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二七
精神系异能者的灵感发出警示,江漓隐约意识到,这个天裂到达B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已经完全超出周边城市的承受范围。
而且,已经提前得知到天裂消息的异协,为什么没有做出对应的准备,放任天裂延扩到这种级别...
还是已经做出的措施,但无功而返。
要知道谢随安也在考核区。
作为谢意的儿子,刚诞生就觉醒异能的存在,他早几年就突破到B级,甚至隐约有传言说,谢随安已经快到A级,只是没有遇到契机。
然而,目前场上人类一方明确的最强战力,也没有了回音。
江漓没有轻举妄动,收敛好身上的灵力波动,随手捏了一个灵器,可以远程控制并传导画面。
随着小型灵器飞离,江漓身前出现出一个屏幕,屏幕中是灵器视角的画面。
整个丛林中看不见任何活物的气息,没有异能者,也没有污染物或者其他可以行动的生灵。
谢云虹异常的安静,守在一边,警惕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就算不到B级,只是随便来一只C级污染物,都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精神系异能者的感知力虽然强,但面对高阶存在时还是很容易顾虑不周;
这种情况下,力量型异能者在危险来临瞬间能够迅速反应过来,反而更有优势。
谢云虹体内同时有污染核与灵核,身污染波动和灵力波动相互抵押制衡。
在其他异能者和污染物严重,他和空气没什么两样,在污染区中比纯粹的异能者安全很多。
毕竟,没有污染物会对着一片空气发起攻击。
但江漓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他再如何隐匿气息,都只是D级异能者,直面这种级别的污染物潮,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就算污染物不攻击,踩都能把异能者给活生生踩死。
半污染物展开翅膀,半拢在他和好友身边,但江漓没看他。
精神系异能者盯着身前的画面,神色愈发凝重。
那只临时做出来的灵器已经接近了天裂位置,树木越发稀疏,最后只剩下一片空地。
而树林中消失的生物也开始出现。
它们全部聚集在巨树边缘的空地处,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动不动,像是僵死的雕塑。
那些细密地黑色虫豸就从它们身体上爬过。
而这些林鹿,狼兽,以及其他生物,甚至还包括一只鹰隼,都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甲虫在身上爬行。
白色的细弱菌丝覆盖在它们体表,篡夺着生物体内的养分。
而那些失踪的异能者,江漓也全部找到。
所有异能者,全部被包裹在菌丝中,又由一根细长的菌丝牵着,悬挂在银白色巨树的枝头,像是巨树结出的果实。
不,更像是倒挂的虫茧。
无论是地面上的生物群,还是半空中的异能者,全部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
天裂之下,只有越来越浓郁的污染气息。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江漓不敢置信地,控制灵器再次检查一遍,确认现场中,除了密集的黑色甲虫以及幻光花,几乎再无任何活物。
包括树林中原本存在的污染物。
惊骇到一定地步,精神系异能者已经生不出任何情绪。
江漓只是想到。
明明江羽遥已经和蝶走掉了。
无论是一个已经突破到S级的远古精神系异能者,还是原著中作为最高战力之一的江羽遥,都没理由放任这样的惨剧发生。
江漓操控着那个他随手捏出来的灵器。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D级精神系异能者随手搓出来的灵器,凭什么在C级裂隙核心区域安然无恙地运行这么长时间?
江漓控制灵器向上看去。
在裂隙的正前方,两个人影凌空而立。
其中一个他不算陌生。
戴着蝶面的青年看不出具体的神情,却莫名给人一种漠然感。
蝶根本没有看那些被菌丝包裹成茧的异能者,只是看向他们的前方,还在挣扎的血红鸟兽。
江漓注意力不在这里。
他看向蝶身侧的另一个人影。
精神系异能者刚做出来不超过一天就失踪的分体傀儡,也带着一张面具。
这个面具还是江漓做出来的,可以让使用者自由控制自己的面容。
而今,江羽遥脸上的面具并没有拟做人面,而是最基础的,莹白色的款式,就像是精美易碎的人脸瓷器。
面具上的人脸没有原型,就像是任何一个人体模特伤该出现的,最标准的一张人脸,覆盖在青年脸上,同样遮蔽住所有神情。
江漓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人气愤到极致,可能会出现手脚发冷的情况。
现在他亲身体会到,从指尖到整个身体,都仿佛从冰水中捞过一边,遍体生寒。
江漓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级污染物会诞生一个将近B级的裂隙。
如果有两位S级站在污染的那一面,别说是B级了,就是直接出现一个A级的天裂,都不会奇怪...
