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要赖床
“因为龙蛋和莱迪不一样。”
四月一日好似在自言自语,纤长的睫毛低垂,“莱迪一定会回去跟他的父亲证明自己,但已被偷蛋贼偷走又被莱迪抢回来的龙蛋,并不一定要回到龙族中去……”
“啾啾啾?”【担心结缘?】
小白鸟秒懂。
四月一日敛下眼睑,静静看自己的右手,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话里的那丝苦涩,“我这情况,哪会这么轻易结缘?”
只是……
既然他都难以结缘,不如一开始就早早划分好界限,相处时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产生更多的情感。
龙蛋那从壳里钻出来的小小短短的尾巴猛地拍了下地面,扬起不少灰尘。
等灰尘平息时,它已看不到四月一日的身影。
***
充满生机的庭院里。
百目鬼松手里拿着木剪,俯身弯腰,正精心挑选开得灿烂的花朵,待会和君寻先生一起插花。
插花是一门艺术,除了审美外,最重要的沉心和耐性。
百目鬼松自认审美还算可以,插花时需要的耐性就没多少了。
年幼时他就不耐烦做插花的事,跪坐在榻榻米上大半天,就为折腾花草要如何修剪才能好看。
印象中他插花的次数屈指可数,仔细回忆,似乎每一次都是看君寻先生插花。
插花对他来说是一件无聊的事,但君寻先生为了避免他无聊,还会给他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人和事。
因此,君寻先生每次说“插花”,百目鬼松都会自动换成“讲故事”。
咔嚓——
百目鬼松小心剪下一根鲜艳欲滴的花。
很快又到君寻先生讲故事的时间了,可惜泷要忙,玶要上班,这机会就交给他来享用吧。
想到这里,百目鬼松就惬意地弯起眼睛。
“啾啾啾……”
百目鬼松抬头,循声看去,看到正往他的方向走来的四月一日和小白鸟。
“君寻先生,解决了?”百目鬼松捧着花,意有所指。
四月一日沉默了一会,“……暂时。”
“哈哈,也是,毕竟龙蛋还没孵出来,小白鸟们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百目鬼松年老成精,虽不在场,也能猜到一边倒的结局。
“啾!”
四月一日肩上左边那只小白鸟立时如疾速的飞箭,瞬间啄了一口百目鬼松的额头,在他吃痛时又迅速飞回来。
“嘶——这些小家伙,连句坏话都说不得……”百目鬼松抬手揉了揉百分百红肿的脑门,嘟哝道。
“啾!”
右边那只小白鸟听了,身体紧绷,蓄势待发,被四月一日拦住,哄了一顿,安抚好后,才无奈地看百目鬼松,“都说了会祸从口出,苦头是你自找的。”
百目鬼松苦笑道:“是是是,我自找的。”
好在小白鸟有分寸,叨人只疼皮肉,没伤骨头。
因此百目鬼松揉了揉后,没感觉到更多的疼意,便乐滋滋地将自己剪好的花草捞起,“君寻先生,来插花?”
四月一日接过百目鬼松的花,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插花是假,你是单纯想听故事吧?”
百目鬼松看到四月一日的动作,能躲但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乖巧道:“想啊,没什么好否认的。”
只有他们俩在,大人的面子又不值钱,老实承认反倒更好。
四月一日愣了愣。
百目鬼松立刻明白四月一日的疑惑,笑道:“君寻先生,我已经快八十了。”
“嗯?”
“在我这个年龄,还有长辈给我讲故事,就问世间还有多少人能有这机会啊?”
百目鬼松轻松说完,便拉起四月一日回房,“我能听故事的机会不多了,可以说是听一次少一次,所以我很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就算是如今身体康健的他,也不知道这次过去,还有没有下次。
再过段时间,君寻先生又要离开,他能不能等到君寻先生再次回来还是未知数。
“君寻先生,我在及时享乐啊,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
四月一日突然沉默,半响后才幽幽道:“可我记得劝你及时享乐一话是你读书时因学业压力,生了一场大病,为了补落下的功课,很长一段时间没放松,压力大又病倒——”
“咳咳!这不是重点!”
