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死人复活、将维兰德跟那些势力扯上关系,以及……关于这个“父子关系”的问题。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维兰德和Juniper也确实是父子关系,但问题是在那些人眼里,黑泽阵现在是Fafnir。
黑泽阵还认真想了想,说,我确实应该回到北欧,去墓碑前道歉。
赤井务武很欣慰。
黑泽阵悠悠地继续说:“跟馆长道个歉,现在他被怀疑是Fafnir了。”
“……那维兰德呢?”
“维兰德不会介意。”黑泽阵平静地说。
赤井务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回忆里的维兰德似乎正在试图掀开棺材板爬出来——他决定替维兰德挣扎一下:“我觉得他还是会的。”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靠在了座椅上,懒洋洋地说:“他不会。”
赤井务武:“……”
维兰德,你自己教的儿子,你自己受着吧。幸好你已经死了,不用烦恼这种问题。
他们甩开了追踪者,但也没急着回去,先在伦敦郊区散步,又逛了几个知名景点,最后去了帝国理工大学。第二天黑泽阵出门的时候变成了黑发,有人问他就说他是赤井秀一,赤井务武对此表示……他大儿子应该不会介意。不会的。
就算Juniper在账单上签秀一的名字,秀一也只会拿给A.U.R.O报销,结果都一样。
第三天他们去听了音乐会,约纳斯先生认出了赤井务武,当然没注意到就在旁边不远处的黑泽阵。约纳斯问赤井务武他的学生最近在哪,赤井务武沉默了一下,说你可能很难再见到他了。
约纳斯倏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他还是死了吗……”
赤井务武飞快打断:“没有——没有,真没有。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约纳斯先生已经得了严重的PTSD,一听到维兰德家的人有事就怀疑他们死了,赤井务武从维兰德的记忆里找了很多无数被“资助”过的人,发现他们都没有这个症状,唯一的可能就是——约纳斯这个人拉高了道德上限,善良程度跟维兰德家的人不像是能坐一桌的。
角落里的黑泽阵按下帽子,转身就走了,赤井务武看懂了他的意思,没有跟约纳斯透露更多,只说也许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就离开了。
顺便一提,约纳斯下一次遇到跟他的学生有关的人,是见到了一位年轻的侦探,侦探听说他们认识,立刻说他是Silber的弟弟,言辞恳切地询问他有没有Silber弹钢琴的录音带,并千恩万谢地从他那里拷贝了几卷,日后一直跟他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但没关系,约纳斯搞不懂的事太多了,他正在创作一首新的曲子,讲述……讲述他跟维兰德先生那一家人的故事。
第四天黑泽阵又睡了很久,这次赤井务武被玛丽打了电话,玛丽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赤井务武沉默半天,给她发了张Juniper睡着的照片。
玛丽:没事了,带你儿子玩吧。
赤井务武:……
赤井务武看着玛丽顺手给他发的儿童旅游规划,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他已经三十五岁了。
玛丽:他从来就没有过童年。
赤井务武:…………
赤井务武:那是维兰德的错。还有,如果我真的带他去儿童乐园,你确定他不会打我?
玛丽:我确定他会。
赤井务武:…………
要不然离家出走吧,这个赤井家已经容不下他了。
他低头,看到睡着的年轻男人已经醒了,正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被长时间盯着或者拍了照片黑泽阵就一定会醒。
“我做了午饭。”
赤井务武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假装他刚才什么都没干。他从床边站起来,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听到黑泽阵“啧”了一声。
“你真做了?”黑泽阵用手挡住阳光,问他。
“我觉得……”赤井务武斟酌着语句,最后还是把话说明白了,“你可以试着吃一点。你也该接受维兰德已经死亡的事实了吧。”
“……”
“秀一只是个额外的理由、借口,他有自己的家族,你对他没有责任。当时你选择活下来复仇的真正原因,是你不相信维兰德已经死了——你的直觉没错,他确实没死,以另一种形式活着,但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够了吧。”
黑泽阵看了他一会儿。
阳光被风吹进来,顺着窗帘晃动,将冬末干燥的空气卷进室内。树淡淡的影子晃来晃去,就像隔着厚厚的冰看到的一抹只有颜色的光。
过了很久,但也可能是很短的时间,在风第三次拂过河面的时候,他才开口:“你不怕我再自杀吗?”
“那是你小时候的事了。”赤井务武说。
黑泽阵坐了起来。
“十五年了。”他说。
“维兰德影响了我,你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你不想见到我,你知道继续探究就会知道真相。”
“不,我没那么清楚,也不怎么去想维兰德的事。我只是觉得像他那种恶人,不会死得那么轻易。”
“死人不该复活——”这句话是他们两人同时说的。
赤井务武没继续说话,黑泽阵说就这样吧,反正他死都死了,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他们去吃午饭,黑泽阵吃了两口,没吐出来,但依旧在皱眉。
赤井务武刚要开口,黑泽阵就看了过来,慢吞吞地说:“我会习惯的。”
时间,家人,世界,还有未来。
他又吃了两口,决定不委屈自己,重新做一份;赤井务武问他还打算旅行吗,黑泽阵说还有很多地方的风景没去看过,看够了再说。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过一场浪漫自由的人生。
下午他们去了茶会的聚会,当然不是用自己的身份,工藤新一那几个人不在,但白马探来了。白马作为前前前代首领,本身就是在喝茶的,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眨了两下眼,反应过来。
他没有跟黑泽阵打招呼,而是拿出手机,给理论上在北欧的黑泽阵发消息:诺瓦利斯,我们有个无解的谜题,据说谜底是打开世界真相的宝藏,你有兴趣加入吗?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也许。
……
二月。
赤井秀一旅游回来,先去了北欧。他把宫野志保送回到洛杉矶,又把明美送到东京——明美开了几家公司,新年后又渐渐忙起来了。
而继续糊弄MI6、工作和假期没什么区别的赤井先生来到挪威的那座城堡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只波本。
波本猫:“喵?”
