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野行舟
准确来说,是另一个他在看清他是谁的时候,没有扣下扳机,而他开枪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随后诸伏景光通过之前那个自己消失的时间,判断还有同伙,就在附近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来的是松田和萩原。
——也不能说完全没想到,他来这里就是因为知道这两个人在附近活动;而且诸伏景光本来是想直接用自己的身份跟他们接触的,毕竟有墓碑上的那束花在,萩原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没死的事。
诸伏景光先把水杯冲洗了一遍,烧水,才把水杯放到他们面前,说,这里没有茶,你们先将就着喝吧。
“以及,欢迎回来。”诸伏景光看着两个同期的脸,笑了一下,说。
他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松田迟疑地看着他,萩原研二已经发问:“小诸伏,你这个样子出现就意味着……你一直活着?”
“……”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无奈,“你跟千速姐联系一下不好吗,我们上个月还见过面呢。”
松田阵平喝了口水,抱怨道:“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怎么能直接跟家里联系啊……”
又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找家长的小鬼,而且就现在的情况,他们联系其他人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吧。
“这种情况是指,”诸伏景光坐下来,“你们两个‘复活’的事?你们应该是复活吧,我可记得那时候的事。”
“那个待会再解释,倒是你啊——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有墓碑啊?!”松田阵平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这感觉好熟悉、这家伙肯定是他们认识的诸伏景光,绝对是本人。
“……现在已经过了保密期,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那时候在做卧底工作,不得已假死脱身,前几年才正式回归。”诸伏景光想,果然,他们两个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
换句话说,他和Zero去扫墓的那天萩原和松田刚来日本,或者刚刚“复活”,没跟任何以前认识的人进行这方面的交流,不然随便找个同时认识他们和诸伏景光的人也就知道他还活着了。
“也就是说,”萩原研二明白过来,“刚才的那个‘你’,还是在卧底工作时期?”
看起来不像是在做警察的工作,随身带枪,说什么任务……以及,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诸伏景光摇摇头,说我不清楚,我没跟他进行正面的交流,但如果从身手、习惯和行事风格来看,他很有可能是那个时期、还在那个组织里卧底的“我”。但这可能吗?
两个“复活”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再来一个他自己,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为什么?诸伏景光还活着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要“复活”没死的人呢?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不知道‘诸伏景光’已经死了。”松田阵平往后躺在沙发上,久违地感受到了些许放松。
——有个警察愿意包庇他们,暂时向上面报告没找到人真是太好了,虽然有点不符合规制,但谁让这是景先生呢(那种语气)。
诸伏景光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了一会儿,问:“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复活’的吗?”
松田阵平坐起来,叹气,说:“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你要听的话……”
他看了看萩原,萩原跟他点点头,于是松田阵平继续说:“七天前,我们在一家已经停止从业的私人医院里醒来,身边只放着一束蓝色的花……”
当时有他、萩原、班长,随后他们在隔壁看到了娜塔莉,还有另外两位同时期认识的朋友。一位是警察,另一位是法医。不过就在他们互相对情报,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有黑衣人正在搜查医院,说他们是不应该醒来的错误,并不由分说地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另外两人没能逃出来,只有他们四个离开了医院,随后他们临时找地方躲了起来,并按照私人医院的公开信息和那束花的贺卡来寻找线索。
贺卡上写着: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花束的备注是沙漠里的永生花,花店的店员并不认识这个品种。
贺卡的地址是成海大楼,但那座新落成的大楼并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他们几个也没考虑过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电话的事——说起来十分遗憾,在当时他们的记忆里,这两个人早就不当警察了,或者在执行什么秘密工作(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没人说出口),虽然他们直接网络搜索降谷零的名字就能得到答案,可他们没有手机,也想不到这种事。
于是他们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去联系认识的人,先将医院的事匿名报警,再潜入大楼。伊达航则去看看有没有能求助的人。
松田和萩原在成海大楼的办公室里得到了一些难以相信的线索,来源包括文件资料、各种细节和那个手提箱,里面的内容有些……让人震惊和迷茫。比如说某个组织的复活计划、降谷零是组织首领的外曾孙、东京教父组织BOSS降谷先生、现在组织已经控制了公安、那位降谷先生还在家里藏了个银发的杀手等等。
至于他们几人的复活,那是研究的意外,研究还没有彻底完成,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应该在那家私人医院里被销毁,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醒来了。
“……所以这个版本的故事是Zero掌控东京、试图掌握起死回生的技术复活他的外曾祖父也就是前任BOSS,为此组织拿你们做研究,结果销毁证据的时候不小心把你们放了出来?”
