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面对同事们震惊且茫然的表情,风见裕也终于想起了某位银发先生不能出现在日本的事实,他硬着头皮说是的,我跟米花动物园的老板有点关系,但你们真的没必要留给我这个位置,而且今晚的工作还没结束……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地说:“风见!你早说啊!你也去吃饭吧,工作交给我们就好!”
同事们走了。
风见裕也坐在黑泽阵的位置上,如坐针毡,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
“降谷先生!你们!你们!”
地下据点的人都不怎么认为这次乌龙事件是风见裕也的问题,降谷零说我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对其他人摆摆手,而宫野志保正在问为什么外面的警报系统没起作用。
宫野明美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个警报系统是阿笠博士发明的,博士给朋友邻居都录入了身份,如果是自己人带人来的话是不会报警的,只会发消息通知。风见先生的身份也被录入了呢。”
她找出手机,果然看到了一条通知消息,只是当时大家都在听黑泽先生念伏特加先生的回忆录,没有关注这条消息——因为这个系统是上午刚安装在这里的,所以消息只发给了她、侦探们(含怪盗品种)和负责安全防护工作的小泉女士。
小泉露比摸不着头脑。她寻思也没熟人来这里啊,而且今天的占卜结果(准确率高达30%)显示会是非常愉快的一天呢!
风见裕也垂头丧气地说他真不是故意的,坐在他旁边的诸伏景光偷笑,说好啦好啦,新一去搬把椅子,让小裕一起吃饭吧。
黑羽快斗快乐地应了一声,去搬了一把新的椅子,工藤新一、服部平次、白马探、小泉红子、宫野志保和世良真纯就这么看着他。
风见裕也坚持说不行,我又不是真的动物园园长,不能这样,我得回去,不然会露馅的。
就在这个时候,趴在桌子上很久的夏目渚举起了手,终于把自己从桌子上扒拉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没关系……这家动物园……在我名下……这就任命你为园长,是真的……”
“我是警察!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警察,我们不允许兼职的啊!”
“没关系,是挂名……只是挂名你们警视厅能允许的……Zzzzz……”
他倒下了。
风见裕也坐在新的位置上,跟水无怜奈挨得很近,但好歹不用坐黑泽先生的位置了,谢天谢地。
很快他收到了同事“聚会愉快”的消息,终于抹掉了头上的冷汗,问:“黑泽先生呢?他们已经走了,黑泽先生该回来了吧?”
赤井秀一说他看到小银抱着猫和哈罗从那扇门走了,可能是怕被人看到就暂时离开了。
他指的是这个据点的另一扇门,就是有着长廊和挂画的门。这扇门很沉,如果之前那个新人警察要踹的是这扇,是绝对踹不开的。
夏目舟距离门口很近,刚才他完全没察觉到小阵同学——啊,是黑泽先生——从这里离开的声音,但既然有人说了,他就站起来打开门看了一眼。
他站在门口,沉默。
“外面,没人啊。”
一时间,说话的也不说话了,吃饭的也不吃饭了,工藤新一一个箭步冲到门外,看到外面别说是人了,就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黑泽阵、波本、莱伊和哈罗丢了!!!
夏目渚惨叫。
他刚才在睡觉,根本还没见到他爹琴酒就走了,所有人飞快离席到处寻找,把动物园翻了个遍,哪里都没有黑泽阵的身影,最后还是宫野明美在黑泽阵的餐盘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礼物在桌子下。
没有别的留言,很像黑泽先生的风格。
至于为什么刚才没人敢找餐桌下面有没有黑泽先生……呃,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不觉得很怪吗?谁找了谁就会被黑泽先生盯着看,不不不,还是不了。反正明美是不会找的。
她从餐桌下拖出了一个行李箱,打开,发现里面放着被包好的大大小小的盒子。那是标注了每个人名字的新年礼物。
“啊,黑泽先生给大家准备的礼物!”
她的围巾,志保的游戏机(雪莉:生气.jpg),真纯的一张藏宝图,降谷先生的帽子,诸伏先生的钢笔,还有给黑羽君的亮闪闪的星砂和巧克力,给白马君的一副看起来很有来头的国际象棋,给夏目君的一把枪(夏目舟沉默),给伏特加先生的一副平光眼镜——不是墨镜,给小泉女士的一块红宝石晶矿,红子小姐的两本古书,以及水无小姐的一卷录像带,还有风见先生的伤药,那据说是某个地方带回来的有效古方(风见裕也:……),他甚至给自以为不熟只是来蹭饭的服部平次带了一把名刀……
所有人都收到了礼物,排除没拆的那些(贝尔摩德很有信心地没拆,玛丽说她回家再看),这次黑泽先生送的都是很平常的礼物,不会吓到人,就连没来的一些人——比如工藤夫妇都收到了。
赤井先生说黑泽先生在全世界范围内旅行,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收集起来,准备带回来给他们,至于他自己收到了什么,赤井先生眨了眨眼,没说。
夏目渚看着自己收到的“努力工作”的黑泽阵亲笔字,恍惚地揉了揉眼睛,重新闭上了,想,这一定是做梦,他是在做梦……
“那我呢?”
