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但之前夏树和犬夜叉去了西国,他们之间没有联络的办法,桔梗和枫做不到尽快将夏树找回来。在佐保七个咒术师主动搞事又不配合的情况下,桔梗也不跟他们客气了,直接出手将他们抓了回来,要他们解开施展的咒术。
忙活一场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佐保整个人恹恹的,垂头丧气地哀叹道:“那只是寻人的咒术,并不是什么诅咒。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施展在你身上的咒术就已经解开了。”
但问题是,他们找错了人,咒术用错了对象。夏树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什么用,不过是证明他们犯了大错,让他们彻底地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白白浪费了珍藏的咒术储存罢了。
佐保等人全都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夏树没一点同情心,确定这几个咒术师没用什么诅咒,用的手段也翻不出浪后就翻脸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可以滚了!记住,枫之村不欢迎咒术师,我不想再在村里看到你们。”
依夏树的心意,他是想直接干掉这七个咒术师一了百了、斩草除根的。
但显然,在这七个人搞的事不算大、惹出的乱子没有切实地伤害到他们的情况下,桔梗是不会同意他动手杀人的,所以夏树也只好打消了以绝后患的想法,留佐保七人一条小命。
佐保眼睛一亮,忙不迭就要告饶请枫和夏树将他们从树上放下来,但他突然想起那个秘传咒术的束缚条件,脸上的喜色陡然僵住。
脸色霎时变得灰白起来,佐保心如死灰地说:“等、等等,那个咒术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并没有就此解开。”
第107章 107万一
枫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 冷冷瞪向树上的佐保,双手紧握成拳:“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夏树下了怎样的咒术?”
佐保抿了抿唇, 不太自在地小声说:“我用从你们家中偷出来的那件物品对大少、额,对夏树种下的咒术确实只是追踪寻人一类的咒术, 但, 但是……”
舔了舔唇,佐保吭吭哧哧半晌,在枫难掩怨怼愤恨的严厉目光下吐露出了实情:“那个咒术来自我从族中宝库中带出来的一件珍品, 在施咒的同时会强制性地在中咒者身上设置束缚。”
“束缚的内容是中咒者必须找到咒术追寻的对象, 也就是我们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真。”
佐保原本的打算是利用那件族中的珍藏咒术卷轴寻找不知所踪的大少爷, 这也是家主和长老们同意他将那件珍宝从宝库中取出来的原因。
他当时将夏树认作了五条真,在佐保看来, 只要桔梗和枫想办法将她们口中的夏树找回来, 那他自然也就找到了五条真, 咒力的束缚也会随之解除, 不会对大少爷造成什么伤害。
可事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佐保认错了人,他施展追踪咒术的对象不是他以为的五条真,而是切切实实与五条家无关、全然无辜的夏树。
现在中咒者从五条真变成了夏树,可咒术的束缚却没有改变。这意味着夏树必须将五条真找到且带到佐保面前来, 这样才算是完成了约定,否则就算是违背束缚,会遭遇惩罚。
眼看枫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善, 洁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印出鲜红的血痕, 清秀脸庞上尽是愤懑憎恶之色,眼神更是充满敌意, 佐保心头一阵心惊肉跳。
他又惊又慌,又骇又怕,第一次深切地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怎么鬼迷心窍似的偏要认定云平城的探子传回去的消息是真的,后悔自己怎么执迷不悟就是不听桔梗和枫的解释一根筋地认定她们口中的夏树就是五条真。
“如果中咒者没有找到五条真,那就算是违背束缚,会付出代价……”说到这里,佐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违背束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咒术界违背束缚的咒术师都、都——”
面色如土,脸色青白死灰一片的佐保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一般地喊出下半截话:“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现在事情是真的大条了,一个弄不好,眼前这个和大少爷有三分相像的夏树是真的有可能死在咒术的束缚之下。
佐保心里其实没有太多自己行事不当害死无辜之人的羞愧懊悔,他之所以心虚惶恐、惧怕慌乱,是因为他害怕这件事情会惹怒巫女桔梗,会让巫女桔梗与五条家交恶,并向五条家问罪。
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云平城的探子传递回了错误的消息;在于佐保偏听偏信、一意孤行,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夏树就是五条真的时候就潜入他的房间偷走他的东西以此作为媒介对夏树施展了咒术。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理亏的都是五条家。
佐保心里很明白,如果巫女桔梗执意要追究这件事情,那五条家必定要为此做出赔偿,甚至需要赔罪,桔梗是闻名天下的强大巫女,得罪她的代价并不轻。等事情闹大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佐保能不能回到五条家被家主和长老们清算还是个问题呢,他现在不该担心这件事情会引发巫女桔梗和五条家之间的矛盾,该担心自己一行人的生命安全。
说出违背束缚的后果,可能要付出的不可知的代价后,佐保紧闭着眼睛紧张无限地等着枫和夏树对此做出反应,心头七上八下的就怕再没有睁眼的机会直接被他们含怒杀死。
佐保现在最怕的就是知道束缚存在的夏树和枫做出的过激的反应。如果说之前枫说要净化他们身上的咒力只是威胁,那在夏树可能被伤害的情况下这个威胁就有可能转变为现实!