诸伏景光听完,脸上仿佛写着这种事你们也信。
松田阵平不出意外地从昔日好友的眼里看出了某些东西。
诸伏景光:“……那个组织确实曾经存在,就是我和Zero卧底的组织,你说的也都是真的,但组织已经被摧毁,那还是接近十年前的事了。”
松田阵平追问:“他真的是那个什么BOSS的后代?”
诸伏景光:“对,不过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组织已经没了。Zero是以完全的卧底身份当上组织BOSS的。”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比起前面那个版本,还是后面这个更离谱一点——警察卧底当上了某个组织的BOSS,等摧毁了组织才发现自己就是组织的正统继承人,你们认真的吗?
诸伏景光(安详):我得知这件事之前也会觉得黑泽是在开玩笑,但事实永远比喜剧更荒唐。
他刚想继续说,松田阵平就抬起手,问:“那班长他们的事呢?我跟降谷那家伙见面的时候……”
伊达航和娜塔莉被狙击,当时他们有个要拿什么东西的动作,而降谷零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狙击手的方向——是直接看,而不是寻找,说明他知道狙击手在哪里,而最通常的判断是狙击手自行判断、为了保护降谷那家伙而开枪杀死了伊达航和娜塔莉。
松田阵平没说完,对上了诸伏景光的眼神。
雾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诸伏景光低声说:“不是我杀的。他看的是我,但不是我杀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再说话。
公寓里一时间变得寂静。
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说我要回去了,你们两个先待在这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Zero,这件事的疑点还有很多,我来调查会比你们要方便。以及,备用的手机。
他从抽屉里找出备用手机,丢给了萩原,说可以打电话联系他,如果有那些黑衣人的线索,他会以常规案件的名义跟同事赶来。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萩原研二说:“小诸伏。”
“什么?”
“我们知道不是你杀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当时的情况可以狙击手,或者躯干,都会留下抢救的余地,你没有杀死他们的理由。”萩原研二说。
不管是基于对诸伏景光的了解,还是对警察这个职业的熟悉,甚至目前的情报来看,诸伏景光这方甚至可能是反派(假设真的是)这方都没有杀死伊达航和娜塔莉的理由,那更像是在掩盖什么,或者干脆就是为了让他们误以为降谷零有问题而这么做的。为什么呢?萩原研二手里的情报太少了,他分析不出来,但他相信小诸伏。
松田阵平点点头。
诸伏景光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回过头,说:“但我已经杀死了一个‘我’哦?真的要这么相信我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是笑着的,跟二十年前一样笑着。
萩原研二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一幕,说:“其实,在那个‘你’濒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相信‘我’。他应该知道你是谁了吧。”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的确是我会做出的决定啊。”
另一个他以组织成员的身份出现,多半被指派了来杀他的任务,但这跟复活萩原他们的不像是同一伙人做的。这件事能达成的唯一结果就是让他注意到“这并非复活,而是有计划、有目的的针对性行动”,而另一个他临死的时候看到他自己的脸,也意识到了这点。是谁在提醒他们?那个“公司”内部的人?不,诸伏景光不觉得他们有那么好心。
他跟两位好友告别,离开了公寓,转头就给降谷零打电话,说自己拿到了“萩原”和“松田”的DNA,正准备拿回去化验,以及他会调几个人来保护萩原和松田。Zero有点忙,正在调查那个图案背后的东西,莱伊给了一点帮助,但不多,现在莱伊人在美国,说是帮忙调查。
随后,诸伏景光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
小侦探的嗓子有点哑,但语气还是比较开心的:“景光哥!你上次说什么时候黑泽哥联系我,就告诉你一下,刚才我收到黑泽哥的消息了,他说需要我去亚利桑那州帮个忙。”
“亚利桑那州?”