赤井秀一蹲下来,问波本猫其他人在哪,大猫肯定听不懂他的话,试图抓他,但被赤井秀一熟练地拎住了后颈。
波本猫愤怒地喵喵喵起来。
他没进去——理论上谁都进不了这座城堡,他也没有当例外的必要。等了一会儿桐野回来,桐野看到赤井秀一,说先生不在这里。
“他去哪了?”
“先生他……”
桐野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但眼前的人是先生的朋友,说实话也没什么的吧——先生离开的时候跟他说过,如果出了意外,可以跟有限的几个人说。
“他?”
“先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
赤井秀一心跳骤停。
“他在哪?”
“魔法世界。”
“???”
第313章 海拉来信 I:时间彼岸
钟声在午夜响起。时钟倒转, 星河于脚下蜿蜒流淌,广袤大地在天空中缓缓转动;灰尘雾霭将眼前的一切遮蔽,只有一段巨大的漆黑的尾羽没入脚下的灰色云层中。
而背后是一面墙, 一面车站的墙。
墙上有人的影子, 无数人正从墙的背面穿过;浮动的文字跳跃了几下,一个个极为显眼的暗灰色的“X”占据了整个空间;巨大的灰白色影子从墙外渗透进来, 站在墙边的人匆忙抬头, 将那道影子扔了出去。
长椅。报纸。风。颠倒的天地。
“这是战争。”
有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将兜帽再度往下拉了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将是‘我们’与‘他们’的战争,世界的‘道标’已经坠落, 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车站前人流来往, 各个时代的语言和穿着混在一起, 敞开的大门背后翻开各个时代的剪影, 从未被记录的远古时代到尚未抵达的未来;月光将他们的影子变成灰白色, 人们行色匆匆,像一团团沉默的幽灵, 穿过午夜的钟声,然后落入尘世。这座仅有一面墙的车站更像个建了一半的教堂, 它建在世界的夹缝里, 不远处是玻璃彩窗:一扇窗外是明媚耀眼的日光, 另一扇窗外是漆黑的暴雨, 由此交叠往复。
在这片灰白肃穆的世界里,有个人似乎跟他们格格不入, 他平静地站在车站唯一的咨询处前——假设这个点着灯的地方是咨询处的话, 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
“所以我上错车了。”
“呃……是的,先生, 不用担心,您可以等下一班火车,他们会送您回到原本的‘世界’——我是说,那个正常的、没有魔法的‘世界’。”
“下一班车是什么时候?”
误入此地的银发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
即使坐了五分钟的车就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即将下车的时候火车爆炸将他卷入了时空黑洞、好不容易到站就见到了对他推销宇宙毁灭炸弹的自动贩卖机、亲眼目睹世界的夹缝把一辆长得像鲸头鹤的飞机撕成喂下面那头不知名生物的小饼干、然后看到两个没头的影子辩论现在我们应该找谁求援、接下来一只很明显误入的恐龙被穿着紧身衣的怪人一脚踹了回去、路过的兔子问他需不需要果汁……
他也只是从会说话的兔子那里拿了一杯免费果汁,平静地问到了魔法车站的咨询处在哪,并平静地找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平静地问他应该怎么回去。
情绪稳定得让人怀疑他是什么幕后黑手。
当然这不可能,这里是魔法世界的中转站,而他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完全不会魔法的那种。
咨询处的工作人员难得像个正常人,日本人,起码他在工作服里面穿着一件蒙面超人100周年纪念的T恤衫,而且说的话也像日语。
唯一的问题是他长得有点眼熟,很像是再大个五六岁的工藤新一。
黑泽阵:“……”
算了,长得像工藤新一的人他见得多了,最坏不过是他现在是在做梦,梦里用了现实认识的人当素材而已。
魔法工藤新一查完记录,后仰,吸气,说:“请您听我解释,先生,您乘坐的这列火车应该在公元前就停止运行了,我们也不清楚您是怎么被它送来这里的,按理来说它只为魔法世界的人服务……”
“不用解释,”银发男人掐灭了手里的烟,漫不经心地往正在倒转的时钟上扫了一眼,说,“直接告诉我要等多久。”
“三天或者更久,最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我们会尽快送您回去。请您放心,这里没有时间,魔法世界的技术在我们掌握世界的那一刻就抵达了终点,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时间螺旋交叠的‘节点’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魔法世界发生了撞车事故,我现在就能送您回去。”长得像工藤新一的工作人员诚恳地说。
这个站点很小,他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人员,所以无论是确认客人的身份还是把意外来这里的普通人送回去都归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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