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哈……我还以为你是被派来试探我的,没想到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黑泽阵收回目光,顿时没了继续探究的兴趣。至于别人对他的看法,如果他每个都要在意,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了,纯属浪费时间。
前代琴酒皱眉,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问:“什么意思?”
黑泽阵看着前代琴酒身上依旧在恢复的伤口,终于感受到了一种烦躁。他刚才就不应该捏碎那管代号为ω的药物,不然就能直接把这人给溶了。
他把搭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一步步往跟他用过同一个代号的人面前走,到距离这个人几步远的位置,才说:“那种药物相关的实验,是从身体开始,最后才影响到人的大脑,你说——”
动手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一刻他的爆发力跟刚才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黑泽阵把对手按在地上,将钝器直接从对方的眼眶里捅了进去,脑浆和血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往外迸射。
背后的门终于在一片急促的脚步声里被撞开,而开门而来的人看到的一幕,就是银发少年将对手的脑袋砸烂,面无表情地问:
“如果我砸穿你的大脑,你还能恢复吗?”
……
整个酒店里都是那位先生派来监视黑泽阵的人,这座建筑的无论哪个角落都放满了监控,唯一的例外就是顶层的房间。虽然说顶层也有监控装置,但它们都处于关闭状态,毕竟有人对视线——哪怕是镜头的视线都极为敏感,被看着就会不高兴,所以他们也没有大胆到让这个人不开心,而是在外部防护上做了更多措施。
这也给了看守他的前代琴酒以可乘之机。前代琴酒本身就是用来近距离监视他的人,而且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除了黑泽阵本人,其他人都没察觉到这个人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深深敌意——或者说,在外表无法用来辨别一个人身份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清楚跟自己共事的人可能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所以当前代琴酒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直到血的味道飘往楼梯下、询问却没有得到回答的时候,这些同样负责监视的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彻底慌了起来,一边通知那位先生一边上去找。
从出现问题、发现问题到开门只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可他们到的时候顶层已经是一片狼藉。
凌晨3:20。
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被抬走,没有任何人敢询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在打扫地面,将染血的摆设和地毯都换了一遍,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给黑泽阵处理伤口的是个新来的医生,也不知道原本那个去了哪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始终站在他身边,注视着医生的动作。
这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刚被BOSS派来的,也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人。
他一来就指挥那些人把地面和地上的人打扫干净,又叫来了这个医生,跟黑泽阵道歉,说之前的医生和刚才打伤您的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鄙人水谷,是先生派来接您的人。为了保证安全,请您跟我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坐在沙发上的银发少年没有立刻理会他,而是看着被带出去的前代琴酒。虽说是破坏了大脑,但这个人从生理意义上来说还是没死,身体组织依旧在恢复,只是不知道恢复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于黑泽阵自己,就没有那么快的恢复速度了。他的伤口甚至变得难以愈合,但明明一直在流血,他身体里的血液却也没有要流干的迹象,多半他也已经跟人类这个词离得越来越远。
新来的医生正将他手心里的玻璃碎片一点点挑出来,低着头,就好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他人呢?”黑泽阵问。
“先生暂时抽不开身。等您到那边,先生马上就会来见您。”叫水谷的中年男人恭敬地回答。
语气恭敬,表情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只是这个人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银发少年微微眯起眼。
“我说了,让他来见我。”
“先生在忙。”
问几遍都是一样的答案吧。黑泽阵知道,乌丸那个老东西肯定不是真的在忙什么,只是不敢见他而已。
这人别的不行,保命的水平倒是一流,察觉到黑泽阵可能会杀他后,干脆不见他了,说到底这都是刚才那个前代琴酒的错,不然乌丸也不至于现在就躲起来。
黑泽阵将手从医生那里抽回来,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你们这里也没人能杀得了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说这话的时候血还在顺着衣服往下滴落,叫做水谷的中年男人很快就选择了退步,说先生会来这里,但请您先治疗身上的伤。
黑泽阵就看着这个男人,半晌,才说:“听不懂吗?那就滚出去。”
水谷停顿了大概半秒钟的时间,就说我会马上联系先生,请您稍等。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一张脸如同扣上不会变化的面具一样摆在那里,那位先生怎么想的黑泽阵不知道,起码他看不下去,只觉得反胃。
叫做水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去;打扫房间和更换摆设的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也从顶层出去了。但这里还剩下几个人,分别是在黑泽阵身边的医生、两位抱着更换的衣服等他但一言不发的酒店服务生,以及四个像是保镖、一直站在门口附近的黑衣男人。
新来的医生很识趣地问:“需要我离开吗?”
