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黑泽阵路过服部平次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跟服部平次擦肩而过,从旋梯的某个位置翻了下去,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根本没把这个小孩当做威胁。
不甘的心脏拼命跳动,自己都能听到它的声音,服部平次攥着拳,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黑泽阵,追上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他只是重重地锤了一下栏杆,用最大的声音往上喊:“我们在这里!有人受伤快要死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边喊一边冲到已经昏迷的赤井务武身边,试图止住正在源源不断往外流的血……他不能看着人死在他面前!
现在的时间,是4月8日凌晨,6时29分。
……
与此同时,新·东京塔下。
赤井秀一正在跟詹姆斯谈话。
他和伏特加安全抵达地面的时候看到了他在FBI的老上司詹姆斯,还有跟詹姆斯站在一起的酒井先生,就是以前在黑泽家附近开酒吧的酒井,赤井秀一还去他的店里买过威士忌。
伏特加昨晚到今天凌晨经历了数场战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刚落地就被医生们不由分说绑架走了;赤井秀一因为跳下来的时候毫发无损所以逃过一劫。
幸免于医院的赤井先生单手插兜,非常自觉地站在距离警察们很远的位置,问:“基尔呢?”
詹姆斯往有一大群人聚集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水无小姐在那边播报新闻。”
他们在塔上疏散群众的时候,水无怜奈就接到了日卖电视台的电话,电视台知道她在塔上的第一个反应是惊喜,让她赶紧播报一下新闻。当时詹姆斯看到水无怜奈脑门上的青筋都快起来了,但身为职业主持人的她还是得播报新闻。
于是给她扛摄像机的人是酒井,好在那会儿大多数人都已经撤离了,他们是最后一批离开新·东京塔的人,这才没出什么事故。
而且他们出来后不久,新·东京塔就倒塌了,那架摄像机也忠实地拍下了这一幕……
然后水无怜奈跟东京塔的人汇合,就不需要他们这几个不专业的摄影师了,詹姆斯和酒井等到了赤井秀一,水无怜奈还在那边紧急上班。
“记者真辛苦啊。”
“是啊。”
赤井秀一看着不远处新东京塔的废墟,它跟旧东京塔的废墟连在一起,在东京的清晨里像一道赤红色的别样风景线。
这座塔连落成仪式还没来得及举办就倒塌了,虽然从它被建造的幕后原因来看迟早要倒,但赤井秀一还是想感叹一句不愧是日本东京。
他听詹姆斯说大森会社下面的两个人找到了,但情况不是很好,酒井补充说他接到了基金会的消息,美国深山里的一位猎人路过,刚好救下了贝尔摩德和她带着的几个小孩——具体是不是真的路过不太清楚,但人确实是安全了。
赤井秀一还记得赤井务武在车上打的电话,知道那个猎人应该是他父亲叫去的人,他又想起赤井务武跟他交代的事,以及到现在都没被找到的黑泽阵,就问酒井:“我父亲呢?”
酒井想了想,说:“他去了旧东京塔的废墟,说他找到了一些线索,大概十分钟前他告诉我Juniper应该在那边,他打算先去看看,因为公安的人也过去了,我就没有接近。”
那就好。
既然苏格兰安全了,也有了黑泽的线索,事情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父亲给他的那本相册,和当时说的那些话……
手机响了。
赤井秀一接到的是赤井玛丽的电话。玛丽因为不想跟警察见面,直接落到了附近的天台上,跟他说苏格兰没事,就离开了,说是要去警视厅接真纯。
现在打电话过来,应该是已经把误被警察抓走的妹妹接回来了吧……?
他接通电话,原本轻松的神情却一点点变得沉重。
“……医院?”
詹姆斯看到他的表情,都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赤井秀一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至少在小时候和FBI的时候都是这样。
赤井秀一说我马上过去,然后匆匆挂断电话,跟詹姆斯和酒井告别就要走。
詹姆斯说我开车带你去吧,现在这附近很难打到车,你要去哪家医院?
