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传信
长矛斩出,一个探手,谢尔登又将奴隶被拽出的身体拉回原位。
但是,等长矛斩出,谢尔登没留意的时候,他的半边身体已经位处于城墙之外。随着对于奴隶的拉力,他整个人都摔落出了宇墙之外。
“西恩大人!”奴隶的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他们可以看见因为下跌而高扬的围巾末端,都吓得不禁目眦欲裂,心中对于西麦尔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们的领袖,绝对不可以出事。
悲愤与怒火,在巴威雅人的心脏中爆出,他们不顾自己的身体会被敌方的兵刃所贯穿,也要将对方斩落城下。
数名的奴隶一哄而上,聚在谢尔登掉落的地方,用手里的兵器阻挡敌人的进攻,就往宇墙外看。
跌出宇墙之外的短暂一瞬,就产生了眨眼功夫间的腾空感,就好像是身处毫无重力的宇宙中一般。
但谢尔登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跌下去了。
不可以死。
不可以死在这里。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不会死。
暗蓝的眼中幽光一闪,他的脑中变得无比清醒。
也就在此刻,那瞬时的腾空感骤然消失,谢尔登的耳中又重新灌入喧嚣的拼杀声。
只是,眼神可以捕捉到疾速下落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下打的阳光照在铁上,发出了微亮的光芒。
就是这个!
摔落间将衣物上打带来不容忽视的风啸声,挡去了所有的视线。
只不过,双手仍然可以碰上那钢硬的坚铁。
手心被粗糙的铁索摩擦出强烈的热意,耳边听见因为下落而呼啸的风声不断减弱。
谢尔登坠落的身体被人为地停止。
然而,身上的铁甲昭示着它们的存在感,沉重的部分让谢尔登的手腕承受着更多的力道。
余光中,可以看见同一条铁索下的西麦尔士兵。
因为谢尔登的缘故,铁索被摇晃得很厉害,同一根铁索之下的西麦尔人只能握紧自己手中的铁索,用一双充血的眼睛仰视谢尔登。
谢尔登正眼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突然笑着说:“我给你们一点礼物吧。”
另一只空出的手拔出腰间的短剑,就在铁甲的连接处一挑,挑断了一处之后手上不停,继而将所有的连接处快速挑断。
当最后一处被短剑所断,那沉重的盔甲便如同花瓣一般从谢尔登的身上绽开,发出哗啦的声音就往下跌去。
撞上了抓住铁索的士兵,将他们也同样带去城下。
砰的一声,地面上传来巨响。
在铁索上,盔甲被甩走,谢尔登身上一轻,双手交错着在铁索上攀,大幅度的动作导致锁链剧烈晃动,然而谢尔登的身体却很稳,没有被晃动所影响。
很快,谢尔登就重新回到了抓钩处,还没等他伸出手去攀那石砖的宇墙,他就被数双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那里的奴隶们急切地扯上来。
等谢尔登的靴底落在了城墙之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他预先准备的力气还没有用上。
“西恩哥。”厄顿一把推开身边的奴隶,急赤白脸地,就反反复复地观察着谢尔登的全身上下,等发现没有受伤之后,他才吁了一口气。
被推开的奴隶又凑过来,纷纷把厄顿挤到一边去,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西恩大人,你没事吧。”
“感觉怎么样,会不舒服吗。”
……
“行了,我没事,别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谢尔登挥挥手,他望向厄顿,“先前嘱咐你去准备的东西已经带来了吗。”
现在,还是与西麦尔的攻防胶着期。
“不负西恩哥所托。”厄顿拇指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方。
被绑牢在四轮车上的,圆滚滚的木头外部被嵌入了铁质的刀片。
那是刚刚才从巴威雅之城的后方准备出来的。
用作于防守的最佳利器。
下方,西麦尔的士兵向上攀爬着,他的汗水浸湿了自己的衣领,但是他浑然不觉得辛苦,
只要想到,巴威雅之城被攻破,用太阳神托纳蒂乌子民的鲜血去献给伟大的怒神大人,他就充满了力量,所以。
他不禁低喃自语:“所以,就算死去——”
仰视的目光看见了那突兀出现的滚木,其上的刀片光是看见,就好像刺入他的双目,“什么……”
“不要!”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死亡的威胁一步步逼近,他心里什么想法都兀然消失了,就只能顺从内心的恐惧而猛然高叫。
还没等他的叫声完全消失,那锋利刀片扎入他的身体,坚硬的滚木就将他推落。
轰隆、轰隆。
不断有圆木滚下,一根铁索上的士兵被滚下,两根铁索上的士兵也被滚下。
直到,彻底将敌方的进攻消弭。
又等了好久,滚木还在城墙之上预备就绪,只是宇墙的垛口上不再有新的抓钩飞上。
谢尔登才往下望一眼,观察着敌方的动静。
发动进攻的这一波西麦尔士兵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躲在废墟的原木阴影下,不让箭矢和滚木伤害到他们,看着像是想要再找别的时机回到西麦尔军营。
“他们不再上来了吗。”厄顿跟着谢尔登,他靠近宇墙,也没有看到西麦尔军营那边有丝毫的动静。
“这样半途而废的攻城,真的是西麦尔的目的吗。”谢尔登的眼眸微敛,似乎在认真思考着。
这种攻城,虽然可以使巴威雅元气大伤,但是攻下城池的可能性极低。
那么为什么要作出无谓的伤亡。
此时,厄顿来到之时的话语重新在谢尔登的脑海之中浮现。
‘那丁带领着骑兵正在北城门叫阵。’
‘不过,阿斯佩尔也在那里。’
“离间计。”谢尔登的眼睛略微瞪大,他口中低语,霎时间就想到了那丁做法可能的目的。
厄顿听见了谢尔登的声音,没学习过的他听不懂谢尔登的话,“西恩哥?”