工藤新一很茫然地问。
宫野明美从箱子最下面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是给工藤新一的,她看了看信封上的标注,不太确定地说:“黑泽先生好像送给你了……一个案子?”
工藤新一:???
“黑泽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
为什么给别人送的都是礼物,给我送的就是案子啊!我这一年几乎每天都要破案,到最后都没能休息吗?!!黑泽哥太坏了啊!!!
……
那么我们很坏的黑泽哥在哪里呢?
原本他只是为了避开那几个警察,才离开了地下据点,在深夜的动物园里散步。现在是米花动物园不开放的时间,监控录像降谷零会换,所以他并不担心被拍到,就在这里散步。
他走到动物园门口,买了一瓶爱尔兰开发的饮料,喝了一口,皱眉,还是又喝了两口才扔掉。
倒了确实可惜,但不倒对不起他的胃。
两只猫好奇地去扒拉垃圾桶,被他拎回来了,一手一只,还挺沉的。黑泽阵怀疑伏特加喂猫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体重问题,但桐野每次都说猫还好,黑泽阵也就放心了。现在看来,他完全是白放心。
他把猫放下,但猫灵活地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一边一只,只有哈罗在他脚边乖巧地转圈圈,因为知道银色的这只不想被人找到,就一声都没叫。
黑泽阵奖励性地摸了摸小狗,准确来说是大狗,哈罗也长大了,虽然依旧懂事,但黑泽阵甚至没有把狗抱起来的想法——他怀疑两年前的江户川柯南都没它重。
就在他蹲下来逗猫逗狗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而且是个熟人。
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总共就见了没几面的长野警部诸伏先生穿着一身大衣,在路灯下停步,问他:“去喝一杯?”
黑泽阵看着这人,也没问他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就漫不经心地说:“好啊。”
于是,就在所有人都在找黑泽阵的时候,这两个人到附近的酒吧喝酒去了。那间酒吧是曙光基金会的产业,没在营业,黑泽阵叫人提前去打开门,他们到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人。
外面是平静安逸的年末深夜,商业区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音乐声和五颜六色的霓虹演绎这一年最后的喧嚣。但在几个街区外,居民区却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红白歌会已经开始,他们坐在没有开灯的酒吧里,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应该是哪家商场的节目。黑泽阵听了一会儿,看到诸伏高明刚挂断电话,笑了声,说你还挺忙的。
但这次还真不是工作。
诸伏高明说:“是景光的电话。他们在找你。”
黑泽阵拿起酒杯,往米花动物园的方向看去,懒洋洋地说:“太吵了,我等会再回去。”
他已经到了,也给所有人带了礼物,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群小孩准备了饭后整蛊节目,要让他中这个计?不可能的,等他们到他的年纪再说吧。
诸伏高明也跟着笑了,他说了句文绉绉的话,跟黑泽阵对上视线,又说那只能我来陪你喝酒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薄薄的雪。很快就是新的一年,时间匆匆而过,从不止步。两只小猫趴在吧台上,已经睡着了。小白狗已经是大白狗,趴在黑泽阵腿边,晃了晃尾巴。
酒杯见底。
就在这片平静的夜色里,诸伏高明问:“你想知道黑泽阳的事吗?”
黑泽阵就知道他要说这个。坐在吧台边的银发男人眯起眼,夜色映照进那双墨绿色眼睛的漆黑瞳孔里,没人知道他那一刻在想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半晌,杯底跟桌面碰撞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黑泽阵的声音:“不想。”
第310章 东京故事 V:家庭会议
他不想听。
那个叫“黑泽阳”的男人跟他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他们彼此都应该是对方人生中的过客,他继续使用“黑泽阵”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为了方便,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他们在那场任务结束后, 就不应再有任何交集, 是为了他,也是为了黑泽阳。
显然那个男人没遵守约定, 找了个烦人的警察来等他, 一直等到二十多年后。
“他说若有时机再会,有一二之言交付于你。”诸伏高明也跟着看向窗外的夜色,很快又将视线放回到那个银发的男人身上。
他遇到黑泽阳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年纪。银发, 并不相似的面庞, 但从某个角度看去, 他却还是依稀能看到故人的影子。
这些年来诸伏高明也略通体察他人情绪的技巧, 而在他眼里, 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岁的银发男人确实什么都不想聊,于是他将故人交代的话语混合着度数很低的清酒咽入喉管, 说道:“那便不说了。”
那位故人也未曾嘱托他一定要将话语带到,诸伏高明自以为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银发男人倏然抬头,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暗夜中捕猎的狼, 幽幽地凝视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
“再来一杯?”
