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门庭 第173章

作者:青山见晓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历史衍生 正剧 无C P向

“也随元和兄处。”典韦满脸笑。

幸好荀柔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这点城府忍耐还是有的,“典叔一路辛苦,进屋盥洗休息,若要饮食,嘱咐宅中下人,就当自己家一般。”看见匆匆出来的荀铮,他也能淡定下来嘱咐,“让你父亲在家好好休息一日,明日我再寻他说话。”

要真全是咸鱼虽然不太可能,但也行,他想开了,海水鱼咸鱼在长安算是难得,各处消散一点,剩下的让貂蝉他们带着恤孤寺的老小卖掉,得钱补贴日用也不错。

幸好,堂兄并没有真让他在咸鱼臭味里辗转反侧一晚上。

天色刚蒙黑,六兄荀宜就带着人登门。

“这是”荀柔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造型出乎意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铁链束缚,被他堂兄牵进院来。

老者虽看不清面部,但垂头拖步,走得艰难,加上单薄灰袍,乱蓬蓬的白发胡须,让人看着就觉得被如此对待,实在可怜。

“这位左慈兄,不过三十许,正直壮年,只是须发早白而已。”荀宜轻轻回眸一眼,“其人在常山郡中四处借着其独特相貌,招摇撞骗,愚弄百姓官吏,传其诡道,友若花了大力气才将其抓住。”

堂兄话才说完,方才还一副虚弱的囚徒,陡然抬起头,面色红润,虽然一只眼中白翳,但另一只眼神却目光精纯,哪有一点羸弱之态,“璇玑入命荀含光?”

“……左慈?”

好家伙,这不是《三国演义》里把曹操涮了一通的妖道吗?还同太平道还有关系?

荀柔回忆了一下久远的记忆,神奇的部分都记不太轻,只记得曹操似乎被气到血压爆表。

“襄师兄与荀君提过在下?”

左慈上下左右把荀柔看了一圈,手那般一抖,铁链已然抖落,神色温温和和的走向荀柔。

“唰”

森然剑光一闪,荀宜眉宇亦不曾动,剑已瞬间出鞘。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这是锋利的宝剑。

左慈迅速一缩,反应慢一步的府中卫士一拥而上将之按倒。

“做甚、做甚!”左慈在地上像鱼一样扑腾着大喊,“在下只是从襄师兄处听闻太尉,想要亲近亲近,绝无歹意啊。”

那姿势实在太傻,明明三个壮汉才将其艰难按住,居然很难让人产生警惕,“六兄,这是友若兄用来抵半年赋税的?”

这家伙能抵啥用?他又不拍电影,需要影帝吗?

“是整一年,至于如何处置,友若让太尉自度之。”荀宜微微一笑,“这位戏兄,是友若推荐入朝的孝廉,与我们同路而已。”

堂兄身后走出一个瘦高的士人。

那人容貌不扬,肤色微黑,年纪三四十许,腰间挎着一柄刀,初看并不起眼,身材也并不健硕,却有种凝炼精悍意态,不同于寻常庸碌之辈。

荀柔方才不是没注意此人,只是左慈实在太吸引眼球。

“北海戏茂,字志才,见过荀太尉。”来人上前,长揖一礼,“太尉奉天子以令天下,其量壮哉!鄙虽不敏,愿投于太尉门下,为君执辔。”!

这话说得!

来不及庆幸截胡了历史上曹操的神秘谋士,荀柔被他刺激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差一点就起了杀心。

“璇玑之德,自然得负天下!在下也愿投效、在下也愿投效!”左慈挣扎着眼看就要离地了。

荀柔眼神瞥向堂兄荀宜。

“负天下”和“令天下”的意思可差得远,左慈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荀宜眼神飘淡望向天边飞鸟,仿佛已神游天外。

行吧。

地上那个先不急,荀柔上前将戏志才扶起,笑话归笑话,能被友若兄看中,这个戏志才能力必然不俗,“君若不弃,先在府中住下,再作计较,只是方才之语,莫要再说。”

“太尉放心,在下明白。”戏志才起身,很沉稳的点点头。

你明白什么呀就明白。

荀柔心脏猛跳了两下,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只能相信自家安保,“志才兄一路辛苦,天色渐晚,请先去安顿休息。”

安定了戏志才,并下决心绝不放此等猛兽随意出山,再看剩下这个,也是麻烦。

“这位左……道长,你究竟想要如何?”这家伙也不能随便放出去的。

“在下也想为太尉效力啊!”左慈情真意切。

“看来左兄自持勇武,不惧整个长安的军队。”

“璇玑君不用如临大敌,在下是真心愿意效力,况且君身负天命,我岂敢伤害。”左慈道,“只是有个小小请求。”

“说。”

荀柔不准备再费心分辨此人演技,就凭方才堂兄说的那些罪名,以这年代的法律,已经够砍头了。

忍到现在,一方面是他并不滥杀,另一方面也因为早已死去之人。

“就在此处?”左慈露出狡黠之色。

荀柔陡然想起此人与太平道的联系。

“听闻《太平经》上卷三篇,在璇玑君手中。若得一观,在下凭生所学,俱愿为君所用。”左慈伏拜一礼。

这句话,是真的。

荀柔当即确定。

不过

“你之所学,莫非不外是骗人戏法与武功,戏法不可用,武功嘛,左道长莫非欲作我的亲卫长?每日随侍左右,片时不得歇?”