在这种情况下,赤井秀一当然不会推辞,他直接说:“高山国际医院。”
“谁出事了?”
“我父亲。”
玛丽给他打电话,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大致的情况:就在几分钟前,赤井务武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玛丽赶不过去,让作为大儿子的赤井秀一去一趟。
至于赤井务武是怎么受伤的,玛丽没说,但从她沉重的语气里听得出,那是个跟丈夫病危不相上下乃至更差的坏消息。
……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刚刚结束跟同事的通话,松了口气。
东京塔倒塌后,这附近可以说是乱成一团,他刚落地就接到了同事的紧急通讯,还抽空给中村打了个电话,得知降谷零不在后,他看着降谷零发给他的定位,忍不住叹气。
“明明受那么重的伤还要出去找黑泽,我说你好呢,还是说他好呢,Zero……”
他打电话给黑田,让公安安排人手去旧东京塔的废墟里接人,然后找到在新东京塔附近的同事,刚说了两句就接到风见裕也的电话,风见说他见到桐野了,以及那个失踪的音乐家和天城老师找到了;
接下来诸伏景光逮住了几个看热闹的罪犯,扔给刑事部的同事,又拎着普罗塞克去加班发布几条新闻,幸好基尔知道哪些不能说,完全不用他担心;
扔下普罗塞克后他想起还有几个不该出现的人在东京乱跑,让露比先把灰狼逮住,找人确认跟夏目财团的情况,又想起到现在还在失踪的桐野明。
诸伏景光在短短几分钟里处理好了一连串的事,在这期间还给赤井秀一发了条消息算是报平安,不过赤井秀一知道他这会儿忙得很,只发了个莱伊小猫扒拉屏幕的表情,没说别的。
忙到最后,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降谷零的身影。
降谷零是刚刚跑来的,一手按在墙上喘气,汗水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诸伏景光看到降谷零身上的血迹和狼狈的模样,赶紧跑过去,问他有没有事。
降谷零抓紧了诸伏景光的衣服,低头喘匀了气,低声说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展开笑容:“那黑泽呢?工藤君说你们找到黑泽了,他也没事吧?”
降谷零没有回答。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惶然的雾灰。
第295章 腐烂的永生花
4月8日上午。
约纳斯先生和天城老师被找到的时候, 是在一座仓库里,他们被打晕丢到了这个角落,两人脑袋上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包。
据意外找到这座仓库的交通执行课警察宫本由美说, 当时两位失踪人员睡得很好, 还盖着毯子,完全不像是被绑架的模样, 倒像是喝醉了酒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当然, 这只是个类比的说法,而且那位叫做约纳斯的音乐家坚决否认这种可能,他说他在外面从不喝酒,除非是一位老朋友邀请他。
“那打晕他们的人是?”宫本由美的同事三池苗子看着不远处被搜查一课接手的现场, 好奇地问。
“说到这个, 我也觉得很奇怪……”宫本由美伸出一根指头, 回忆当时的情况, “受害人说他们是被其中一位的女朋友拆下手臂, 从背后打晕的。”
“啊?”
“真的啦,我确定天城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很庆幸。虽然不排除当时他看错了的可能, 但如果他看到的是真的,或许那位Edel小姐用的是非常逼真的义肢也说不定……”宫本由美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
“喂喂、我说由美, 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平时相处也就能看出来了吧。”三池苗子倾身靠近自己的好友, 伸手在宫本由美眼前晃了晃, 说算啦,别考虑那些了, 我们还要上班呢。
她们是交通执行课的警察, 又不是搜查一课的警察,现在一课都来接手了, 她们得继续回去上班了。
其实她们本来是在查超速的,是一辆车风驰电掣般从她们眼前“低空飞过”,宫本由美飙车追上去,这才意外找到了这座仓库。虽然那辆车是没追上,但找到了约纳斯先生和天城先生,也不算无功而返。
三池苗子拉着宫本由美往回走,一边说走啦走啦,一边找她们的车在哪;宫本由美却忽然抬起手,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
“哪个?”三池苗子找到方向,刚要走,就被宫本由美抓住了衣服。
“就是那个啊,我们昨天去看的电影,用真人手臂做成的义肢什么的。”
“咦啊啊啊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啊!那时候不是你先说电影拍得过于离奇,已经根本不是科幻而是魔幻了吗?!”