原本压迫感最强的天裂在这两位异能者之前,也显得迅速起来。
蝶作为过去一整个时代公认的最强异能者,如果他站在污染物的一方,人类只可能去指望天空;
而江羽遥,未来一整个时代足以和主角并肩而战的异能者,实力也根本不可能弱。
就算把沧城主喊过来...算了,还是不为难老人家了,沧前不久刚下来战场,让他休息会儿。
认识到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江漓冷静下来,强行开启了本体和分体之间的联系通道。
他语气已经算得上是平静,但尾音还是可以听出一些颤抖:“江羽遥,是你?”
江漓又重复问一遍:“为什么是你?”
明明在梦境中,分体傀儡让他离开时,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警惕自己。
江羽遥并没有回答江漓的问题,他只是低头,似乎才发现那个小巧的灵器。
外形是一只绒羽团雀,看上去精巧得过分,仿佛没有任何攻击力。
而现在,灵雀的操控者却难掩怒气。
和蝶一样,江羽遥又看向前方那个猩红到发乌发黑的羽球,抽空回答江漓道:
“不必为难,就算你不给我做分体傀儡,我也有很多办法出现。”
他补充:“有时候,分体和本体的界限可不明晰,江漓,你知道的,我们一直是同一个人。”
他可以是江漓的分体;江漓也可以是他的分体。
只不过同一个概念存在分化出的不同意识体。
“我们的目标一直是相同的,江漓。”
闻言,江漓放下了点心,并没有放下太多,只是从原本悬在嗓子眼的位置,直接落到了谷底。
他看见巨树前方的血红色羽球,层层叠叠的羽翼裹成团状,银蓝色的菌丝想要裹上去,却在触及血羽的瞬间被燃起的火焰灼烧干净。
想到失踪的谢随安,江漓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
终于,不知道是过了几分钟,或者更长时间,血羽一层层绽放开。
畸形的翅翼下,几乎看不见鸟兽的本体,但江漓还是听见谢随安的声音。
他语气已经弱到几不可闻,但还是强撑着问:“江羽遥,为什么是你?”
血肉分离的声音。
粘腻,湿漉,血水一点点滴落。
青年被一截白藤直接从血羽织成的茧体中活生生拽下来,或者说是剥离。
因为过于密集的血色,江漓看不清谢随安的表情,但他能听见江羽遥回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青年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你明明再清楚不过,这些研究员解剖我,用我做实验,将那些变异的藤蔓植入人体。”
“那个时候,江羽遥就已经死掉了。”
血色中的异能者闻言,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只是又挣扎了一下,还是被白藤按了回去。
江羽遥继续陈述:“之后,你们卸磨杀驴,发现了更安全可靠的方法来净化污染物,然后把我送上审判庭。”
这些剧情谢随安再熟悉不过,他为了求证“江羽遥”死亡的真相,将审判庭附近的剧情前前后后翻了好几遍。
他不仅知道在进入审判庭前,江羽遥身上伤势的来源——他和小说的主角携手封印了S级天裂的次生天裂。
人类最高战力率先失守,濒临堕落,其他高阶异能者也先后堕化死亡。
幸而借助净化的力量,沧得以缓慢恢复。
但战场上的重任,却只能托付给年轻一辈还没来得及彻底成长起来的异能者,以江羽遥和谢云虹那一批被地核影响的异能者为代表。
裂隙被成功封印,江羽遥带着未愈的伤势,看见被覆灭的家乡,随后被押送到刑场上。
“属于净化的权能,可以彻底地,从污染核的层面上杀死一只身受重伤的污染物。”
青年又补充。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身为污染物的江羽遥也死亡了。
异能者总没有再死一次的机会。
和江漓一模一样的声音继续问,语气近乎虚无:“所以,你觉得我是江羽遥,还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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