是在大阪比赛吗?应该没人知道他跟我们的关系,他是怎么被盯上的?”
“……不是秀吉。”
“真纯本来就被绑架了,我在调查她来伦敦后的活动轨迹。你不用担心。”
“也不是真纯。”
电话那边的赤井务武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怎么又被绑架了?”
黑泽阵:“……”
黑泽阵:“是赤井秀一被绑架了!你放在家的儿子不见了!”
家里有被人侵入过的痕迹,来人显然不止一个,而且经验丰富,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们甚至专业地抹除了痕迹,只把人绑走了,各处都没有留下指纹。
考虑到现在赤井先生手无缚鸡之力……算了吧,黑泽阵很清楚,就算是一只手臂不能用的赤井秀一,要放倒三四个人也很容易,他被带走只能说明对方持有武器,且很有可能不遵守规则。
黑泽阵蹲下来,在地面上找到了一段染血的绷带,似乎是在争执中掉落的。
在那段绷带上,有个血写的字母“P”。
他将手指覆上去,血还没有干透。
“你儿子被绑架了,就在刚才。”黑泽阵重复了一遍。
“你找到了什么?”
“写着字母P的绷带,所以他总不会是被警察(Police)抓走了吧。”黑泽阵站起来,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
这当然是开玩笑——就算警察真的来抓某个被日本公安假装通缉的还没从FBI辞职的MI6的A.U.R.O成员,那他们也不会把赤井家搞得跟台风过境一样,警察们一般比较注意现场,而且赤井秀一很清楚自己马上就能被捞出去,也不会太反抗。
黑泽阵把绷带放到衣服口袋里,转了一圈儿,没找到什么线索,接下来得去问附近的邻居和警察了。但他觉得,既然被绑架的人是赤井秀一,那他用这些常规的手段,估计也找不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字母P吗?”
“嗯。”
“我知道了,我会托朋友去调查,我们两个的身份都不方便——”
赤井务武还没说完,黑泽阵就打断了他的话,问:“教授(Professor)在哪?”
从那道声音里,仿佛能听出一双墨绿色的、冷静的眼睛。
黑泽阵重复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赤井务武才叫了他的名字:“Juniper。”
黑泽阵的语气依旧平静:“你不是在找【D】的下落吗?以他的年龄,他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所以你找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或者帮他做事的人的下落吧。”
赤井务武叹气。
他说好吧,我确实有点线索,【D】在外的身份已经几年没出现过了,对外宣称是养病,但【D】的住处没人,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否还在伦敦。
“不过也还有别的情报,在【D】半隐退后,他有几个手下在伦敦活动,偶尔会替他接受一些不好拒绝的邀请,出席某些场合。”赤井务武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某个问题。
“怎么了?”
“今下午有场级别很高的音乐会,应该有王室成员到场,【D】也在邀请列表中,他的代理人可能会去。但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他们也没给我发邀请。”
其实赤井务武觉得如果真是维兰德来,说不定就毫无顾忌地直接去了,毕竟维兰德的“朋友”很多;但现在【塔】的人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听说去日本的人都死了(或者少数被扣留)后,各方面就开始人心惶惶,生怕被不知道谁——疯疯癫癫的【A】、野心勃勃的【B】、可能复活的【C】、自焚身亡的【F】——给拉下水,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打死也不会出头的。这给赤井务武带来了一点小麻烦,他正在想从哪里开始下手调查,当然抓一个【D】的手下来问问是最方便的途径了。
那场音乐会不是没做准备就能混进去的,当然,以他们两个的能力要进去不是什么难事,关键在于里面可能有些“熟人”,进去后他们没法全身而退,无论“维兰德”还是“琴酒”都是在某些间谍机构里挂过号的身份,被查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现在有个机会……赤井务武本来不想说的。
听筒里传来黑泽阵的声音:“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
“有个机会,”赤井务武说,“比其他手段都方便。”
“什么机会?”
“他们邀请了一位德国音乐家,是你在柏林学钢琴时候的老师。”
“……”
那不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吗?而且那位老师……老师当时对他说「你对我在音乐界的地位毫无威胁,但可能让我在教育界声名扫地,我要隐退了,希望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面」。
黑泽阵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教他钢琴的音乐家每次都用很痛苦的表情听他弹,说你弹得很好,但不要把每首曲子都弹得像狼群准备扑咬人类一样,听你弹琴的人会被吓跑的。
然后维兰德对音乐家说你真有眼光,我家孩子就是这样的。
音乐家:……
如果这位音乐家不是维兰德母亲的朋友,还欠过天大的人情,这人当时就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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