但等了半天,佐保都没有等来后续。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分侥幸,试探性地睁开眼睛悄悄地往树下看了过去,想看看现下枫和夏树是什么反应,但这一看,他的视线却落了个空。
树下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在树下的枫和夏树都不见了踪影,似乎没有人关心要怎么惩罚佐保,仿佛在他们看来佐保只是个无需在意的小人物,随时都能捏死用不着为此费心。
佐保愣在了原处,满脸懵逼、不敢置信地尖声问道:“人呢?他们人呢,怎么都不在了,去哪里了?”
在知道束缚的存在后,他们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已经做出弄死他的打算,在心中判了他死刑,所以才懒得理会他将他丢在一边自生自灭?
被绑在佐保旁边一棵大树上的五条分家的族人明彦闻言转头看向佐保,小声说道:“他们去神社了。”
明彦的待遇比领头的佐保还要差一些,因为枫主要审问的人是佐保,用不着明彦回话,所以从被绑起来开始明彦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现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做不到甚至想够着去吃树上的嫩叶。
一脸苍白,十分虚弱疲惫的明彦咽了口唾沫,在佐保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下补充了一句让佐保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话:“桔梗大人好像在神社里,他们在你说出束缚的事情后就去找桔梗大人了。”
扭过头,佐保双眼发怔地看向不远处神圣肃穆的神社,欲哭无泪地扯了扯唇角,满心都是懊悔和:他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他真的宁愿死也不想被废去咒力变成普通人啊!
由枫主讲,夏树在一旁补充,很快桔梗就弄明白了五条佐保做了什么,知道佐保对夏树施展咒术,对他强制性地种下了束缚。
樱唇紧紧抿起,桔梗清丽秀美的眉宇间一片凛冽锐寒,澄如秋水的漆黑眸中刮起了锋利汹涌的风暴,她第一次明显地展露出了愤怒、恼恨的情绪,确确实实地被五条家的行为激怒了。
“姐姐,那些咒术师太可恶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枫咬牙切齿地说,心急如焚的她想要报复,想要让罪魁祸首尝到自酿的苦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担忧、怒火和怨怪。
桔梗心中的震怒并不比枫来得少,但她远比枫来得冷静理智。她很清楚,比起报复回去,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亟需她们去做,那件事情关乎到夏树的性命,而那远比报复五条家来得重要得多。
闭了闭眼再睁开,桔梗已经从怒火中冷静下来。
激烈凌厉的情绪自她白净精致的脸庞上消失,她的神情重新变得静谧沉着起来;敏锐、洞察和决断也回到了她身上,让她清晰地把握住了事情的关键。
半侧过头看向夏树,桔梗沉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找到五条真,解开夏树身上的束缚。至于收拾五条家的事情,等夏树平安无事后再好好和他们清算也不迟!”
