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传信
说话的时候,艾琳的心中也是直打鼓。
这里是在是太过于恐怖了,落入地面的血水就好像化作了弥散在空气中的湿气,甚至艾琳觉得自己没有被衣物覆盖的双臂都变得黏腻。
视线在看见满是黑红的地面之时,身体的直觉都在叫嚣让她快点离开。
“不能再往前走了。”非特松开了环抱住艾琳的手,滑身下马,她的双脚站立在猩红的土壤上,“再往前走,我们会被黑鼠撕碎的。”
但是就算是这么说,她眼中的神色都没有变化,与一开始面对黑鼠的自己相比显得勇敢许多。
“可是,希里斯就在前面吧。”弓身上的冰冷通过接触的手掌传到艾琳的脑中,让她那猛然跳动着的心脏都稍微回复正常。
她的视线望向远处高耸的古堡圆塔。
按住弓身的手愈发加重,甚至是冰凉的铁器因为人的体温而变热。
非特紧紧抿着唇,目光盯向圆塔的顶端,“明明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却还是无法靠近希里斯大人吗。”
就好像是天堑一样遥远。
下一刻。
艾琳凝视着圆塔的的瞳孔骤然紧缩,她的声音都因此变化,“非特!你看那是什么。”
伸出的指尖指向圆塔之上的天际,那宛若垂落之日一般耀眼的火球,甚至是拖出了长长的流光曳尾。
非特也望见了那样的场景,她的眼神变得痴迷,“那是……神迹。”
在非特的眼中,一瞬间似乎与某个场景重叠。
哥哥死去之前催促她跑出家门,就在那个生机泯灭的地方,她的眼前一样出现了如同此时一样灿烂光辉的场景。
那个被光所镀亮的身影。
非特不禁朝着那束光踏前了一步。
那一步是踏实了,但是踏前的脚步就被身下坚硬的东西一绊。
非特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浑身都沾染上带有血腥味的泥土。
不过,她没有管身上的血味,下意识地蜷缩着抱住自己的右腿,痛感从被绊倒的腿部传来,剜入非特的心房。
呻/吟声从她忍耐的口中泄出。
只见那与阻挡之物接触过的腿上皮肤被滚烫所灼伤,姣好的肌肤即刻漫上不详的烧黑。
“非特!”艾琳翻身下马,就冲到了非特的身边,她伸出手在烧黑的皮肤上颤抖,“怎么会突然……”
艾琳乍然惊醒一般,将眼神甩向不远处的土地上。
原本平整的泥土上,赤色的岩石破土而出,被血水所浇灌的赤岩石上升起了灰黑的焦烟,不详与诡异在望见赤血岩石的时候同时涌上心头。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无力抗衡的现实
那暴起的火焰并非全然的火红,而是散发着金子一样的灿色。
如同夜空中升起的耀日一般,爆出金焰的鹰首法杖被谢尔登横档在前,再接着,那炙热如岩浆一般的火焰触及到圆塔顶部的玻璃瓦。
高温在鹰杖还未接触的一瞬,就将那大片大片的塔顶玻璃尽数熔没,燃起氤氲而刺鼻的烟气,升起的徐徐烟气熏上了谢尔登的眼,他面色不变,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落出一滴泪来。
只是,那滴泪还没从弧度优美的下颌滑落,就被炽热的火焰所烧干。
拖出的曳尾被甩在谢尔登的背后,膨起的云烟却像是为其附上火色的金红羽翼。
下方的场景一览无余,处于正殿之内的隆起的祭坛映入他的眼中,四周的黑鼠还在吱吱不停。
而在祭坛的上方,多姆坐在殿中的主位上,浑身笼罩在如深渊一般的夜色斗篷之中。
他的眼阖起,拾着一颗红宝石的手用手背撑住他的脸颊,狰狞伤疤盘踞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安详。
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仿佛所有计划都得到实现,静静等待着结果降临的表情。
计划……灭杀玛佩地区所有性命的计划。
谢尔登面上神情一冷。
仿佛是刻在自己的心中,之前从未得知的神秘言语也即时脱口而出。
【此时此刻,我以希里斯之名,将太阳之力量灌注尔等之身。】
这并非是常人所能听闻,甚至是听懂的词与句,但又同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东西被语言所引导。
因为谢尔登身上的火焰而远随在身侧的一对银鹰,它们生性惧怕火焰,但却不畏惧谢尔登身上的金焰。
对它们而言,那是毫无攻击性的、是温暖如冬日之阳的火焰。
反而更是亲近。
谢尔登的话每吐出一个词语,双鹰身上被金焰照亮的银色羽翼就愈发地光亮,似乎在那银羽之下,被赋予了金色的光度。
在下一刻。
银鹰骤然变大,总长八米,在展开羽翼之时,都为下方瞬间耀起赤光,它们的羽翼一扇,卷起夹带金光的厉风层层,无数只聚集在殿外的黑鼠都被火风甩去很远。
巨鹰更是滑翔稍稍,它们燃着暴戾火焰的羽翼一扇,产生火浪卷卷,它们的鹰爪就在殿外的近地面掠飞,尖锐的爪牙在刹那之间就刺穿黑鼠的躯体。
血液同时被在枯草面灼烧的金焰化成烟雾。
端坐于正殿主位的多姆听到了火焰灼起的滋滋声,甚至是炽热的温度,炙热直直朝他自身扑去,带着凌厉的攻击意味。
他斗篷过长的衣摆,垂落在座椅之下的部分,都被炙热的温度所凭空燃起一簇火焰。
多姆睁开了自己的双目,手中握着的红石毫不在乎地掷到远方,从身上散出的黑雾顷刻间就将那簇火焰吞没,纯黑的衣角再次恢复。
只剩下曾经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轰!”