“这么大的牺牲,就是为了阿斯佩尔吗。”谢尔登搭在宇墙上的手此刻正用力地收缩,他的眼睛可以看见城墙之下死伤惨重的场景。
让阿斯佩尔心软,让他们兄弟团聚,让城门被所谓的‘奸细’打开,让城内的人心浮动互相猜疑。
让那么多的人死去,就是为了让巴威雅之城的性命献上。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谢尔登的双眸燃起赤色的火光,“那丁·潘西。”
“还有……怒神劳。”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绝对。
宇墙上,曾经被双手握上的位置,留下了强大握力而印上的浅浅痕迹。
失去了铁甲稳固的围巾围在谢尔登的颈边,多出的部分随着风的起伏而飘扬。
“欸?西恩哥。”厄顿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谢尔登的背影,“你要去哪里。”
这边喊着,他急忙跟上谢尔登的步伐,凑在谢尔登身边问。
然而,猛然停顿的身体,使得厄顿撞上了挺直的脊背,厄顿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等他稳住身体往上看的时候。
就能看见暗蓝如寒冰的眼睛。
“西麦尔不会再往东北面进攻了,这里是安全的。”谢尔登说,声线沉稳而平静,“拜托你在这里主持大局,收拾一下局面。”
“是,我知道了。”厄顿看见谢尔登的表情,就知道谢尔登现在说的全是不带个人感情的命令,他不再嘻嘻哈哈,顺从地点头接受。
“我要去一趟巴威雅的北城门。”谢尔登上句话说完,才又补充道,眼睛鲜少地眯起,露出危险的意味。
“还要去和那丁叙叙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人心的凝聚
太阳逐渐西斜,只留下几片像是被火烧透的薄云挂在天际,整片天空都被晕染出诡异的蓝紫色。
巍峨的城墙屹立在山脉之中,从天边俯瞰下去,颇有一种孤立无援之感。
在巴威雅之城的正北面,向外突出的城门建筑之上。
身披轻甲,肌肤各处上都被刻着深色的刺青,数名奴隶将一人团团围住,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不信任。
右手搭在腰间的剑刃之上,似乎时刻就可以纵然出鞘。
站在奴隶的最前方,显然是奴隶们的带领者,健壮的黑发青年看上去很暴躁,但动作上还是拦住了身后群情汹涌的奴隶们。
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粗暴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质问:“阿斯佩尔,你该怎么解释。”
在盖文的脚边,一串被圆环串起的钥匙静静躺在那里。
这是位于巴威雅之城城内最南边的巨大粮仓的钥匙,正是西麦尔人最开始潜入巴威雅之城内的目的之一。
烧毁粮仓,好让巴威雅人面对西麦尔军一触即溃。
因为避嫌而不再穿着巴威雅士兵的打扮,一身常服的阿斯佩尔看起来与巴威雅格格不入。身上充斥着止不住的贵族气质。
此时,银色的长发滑落在他的脸颊旁,浅灰的眼眸低敛:“这并不是我做的。我从来都没有作出过危害巴威雅之城的事情。”
奴隶似乎对阿斯佩尔说出的话反应很大,纷纷骚动着。
有人质疑:“可是你终究是西麦尔人。你就一点私人目的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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