黑泽阵冷淡地看着他,没说话。
医生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上来的时候就只带了绷带、消毒水和最简单的止血药物,一切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都没拿。上一个医生在几分钟前已经死了,据说是他给的药有问题,但当时所有医生和保镖都看着,知道他拿的只是安眠药——可他就是死了。
无论药是怎么回事,那个医生跟袭击顶层这位的人有没有关系,他都会死。
他们几个医生都是被找来的,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没办法,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上次那个医生说过顶层这位不喜欢被抽血和注射药物是真的,于是新来的医生上来的时候甚至没带相应的工具——需要的时候可以再去拿,但如果顶层这位不高兴,那没有然后了。
不过现在有个好消息,那就是不用抽血也能获得血样了,只需要接一点就能完成任务,可喜可贺。
但也有个坏消息,就现在的情况,做血液检测完全没意义了,情况是肉眼可见的糟糕。当事情坏到一定程度,并且一直在变坏的时候,确认到底坏到哪了基本没什么用处。
黑泽阵没管医生,站起来,解开头发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头发黏糊糊的,身上也全都是血,说不定哪里还沾着点前代琴酒的脑浆,反正乌丸这会儿也来不了,他打算先去洗个澡。
新来的医生看到他往浴室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说:“我先给你清理完伤口。”
不然有人看到浴室里满是血的场面就要心脏停跳了。
黑泽阵盯着医生看了一会儿,表情有点不耐烦,但就在这个时候,酒店外的街道传来了警笛声,这声音穿过寂静的长夜,又逐渐远去,最终被淹没在春日的风声里。
“行。”
他懒洋洋地说。
银发少年的身上满是伤痕,但从头到脚都没有致命伤,刚才的战斗里一直是他压着过去没见过面的前代同事打,就这样还是他放了水的结果。
如果真的放在二十年前,他未必能打赢,但以他现在的身体,能赢他的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那个新来的医生也一言不发地给他清理伤口,将一直没愈合的地方包扎好,做了防水处理。医生没打算走,准备等他洗完澡再换一次纱布。
最后到了手臂上的伤。
这是最长的一道伤痕,一直从右手上臂延伸到手掌心,问就是刚砸碎的酒瓶划的,刚才医生还在挑里面的玻璃碎片呢。
这道伤口一直在流血,血液在手心里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吓到了?”
黑泽阵问。
“你需要考虑稳定剂了。”
医生这么回答。
他依旧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房间里的服务生和保镖都能听得到。医生见黑泽阵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就进一步解释说稳定剂只是用来引导身体变化的,将你的身体锚定在正常情况的范畴内,不会产生额外的副作用,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黑泽阵说,没那个必要。
医生正在缠绷带,听到他的回答,就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轻轻在他手背上点了几下。
黑泽阵就知道。
真正被那个老东西叫来的医生哪里有胆子叫住他,上一个多事的已经死了,新来的当然是能不做就不做,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点刷新出两个多管闲事还不怕死的医生来。
这个医生用的是A.U.R.O内部的暗语,多半是基金会的人,反正不可能是赤井务武,要是赤井务武……那人根本不会提醒他,也不会自己露出破绽。
但就算是自己人,黑泽阵没有去对暗号的想法,他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医生缠到下一圈的时候,又轻轻点了他几下。
黑泽阵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有必要吗?”
他问。
“有。”
医生简短地回答。
“那就等他来。”
黑泽阵的回答也很简短。
虽然——他们说的其实并不是刚才那个注射稳定剂的话题。
【是谁?】
【有必要吗?】
【有。】
【五十岚。】
……
“五十岚宽太。”
这个名字被诸伏景光翻来覆去念了十几遍,他低着头,反复看赤井务武回复的几行字,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里回荡。
深夜的东京很冷,冷得让人心寒。
他们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赤井务武在被追杀的空隙里给他们回复了消息,基金会在帝丹中学的教师办公室里找到了五十岚宽太的DNA样本,跟河滩上的样本比对结果一致——换句话说,在那个河滩上跟黑泽阵接触过、并留下痕迹的人就是五十岚宽太。
说得更明确一点,这个叫做五十岚宽太或者五十岚遥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BOSS。
[梦想是有听话的儿子]:DNA检测结果在这里了。
[梦想是有听话的儿子]:根据基金会的报告,五十岚宽太把那名学生送回家后,于2:40回到住所休息,但期间的一个小时他去了哪里、在家的是否为他本人这点难以确定。
[梦想是有听话的儿子]:Juniper不会留下没有用处的信息……但也不能排除有其它缘由的可能。
赤井务武又发了几行字,就没了下文。
那个人正在被追杀,虽然开车的应该是基尔,但能回复这些估计已经是极限;诸伏景光跟他确认在工藤宅会面,就用手臂挡住了脸。
“其它……可能……吗。”
前方是五颜六色的霓虹,从手臂没能挡住的地方挤进视线边缘,在带着微光的黑暗里他恍惚看到了黑泽阵的身影,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随手把饮料递给他,还说小孩就是麻烦。
那是很久以前、大约三年前的黑泽阵,每次都在忙于工作,很少会回来——即使就在日本、就在东京,也没有跟他见面的必要,因为那很危险。于是他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占用了黑泽阵少之又少的“假期”。
现在回忆起来,诸伏景光很难判断黑泽阵是否为他改变了某些习惯,但他自己确实有了很多新的习惯,从五年前到现在……对他的人生来说,这已经是六分之一的时间,而他们认识的时间也占据了他人生超过三分之一的历程了。
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久到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足够的痕迹,只要听到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到现在都带着以前家里的那几把钥匙,去年手术前Zero转交给他的几块巧克力糖也依旧放在卧室的抽屉里。
黑泽,贝尔摩德,爱尔兰,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Zero,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老不死的,接下来你还想动谁?!
赤井秀一询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苏格兰?”
诸伏景光闷闷地回答:“让我想想。”
摆在他们面前的依旧有诸多选择,前日列出的名单在眼前浮现,抛开已知为MI6、曙光联合和友方线人的人,再刨除已经确认死亡的人,还剩下的,是——
失联,在Edel出现后无法联系上,但几个小时前一直跟Edel在一起,因为最后那个电话的情况几乎可以被排除在外的天城老师;
在家,最近一个星期内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连今晚也早早休息的堤无津川隔壁邻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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