从高远的天际冲落的金红火球在地面上爆下,金焰在正殿的空间之中震出气浪阵阵,金色的热雾如同涟漪一般向外扩去。
散布祭坛附近的黑鼠顿时化作黑烟飘去,祭坛的血水似乎都因此蒸干。
金雾在卷过多姆的时候,宛若尖刀将他的脸颊划开血色长痕。
在寂静无声的圆塔正殿之中,二人相隔祭坛对望。
多姆散发出的黑色雾气萦绕在他的身上,别在手后的短矛拉长,浓雾在尖端缠出一团深墨杂线,就像是孩子的随意涂鸦一般,但是没有见到它的人会因此放低戒心。
那上面……不详与诡谲共存。
隐在缥缈黑雾之中,藏在暗色斗篷之下,血眸中伏尸万千。
赤色岩石高筑的祭坛被两股截然不同的雾气所割据,赤黑色与金红色在边界上相互撕扯,竟是平分秋色。
足有半人之高的火焰在谢尔登的身周画出了一个圈,自下而上地旋转攀升,将被包围着的人影显得圣洁无比。
金焰中心,谢尔登抬起了他夹杂金意的瑰眸,声音平淡。
“多姆,我们又见面了。”
“啊。”多姆毫无意味地发出一个语气词,血目贪婪地扫视着谢尔登每一寸的躯体。
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流淌着被太阳之力转换的鲜血,如果现在作为祭品,一定会更加、更加地令怒神大人满意吧。
“你来了,希里斯。”他笑着,却是得到了谢尔登犹如凝望死物的神情。
多姆又做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希里斯,我没有骗你,这里的确就是死亡的归所,新生的复始。”
“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哈米什会背叛我。”多姆故作苦恼,他的眼睛瞥向被他丢去的红石,“明明,我和他才是一类人。”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手舞足蹈地做着夸张的动作,最后将手贴上自己的胸前。
含笑的血眸再次凝视对方,多姆瞒哄道:“希里斯,你可以告诉我,你向哈米什许诺了什么好处了才让他倒戈相向。”
虽是含笑,但是在那之下,藏着不尽的恶意。
“的确,你们没有什么不同。”谢尔登的脚步往前踏去一步,目光凛然,身周的金焰同时缀在他的身后,“要是硬说出区别的话,就只有你侍奉的神明品性更为低劣罢了。”
怒神喜好杀戮,托纳蒂乌厌恶血腥。
这样的差别,就足以让侍奉祂们之人的选择产生天差地别的差距。
“就算是希里斯,侮辱怒神大人这样的话……”多姆空出的左手一拍身侧座椅的扶手,全身腾空而起,“也是不可以原谅的。”
在即将出现掉落趋势的瞬间,散出的浓雾就将他的双足包裹,裹上双足的浓雾眨眼间就将多姆飞旋朝前。
谢尔登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多姆的动作,捕抓到存在感十足的动作之后,左足一踏,整个人旋身而上,灼灼热焰在他的身周飘转。
二人几乎是同时跃出。
“砰!”
武器的撞击声在二人悬空的下一瞬间就卒然响起。
金红与赤黑的烟雾在两人距离无比拉近之下,更是奋力地互相蚕食着对方,杀意锋芒毕露,却是丝毫没有哪方处于优势。
热雾的交接处,金与黑都失去了概念,只剩下火焰的存粹之红与血液的腥狂之赤交融在一起,却泾渭分明。
“我说错了吗,不正是就凭借你的一己私欲——就将玛佩地区的性命蚕食殆尽。”谢尔登手腕微转,更是握紧了鹰杖几分,语气凌寒若刀。
多姆眼中狂意乍现,“这不是一己私欲。”
二人一触及离,多姆被浓雾拉长的短矛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燃起熊熊火焰的鹰杖。
“砰砰”之声不断。
交锋之中距离再一次逼近。
多姆:“怒神大人天职司掌死亡与杀戮,是这个世界至高的真理!”
也是他爆喝的同一瞬间,短矛尖端那团起的杂线如蛇一般蜿蜒窜出,细长的黑线條忽朝距离十分之近的谢尔登飞去。
短矛的巨力撞在谢尔登的鹰杖上,让他的双手都有些发麻,下一刻他的左手就被不详的黑线紧紧缠绕。
只消眨眼的功夫,黑线就溶穿了绑紧的绷带,在伤痕累累的左臂上腐蚀出条状的浑黑,然而在手臂鲜血流出触及黑线的瞬息功夫,它就被血中灼起的丝丝火焰烧没。
只是,不详的焦黑还遗留在谢尔登的手上,绷带也因此变得松垮,红中带着些许金意的血滴落在地面溅起血花。
谢尔登攥紧了右手中的鹰杖,咬牙间火焰将他送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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