“可以。”
于是银发男人懒洋洋地靠到沙发背上, 安静地看着年长者给他倒酒。他们两个喝的并不相同,黑泽阵去拿酒的时候就给诸伏高明拿了低度的传统酒, 毕竟长野县的警部先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电话叫走,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年末,确确实实的假期, 他应该给诸伏先生倒两杯果汁。
他拿酒的时候诸伏高明并没有说什么,默许了他的举动,但这次诸伏高明把那瓶清酒放了回去,往两个杯子里倒了一样的酒,才对黑泽阵说:“我的两位好友在长野警署留值。依靠同事也是工作的一环。”
言外之意是今晚喝醉也没关系,虽然他确实没打算喝醉,毕竟跟他喝酒的人比较不喜欢遇到麻烦。
黑泽阵将手拂过酒杯,顿了顿,才把那个杯子拿起来,平淡地说:“随便你。”
两个成年人面对面坐着,黑泽阵拒绝了黑泽阳的话题,于是诸伏高明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他跟弟弟小时候的事。他们之间最大的共同话题就是他的弟弟诸伏景光,虽然就法律意义而言,他弟弟似乎是黑泽阵的养子,但这不影响他们两个确实关系疏远。
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黑泽阵很少去长野,即使在那二十年里也有意地避开了这个地方,而在一切结束后,他跟诸伏景光去了一次,再去就是为黑泽阳扫墓——他先见到了诸伏高明,才回东京去找了其他人,那时候已经过了黑泽阳的忌日,他们就在黎明的墓园里沉默,最后谁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然后是挪威,再然后是现在。
墙上的挂钟在半点准时响了一下。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没了话题,诸伏高明不打算跟他谈工作,黑泽阵也没有可以谈的生活,他们两个就沉默地坐在深夜的酒吧里,酒杯依旧放在那里,谁也没想去倒下一杯——黑泽阵甚至没喝完,他只是盯着那个酒杯,沉默了有很久了。
诸伏高明提议他回去,毕竟聚会上还有人在等。
可黑泽阵抬起头,说再等会儿,现在还是闹腾的时候。银发男人闭上眼睛,倚在沙发上,月光顺着他的长发流淌下来,他好像是睡着了。
诸伏高明想,这个人安静的时候,确实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就跟黑泽阳说的一样。
他遇到黑泽阳,刚好是二十年前的事。
那是1991年,一个充斥着蝉鸣与喧闹的夏日,他遭遇了一场意外,并认识了黑泽阳。
准确来说,那原本不是针对他的事故,只是那座学校里的某个学生意外帮助了警察,破坏了罪犯精心设计的骗局,从而招致了报复。纵然警署的人已经为他的身份保密,但热衷于挖掘秘密的记者还是无意间向未被抓捕的那名罪犯揭示了那名学生的存在,从而招致了报复。
于是,走投无路陷入疯狂的罪犯等在学生放学回家的路上,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这场报复当然没能成功,却搭上了另一个人的性命。当时叫做黑泽阳的警察就在长野警署工作,虽然他没有经手那个罪犯相关的案件,却在下班路上、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出了盯着校门口的罪犯的不对劲。
黑泽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同事打电话,可就在这个时候,身高、侧脸与那名学生有些相似的诸伏高明走出学校,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丧失判断能力的犯人将诸伏高明误认为了目标,并冲了上去。当时黑泽阳立刻去阻拦罪犯,但他没带武器,被捅了几刀,捅穿了内脏,送到医院去抢救的时候已经晚了。
诸伏高明等了一整天,从医生那里听到了最坏的消息:这个男人的身体本就处于异常的衰竭状态,能维持正常的活动都是万幸,他理应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依旧在警署工作、上班,甚至冲出去救人,但这次他的身体终于崩溃,再好的医生也回天无术。
医生是黑泽阳的朋友,对这样的状况很是无奈。他拍拍等了很久的学生的肩膀,说:不用等了,黑泽应该不会再醒了,他也不会后悔去救任何一个人。他一定很高兴你没受伤。
但诸伏高明觉得这样一个意志强大的男人应该会再醒来,所以他决定再等等。
他确实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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