这或许是桔梗人生中第一次不肯允以宽容和悲悯,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这场冲突纷争揭过。就算夏树最后平安无事,她也要找五条家的麻烦,要将整件事情清算清楚,让作恶者付出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
桔梗的态度是如此如此鲜明且决绝,她的意志也半点不容动摇和转圜。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地被五条家激怒了。
也不知道五条家会不会因此感到荣幸。这么多年来,可是唯有他们家作大死彻底惹怒了桔梗,这可比很多妖怪强多了,就是之前的四魂之玉、鬼蜘蛛都没能做到这点,五条家真的厉害。
不得不说,在发疯、作死、不当人这方面,还得看咒术师。
在神经病的领域,咒术师是最专业的人才,谁也别想和他们争这碗饭吃!
在桔梗的提醒下,枫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缠在夏树身上的咒力和束缚上,急急开口满是关切地问:“姐姐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解开夏树身上的束缚。”
“夏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些咒术师的咒力有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你有察觉到束缚的存在吗,能说出束缚的具体内容吗?”
进到神社后,夏树就一直很安静,只偶尔在枫讲述有所遗漏时才出言补充几句。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一直在尝试探查他身上是不是真的被种下了束缚。
此刻在枫的询问下,探查半晌却无果的夏树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几分迷茫:“我身上确实有咒术师的咒力,但我没有察觉到束缚的存在。”
夏树有点怀疑佐保撒谎了,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束缚,佐保只是想利用他们帮他找到五条真罢了。
但怀疑归怀疑,夏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打算用自己的命去赌佐保撒谎骗他的可能性。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佐保没撒谎,夏树身上真的被强制种下了束缚呢?夏树可不想在这件只是牵连到他的事情中葬送自己的性命,更不想在这个年龄就夭折活不到五百年后。
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桔梗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我们不能赌夏树身上没有束缚,我们毕竟对咒术师的手段不够了解,也许他们真的有强制种下束缚的办法。”
尤其佐保还偷走了夏树使用过的物品,那足以作为依凭让佐保诅咒夏树。
第108章 108通灵之术
枫沉默半晌, 开口打破了和室内的静默:“我们该去哪里找五条真,我们只见过他的画像而已……”顿了顿,枫的声音明显变低了很多, 小声问,“我们要和五条家合作吗?”
桔梗稍作沉吟, 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之前四处游历时, 曾在各处结识了许多人,也许可以请他们帮忙寻找五条真。五条真是五条家这一代的六眼,身上的咒力和六眼都是遮不住的。”
夏树可不想桔梗为了他四处请人帮忙、欠人人情,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他急急出言打断道:“不用, 我有办法找到五条真!”
侧眸看了眼一副自信满满模样的夏树,枫迟疑了一下, 迷惑不解大于惊喜欢欣:“夏树,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没见过五条真, 甚至连他的画像都没有见过, 你能用什么办法找出他的下落?”
唇角翘起, 夏树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不用知道五条真长什么样子,我也确实不知道五条真躲在哪里,但我就是有办法找到他——谁让我是因为他才被强制种下束缚的呢!”
夏树倒霉就倒霉在他确实和五条真有三分相像,所以最开始才会被五条家放在云平城的探子认错。
因为这份相像, 夏树被误认成五条真,被佐保用咒术诅咒,被强制性地种下了束缚。但也正因为此, 夏树和五条真建立了联系, 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束缚——而束缚,恰恰也属于契约的一种。
夏树可以利用和五条真之间的束缚用操纵空间的能力反向降临到五条真身边——这个操作的原理其实就是逆通灵之术。
借由夏树和五条真之间的束缚, 亦或者可以称作是契约,夏树将五条真标记成了自己的通灵兽,并利用自身掌握的操纵空间的能力辅助自己逆通灵到身为通灵兽的五条真身边。
这样一来,夏树就不用四处寻找五条真的下落,直接就可以出现在他身边,并将他带到枫之村来见到佐保,完成束缚的约定内容,解开强制种在他身上的束缚。
桔梗凝视了夏树半晌,没有提出质疑,只是温声求证道:“你有几分把握?”