“但是啊,如果只是用真人的皮肤做表面材料,还是能做得到的吧?”
“哎呀别说啦别说了!我认识那个老师,他就在帝丹中学上班,他的女朋友在咖啡厅打工,如果用的是义肢的话怎么可能做服务工作还不被发现啦!快点,我们得回去了!”
三池苗子把宫本由美推了回去,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这座仓库。
不远处。
约纳斯老师捂着脑袋,裹着毯子,终于从警察的描述里了解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他从音乐厅回家的路上,被那位Edel小姐打晕了!天城也被她打晕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放在他们脚边的一张签名老唱片,这里的警察正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唱片?
他拿到唱片一看,这是他很欣赏的、十多年前的一个挪威乐队的唱片,签名属于乐队的成员朱莉——他也说过很欣赏她的歌。所以约纳斯认识,这是亲笔签名,墨水刚干、摸一下还能抹掉一点的那种。
约纳斯:?
不是,你等等,让我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打晕我们的就是那个长得很像这个已经死了的乐队成员的……天城先生的女朋友对吧?对吧?对吧?
“你有想到什么线索吗,约纳斯先生?”叫做白鸟的警察蹲在他旁边,顶着一头新潮的发型认真地问。
约纳斯沉默了有一会儿,问:“你说她是拆下左手臂,把我们打晕的,对吧?”
白鸟警官点点头,回答:“虽然从咖啡厅工作的槺捐餍〗闾峁┑南咚骼此担珽del小姐的手很自然,不像义肢,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音乐家久久凝视着老唱片上的签名,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虽然他久居乡下不是那么了解,但也从友人的只言片语里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个乐队的事。
他迟疑地说:“我记得……十四年前,这个签名的主人朱莉小姐死的时候,尸体躺在乐队的摄影棚里,唯独少了一条左手手臂。”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非常奇怪……
约纳斯左顾右盼,去找跟他一起被打晕的天城,终于在仓库门口看到了天城的身影。
上午的阳光打在天城的侧脸上,他正蹲在那里看手机,反复点开同一条录音。
录音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Edel的声音,听得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开心:“抱歉啦,想不起来什么的是骗你的,因为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带你这种笨蛋回去你会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吧。晚安,来人。对啦,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醒来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他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他依旧盯着手机,从手机漆黑的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自己每天早上照镜子都能看到的脸。
约纳斯老师走到他身边,问:“天城先生?天城君?”
他看到天城老师依旧盯着手机,没有回应,就拍拍天城的肩膀,坐在了天城老师身边。他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没事,谁年轻的时候不会被一两个女人骗呢,警察已经在找她了,相信不用多久就能知道她去了哪,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她……”
“我知道我知道,别伤心了。”
“她说我是笨蛋!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好骗吗?!”天城老师猛地站起来,攥紧了拳,义愤填膺地说。
约纳斯:“……”
她有没有真的觉得你是笨蛋我不知道,但你确实很好骗的,刚才那个认识你的警察都跟我这么说了。
搜查一课的警察正在寻找Edel的身影,短时间内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而与此同时,在大森会社的废墟里,阳光照耀到的地方……
搜救的人员掀开楼板,看到一截焦黑的肢体下,有淡蓝色、已经被火烧到水分完全蒸发的物质析出。在被阳光照到的时候,它好像晃了一下,又彻底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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