左慈扬起头,矜持道,“在下精研本门心法《房中术》二十一卷,已略有小成。”

……啥?

“此人,在常山郡中,传习的是什么邪道?”荀柔犹豫着问堂兄。

“哼,世人顽愚,岂知阴阳合双修之妙。”左慈道,“不过璇玑君天资非常,定力非凡,十分适合本门”

一剑直指,左慈反应迅速的一拍地面,往后飘去。

守卫刀剑相交挡住门口。

荀宜眼眸中仍然清清泠泠,一剑银光闪出,“此人无用,果然当杀。”

“……倒也不必了。”

他原以为这是一个武功高强、为祸百姓的妖道,结果是一个本门心法《房中术》的搞笑道士,倒不好喊打喊杀了。

“左道长还会什么?医术?炼丹?天文?地理?《淮南万毕术》?”友若兄不会真的送个人来搞笑啊。

“不过小道尔,”左慈满屋狼狈逃窜,开口居然还挺傲,“阴阳方是通天正道!”

好的、明白了。

“可会炼琉璃?”见左慈撇嘴,荀柔当即道,“若能炼得,我就将第一卷出借。”

左慈脚步一顿,“也……不是不可……你真的不想学”

冰冷的剑尖抵住他眉心,将话打断。

友若兄的两个惊喜过后,再开亲哥信件,知道不过是每袋用咸鱼掩盖货物,荀柔心静如水。

不就是盲盒嘛,哪赶得上友若兄,快递来的两个人类高质量刺头。

明天再拆吧,心累。

作者有话要说:

注:左慈擅长房中术,是曹植《辩道论》说的:)。

第186章 珍礼

夜晚不适合庞大的拆快递活动,但荀柔将两位兄长寄给他的信都读完。

亲哥荀斐对他刺杀董卓的行为既震惊且愤怒,用一封措辞严厉的书信训斥,问他是否觉得自己武功绝世,忘记还有亲人兄弟,并十分断定,他自幼所读的诗书全都白学了,否则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有鉴于他哥远在千里之外,无法面斥,这封信的威力被大大降低。

荀柔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傻笑,只觉得兄长或气急败坏、或阴阳怪气的语气非常亲切,令人怀念。

除此之外,两箱信件中带来的中原信息,就不那么愉快了。

整个中原地区,如今就像一个漩涡沼泽,充斥着野心、怀疑、背叛、欺骗、仇恨、利益,虽然大规模的战斗只发生过一次,但小规模的冲突不时发生,彼此关系错综复杂。

这固然在荀柔意料之内,但想到无数百姓被裹挟其中,不得自主,只能默默承受乱世的灾祸,还是让他忍不住叹息。

翌日,他仍然起得很早,平日的晨间锻炼环节,改为拆取礼物。

兄长在信中表示,出于安全考虑,所有礼物都塞在“真”咸鱼堆里。

荀柔把袖子一层一层叠起来,将手伸进咸鱼堆里摸索。

被拨出来得咸鱼哗啦哗啦落地,圆溜溜的死鱼眼瞪出五彩斑斓的黑。

荀柔很快摸到一个细绳编织的网,费力的将东西拖出来,一看不由愣住了。

网兜不大,沉甸甸坠手,塞满大大小小的贝壳四五十枚,脏兮兮的附着干涸的海草或者泥沙。

他很快回过神来,将其放在地上,拿出一枚扒开。

已死的贝壳没有张阖力,轻而易举就掀开来。

绚丽却柔和的珠光,顿时在眼前绽现。

拇指肚大小的圆润珍珠,**涸的肉质半裹沾在贝壳底部,却丝毫不损其光泽与颜色。

珍珠,珍者,宝也。

从诞生起,珍珠就是人类心中的珍宝。

在尚未征服大海的年代,海中珍珠更是难以用价格评估的宝物。

想起当初他给亲哥的,毫不靠谱的那叠建议,荀柔忍不住猜测这是人工养殖的吗?

反正他看不出来。

看不出就看不出,仅这一袋、这一袋……虽不清楚珠宝市价,但从过去他收礼情况估计,这绝对老值钱了!

比那几十车的铜钱粮草加起来还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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