百目鬼松连声咳嗽,强行打断了四月一日继续揭他老底。
四月一日笑而不语,看着百目鬼松老当益壮的样子,眸底却浮现淡淡的悲伤。
如果松真能做到及时享乐的话,也不会那么多年将自己困于一间房间……
“松,我没事。”
“我知道君寻先生没事,”百目鬼松依旧拉着四月一日的右手,像年幼时那样紧紧抓着。
只是当年是四月一日在前面带路,百目鬼松在身后跟着。
如今却是百目鬼松在前面带路,四月一日在身后跟着。
“但是我觉得君寻先生有心事,可因为君寻先生很多时候都不会和我们说,所以借这次插花,我希望君寻先生能花一大段完整的时间和我聊聊,聊什么都好,不要被人打扰就行。”
百目鬼松突然停下来,转头去看四月一日肩上的两个小家伙,认真请求,“能不能给我和君寻先生一些私人空间呢?”
小家伙们脑袋歪歪,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百目鬼松,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
许久。
“啾。”
小家伙们展开翅膀,往樱花林飞去。
百目鬼松顿时松了口气,又看看周围,没人,很好,“这下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和君寻先生插花了。”
四月一日眸色复杂,默默提醒,“你忘了?语言是一种【波】。”
语言不仅会束缚自己,也会束缚别人。
简单来说,就是心里想着某件还没发生的事,一说出口,就越可能发生。类似于弱化版的【言灵】,只是作用于自己还是他人、影响力大或小的区别。
如百目鬼松心心念念着在没人打扰的前提下,和四月一日插花和听故事。
本来【必然】就不是巧合。
百目鬼松每次想追问清楚所有问题都会被【必然】打断,好不容易有一次详聊的机会出现,肯定会无时无刻想着。
想多了,又“不小心”说出口,就有可能发生。
听到君寻先生隐晦的提醒,百目鬼松脸色一垮,艰涩道:“君寻先生,我刚刚说的话应该不算【波】吧?”
四月一日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垂眸看百目鬼松抓着自己的手。
血红的手镯在阳光下,通亮得像在发光。
百目鬼松也注意到四月一日的视线,低头看被自己握住的手腕。
在血镯的对比下,那节手腕苍白得像被吸了所有血色。
百目鬼松连抓手都不敢用太大力,生怕在上面留下手痕,耷拉着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语言是一种只能用在人类身上的枷锁。
“这又不是你的错。”
四月一日轻拍百目鬼松的肩膀,“我是店长,有客人找我很正常。”
“但是君寻先生需要休息……”
“真的不用将我想的那么虚弱。”四月一日转眸望向大门,淡声道:“莱迪和瓦尼塔斯还在门口,客人一时半会还不会进来,我们先插花吧。”
百目鬼松明晃晃暗示,“……记得讲故事。”
能聊一会是一会。
四月一日忍俊不禁,应道:“好,给你讲。”
“这还差不多……”
百目鬼松又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暗恼“祸”真从口出了。
第044章 龙·魔王·刀乱(8)
清晨的阳光和煦明媚,单是落到身上,心情就无比美好。
实习医生福田樱子带着轻快的心情来到医院,然而她的好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遇到了刚开始的职业生涯中难以忘怀的一件事。
一个月龄很大的产妇要做人流手术。
再过不久,这名产妇的孩子就能自然出生……
福田樱子站在手术台旁,睁大眼睛用心去记住医生们的每个步骤,努力做她能做的事。
“哇哇哇……”
是婴儿在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然而手术室里,几乎没有人分出注意给正在哭泣的婴儿。
除了福田樱子。
“哭得这么可怜,我能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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