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汀
“俊俏郎君在哪……我也要瞧瞧,不能光让姐姐们占了便宜去。”
几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入艾家马车,不知故意还是几人不知这车厢根本不隔音。
不过合着艾弛都不关心,捂着沉重的脑袋半靠到了软垫上。
“要不姐姐帮你去问问?”
“四姐。”
“万一人还未婚配,就是婚配了也可娶妾啊!”
黄氏沉了眸光,越过艾弛掀起车帘。
对面窗口挤在一起的三个脑袋顺势都吓白了脸,没想到竟是位夫人。
大户人家的主母很少与子女同乘马车,更鲜少有一家三口挤在同架马车上。
所以几个柳家小姐才敢大着胆子说了那些臊人的话。
此刻见到是位夫人,三人心里同时暗道一声不好。
“你们是谁家的?”黄氏冷声问。
光天化日之下,言语如此轻薄,不知是哪家才能教出来这么几个闺阁女儿。
帘子刷的放下。
三个柳家小姐躲在帘子后,大气都不敢出。
艾忠云透过缝隙,只看了眼那家马车规格,脑中迅速对上了号:“能教出如此女儿者,只有户部左侍郎柳建泽柳大人。”
柳建泽在朝中人有个人响当当的外号——万金丈人。
因他膝下有十个女儿,十个千金加起来就是万金。
为攀权得富,嫡女都能送到侯府为妾,皇都凡是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愿娶柳家女为正妻。
“今日一见,柳侍郎果真好手段。”艾忠云懒洋洋地笑道。
“我国公府的门槛岂是几个轻浮憨货能进的,成日想着怎么勾搭男子,还不如好好学学规矩!”
说罢,黄氏用力一甩帘子,拍拍车厢:“往边上走走。”
马车晃动,与柳家的车错开。
艾弛也在漫长等待中逐渐睡去,还做了场很长很慢的梦。
梦到第一个世界的孩子们,测试结束后全化作了堆数据化作没入数据库。
而后又是第二世界工作多年的地方一栋栋建筑拔地而起。
梦中心口似是被重物压着,每看到一副画面沉闷就添了几分。
直到一丝檀香钻入鼻孔,才挣扎着从梦境中幽幽转醒。
“到宫门了,咱们下车步行入宫。”黄氏执帕,擦去艾弛脸上细汗,温声道。
宫门一开,各家下车步行入宫。
艾弛迷迷糊糊地跟着下车,立在人堆中仰望巍峨的皇宫。
琉璃红瓦掩在银装素裹之下,只有歇山屋顶的翘角处能看到点点灰。
道路两边与宫人在扫雪,成队宫女太监在各处穿行着。
艾弛往兜帽中缩了缩脖子,只觉这毫无生气的皇宫好似比外面还要冷。
领路太监恭恭敬敬地领着几人前往西三宫。
男子去扶苏宫,女眷们则要去后宫给皇后及其他妃嫔请安。
扶苏宫后便是西花园,他们可在大殿或是花园中等到晚宴方可入文化殿。
宫殿里比外边好不了多少,寒气从敞开的数道大门尽数灌入殿内。
好在各个桌下都有个暖炉,不至于让朝臣们在晚宴前被冻着。
艾弛父子进入大殿之时,里面就坐了不少人,或是端坐闭眼假寐,亦或是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广阳国公府的座位安排在第一排中间。
前面就是个一人多高的暖炉,应该算是整个大殿中最暖和的一块地方。
只要细看便知,这座位安排其实也有讲究。
广阳国公府上是安王府,下是公主府。
最好的位置都安排了皇亲国戚亦或是宠臣。
至于那些五品官员,只能坐在门边硬抗寒风。
“手已完全康复?”
晚来一步的解钰撩袍坐下,身侧两个与他长得很是相像的年轻男子则是朝艾忠云拱拱手各自去寻伙伴了。
艾弛动了动手腕笑:“握笔没甚问题。”
“小滑头。”解钰笑,艾弛明知问得不是这个意思,偏要如此回,就是不想做饭罢了。
“听闻汝南侯特意在书堂后给你准备了间厨房?”