“我现在的位置距离那边不远,黑泽哥给的地址在科罗拉多沙漠边缘,等到了我才知道是什么事……对了,风见先生说日本那边最近有些情况?”工藤新一要挂电话了,又匆匆问。
诸伏景光想了想,工藤新一跟这些事应该没什么关联,就简单地把事情告诉了小侦探,但工藤新一听完,立刻说景光哥你等等,我这里有一份录音要给你听。
他们对了一下情报,发现彼此都在调查关于某个图案相关的事,工藤新一说他把调查那家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白马了,因为制造出这种技术的研究所似乎也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里,他担心黑泽哥需要他帮的忙也跟这件事有关,收到消息就直接去了。
“对了,景光哥,我觉得我们最开始的推测方向有些错误。也许这件事不是针对降谷哥的,是针对黑泽哥的,他才是更有可能被盯上的那个人。”
“你是说,为了……”
“在梅森先生的录音里,他提到了一句话,公司有计划获得另一项技术,再加上黑泽哥也在那边,我想他们想要的,可能是乌丸集团或者说世界树集团研究的灵魂转移技术。而他们针对降谷哥,或许是为了确认……已死的乌丸莲耶会不会为此出现。”
毕竟赤井哥说了,黑泽哥跟疑似那个公司的人见过面,他用的大概率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乌丸的。
但是——
黑泽哥应该就在北欧,他们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试探呢?还是说,他们认为世界上不止一个“乌丸”,黑泽哥只是其中之一?工藤新一想,他一定是遗漏了某个非常关键的情报。
黑泽哥,是你的计划吗?你想做什么?不能告诉我、一定要自己完成的理由……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工藤新一会说“沟通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了说两句人话吧”,但如果是黑泽哥,那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告诉其他人毫无意义,反而会碍手碍脚。
“工藤?”黑羽快斗看到刚刚恢复到成年人模样的工藤新一捂着心脏,立刻担心起来,问。
“没事,”工藤新一站起来,说,“好久没变回小学生了,有点……对了,我得给灰原打电话,黑泽哥说要带她一起去。”
昨天灰原才飞回日本,希望她不会介意马上飞来美国……或者记得发INS的时候把黑泽哥屏蔽一下:D。
……
沙漠研究所。
研究所内部似乎出了什么事,但黑泽阵只负责在接待室里喝茶,他对公司的人说可以“考虑考虑”,并听那位奥罗拉女士讲了不少天花乱坠的商业前景,不过说实话,不光是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就算是那个“复制体Gin”也不会感兴趣的。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忽略研究所里的紧张气氛,听走在他前面的奥罗拉抱歉地说本来应该今天送您回去,但今天沙漠里的状况不是很好,风暴四起、十分危险,需要您多等几天了。
银发的男人适当地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态度,毕竟他还没确定跟这些人的合作,被意外困在这种地方心情不好也是必然的。“公司”不敢杀他,如果拿到组织、DNA、虹膜等等数据就能破解Fafnir的遗产的防护手段,那他们早就这么做了。“公司”需要他,这是他可以在这里自由闲逛的原因。
不过……他可以这么悠闲,“公司”的人就不行了。银发男人皱眉,没有说什么,但奥罗拉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Gin先生……”
“最好不要让西泽尔等太久。”银发的男人警告道。
“当然,”奥罗拉说,“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通知外面的人照顾西泽尔小先生,我保证您回去的时候他是完好无损的——即使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军队,我们的人也可以保护他。”
“没必要,他自己能保护自己。”黑泽阵说。
态度没怎么上心,也符合“复制体Gin”捡到西泽尔的态度:说是自己的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养一下而已,小孩愿意跟着而已,就算是同病相怜也没到不离不弃的地步。
奥罗拉觉得自己心里明儿。
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银发男人忽然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对你们的商品感兴趣?”
这个问题奥罗拉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对方到现在才问出口。她清了清嗓子,说:“Gin先生,您应该知道,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但我们的商品能——我承认我们的商品制造出的不过是其他人记忆里侧写出来的人,因此只能用来‘复活’别人,而不是延续自己的生命,但是,有时候我们正需要这个,不是吗?”
她压低声音,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您跟Fafnir有仇吧?把人的记忆和意识压缩到动物的身体里,即使会有所损耗,但我们也做得到哦。”
“他已经死了。”银发男人不为所动。
“死亡永远不是生命的结束,特别是对于他而言——您对此应该更清楚,Gin先生。”
你是他的复制体,作为备用的道具,你害怕他随时都可能重新活过来,对我们施加报复,而我们也在担心这点。
奥罗拉笑起来,说:“我们准备了‘最终测试’,以确认他的死亡。如果他还活着,这次不可能不出现。请您静候佳音吧,Gin先生,只要他死了,从此你我就都能彻底高枕无忧。”
第339章 末日列车 VI:混乱与死亡
6月11日晚22:00。
加西亚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休息室, 把正在打电话的奥罗拉拽了出去。奥罗拉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个银发男人的方向,发现“Gin先生”正在跟沙漠彩虹相关项目的研究员闲聊,根本没有往他们这边注意。
她跟加西亚出去, 关上门, 才忍不住呵斥:“加西亚,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钥匙!无论我们想以何种方式得到永生的秘密, 都必须先稳住他……”
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很好, 奥罗拉保证里面的“Gin先生”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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