在桔梗从容不迫、温和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夏树张了张嘴,并没有夸大自己的本事,而是老老实实、实事求是地说:“有五成把握能直接降临到五条真身边。”
“就算做不到这点,凭借我和他之间的束缚,我也能循着我们之间的契约定位他的位置,顺藤摸瓜地找过去。”
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桔梗抬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夏树的头,轻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五条真吧,将他带回到枫之村完成束缚的约定条件。”
只有五成把握,枫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开了口:“要不我们先问问佐保束缚的时限?”
要是夏树不能反向降临到五条真身边,要慢慢寻找,那总得知道时限还有多长,他们还有多少时间。
“别担心。”桔梗安抚地看了枫一眼,她嗓音清冷,语气温和,蕴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一定不会有事的。”
轻轻推了夏树的肩膀一下,桔梗催促道:“夏树,你现在就去找五条真,村子里的那几个咒术师交给我们,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的。”
如果夏树没办法直接降临到五条真身边,只能根据他们之间的束缚慢慢寻找五条真的下落,那就用得上佐保七人了。为了尽快找到五条真,说不定还得借用五条家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当然要想办法获得佐保他们的支持。至于他们乐不乐意——呵,他对夏树施展咒术、诅咒夏树的时候,可没有问过她们乐不乐意。
夏树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尝试逆通灵之术!”
在这之前,夏树并没有契约过通灵兽,但这并不妨碍他熟悉通灵之术的结印方式,并以此作为依据反推出逆通灵之术的原理——
夏树其实没有掌握逆通灵之术,但操纵空间的能力为他补足了这一缺漏,让他能利用对空间的操控能力强行逆通灵出现在“通灵兽”五条真身边。
眼前一花,夏树的身影蓦地消失在神社的正堂之中。
落到地面上站定,夏树抬头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宽敞大气、景致雅贵的院落之中。
还不等夏树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并寻找五条真的踪影,一道惊讶不已、暗含着警惕和敌意的清脆童声便乍然在夏树耳旁响起:“你是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夏树就见廊下站在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童。
男童穿着一身材质高档、纹绣有精美花纹的玄色和服,蓄得半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并未束起,发色的颜色是清亮如月华一般的银色,竟是和夏树的头发一模一样。
但和夏树灿金璀璨的金眸不一样,男童的眼睛是苍蓝色的,若远天之上高远辽阔、深沉浩大的苍穹一般深邃至极。
挑了挑眉,夏树上下打量了银发蓝瞳的男孩几眼,语气不太客气地问道:“你就是五条家那位离家出走的任性大少爷,五条真?”
实在不能怪夏树的语气不太客气,任谁和他一样无辜被人诅咒、被强制种下束缚都高兴不到哪里去,更别说夏树身上的束缚可是要命的,谁知道违背束缚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夏树可以说完全是被逼着来找五条真的,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他要是高兴得起来那才奇怪了。
“你认识我?”五条真眼神微凝,越发不解和警惕起来。
他的六眼具有极强的观察能力,而他的记忆力也极强,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夏树。虽然他长得和自己有三分相似,但他可以肯定夏树跟他没有关系,他们不该认识。
想到夏树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即使自己身负六眼也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潜进来的,五条真眼神微沉,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问话的同时,五条真悄悄地施展了无下限的术式将自己保护起来。面对夏树这个不知来意、不知善恶,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五条真认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谁知道他掌握着多少他的六眼看不穿的能力。
“我的目的是什么?”重复了一遍五条真的问题,夏树扯了扯唇角,脸上嘲讽轻蔑之色更甚,故意拖长了声音嗤笑着懒懒道,“当然是把你这位逃家的大少爷找回去喽!”
嗤笑着看着五条真,夏树忍不住满腹的怨气。
要不是五条真没事找事搞什么离家出走,会有后来的一桩桩事情吗?五条真不想待在家里是他自己的事情没错,可他连累到无辜的人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五条真跑路,夏树怎么会被种下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