吃火锅那日才刚说的事这么快就传到解钰耳中,看来两人来往很是密切。
“许是我身子不好的传闻让侯爷担心,所以特意容我在厨房中炖些汤药。”艾弛坚决不承认是为了口吃的。
按照这位王爷性子,说不得要上书堂来找吃的。
“放心吧!本王是懂礼之人,待你修沐之日再来给本王做些下酒菜。”
艾弛:“……”
“王爷倒是'懂礼'”艾忠云似笑非笑地暼了眼解钰:“王府厨子实在不行就求皇上赏个御厨,别老往我国公府跑。”
“呵呵……”艾弛发出无奈讪笑。
每次见面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
好在,没多久有人将他解救了出来。
坐在后排的蔡崇早看见艾弛,就是慑于大殿中长辈诸多不敢放肆。
半晌之后年轻公子们开始呼朋唤友,他这才从父亲眼皮下溜走。
“爹,我去与朋友聊几句。”艾弛抬手,自己先站起身来开溜。
说罢,拢好大氅匆匆忙忙迎了上前。
“别到处乱跑,外边儿冷。”
艾忠云在后高声叮嘱,顿时引来一众看笑话的各色眸光。
广阳国公宠爱独子的名声是彻底传开来了……
“我知晓花园中有一处景致不俗,咱们去那耍会?”
进宫数次的蔡崇轻车熟路领着艾弛往偏殿走,走着走着忽地又迟疑起来:“万一受寒可不好。”
“放心吧,今日我且穿得厚着呢!”艾弛推了把人。
在数道目光注视下,说话之前都得先过一遍脑子。
——还不如吹寒风。
“本来前几日我就想寻你去逛集市,一直被我爹压在府中读书……哎?他们在做甚!”
穿过偏殿,西花园顿时映入眼帘。
冬日花园除了雪还是雪,在这片白色中,几个身着艳丽衣袍的公子哥在其中尤显瞩目。
四个十六七岁的公子哥围在一起,听不清在说什么。
蔡崇又是个瞎凑热闹的性子,见到有人就围了过去。
来到近前才知几人竟是在欺负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雪地中,牙关不停打颤,只顾得向几人磕头求饶。
“我听人说,太监不是真男子,要不你给少爷几个瞧瞧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
“就是,你说少了那玩意儿……”
“喂!我说——”
没想到见不惯而出声的竟先是艾弛,他往前一步挤入包围:“不知这位小公公如何得罪了几位少爷,你们要如此羞辱于他。”
几个公子哥不认识艾弛,但看他穿着之华贵,并不敢轻易得罪来人。
“我几人就是逗个闷子,没想真脱他裤子。”
瘦高少年下巴满是痘印,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说话时,细长眸子中满是令人作呕的龌龊笑意,脚尖还用力地踢了下小太监。
艾弛冲那小太监摆了摆手:“几位倒真是好雅致,专门来宫里寻乐子。”
蔡崇将冻得走路都不利索的小公公招到身后,看清来人后凑到艾弛耳边低语几句。
“带头那个是镇武公的庶长子宁远征,其他几人都是依附于镇武公的武将之子。”
镇武公宁奚安
二皇子母族的舅舅,曾经掌控昀北十万军队,后交还兵符入朝领了个闲职。
不过其旧部遍布朝廷,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
朝中风向波云诡谲。
艾忠云与解钰针锋相对,但那是在文官阵营中,与武官相争时,他们是是同一阵营。
艾弛两人交流那边身份时,对方同样在交流。
广阳国公独子一出,宁远征忽地沉下了脸。
“我们走!”
府中嫡母临行就交代千万不要惹上广阳国公世子。
那是个宝贝疙瘩一旦出事,艾忠云能将镇武国公府拆得片瓦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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