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符玄
面相和蔼的警察摸了把自己的肚子,刚才就忍不住问他们是玩什么运动的,那么能打?
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部长,笑了笑展示真田鸠见手里的器械:“是网球。”
和蔼的啤酒肚警部,也只能干笑着说:“后生可畏啊!”
他原本还以为是剑道部、或者跆拳道之类的。
此刻那没派上用场,但也一时忘了放下的球拍,在主人手里转了圈。
真田鸠见有些腼腆地笑了下:“我只是劈了他们后颈。”
“啊……?”
真田鸠见压下旁边又要开始新一轮,绘声绘色描述他英姿的小孩,努力睁大眼睛,以展示自己的无辜:“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
警察信他是真的很无辜了,这两个犯人也没法一直放在这里,那边证物收集完毕,他们正要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那少年又发话了。
“可以先等一下吗?”
真田鸠见看向已经到齐的,旅馆里的其他住客:“毕竟他们也是另一起案件的嫌疑人,不是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在附近,很快就被警笛声唤了回来,见到这边的情况和两个绑匪的造型,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那对夫妻就在旅馆里,最近他们不怎么外出,顶多是在附近的湖边走走。
毕竟不久前还在谋划杀人,听到来访警察刚开始提到了山崎,顿时心虚慌神,躲在屋里对了下证词才走下来。
真田鸠见刚跟系统讨论,是否要提议泼水唤醒法,想想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算了。
他扯住岌岌可危的一块布,努力让自己不要留下太凶残的印象。
警部视线在众人脸上转过,问旅店老板:“女士,所有住客都到场了吗?”
柳夫人有些忧心地捧着脸,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两个在少年们后脚到的男人,居然是可怕是绑架犯。
“是的,除了昨天退房的山崎先生。”
“暗算我的人肯定在你们中间!!”
一声嘶哑的怒吼传来,是身残志坚的报案人提前出院了。
山崎骏此刻鼻青脸肿的脸,半点没有之前风流的影子,脑袋上缠着圈绷带,手臂上还打了石膏,正拄着拐骂骂咧咧地从出租车上下来。
送他来的出租没能顺利退走,因为通往旅馆的小路尽头,有一辆巴士挡住了。
是立海大的校车也到了,监护人都不在身边,这批少年显然没法久留。
[得赶紧解决,不然几点能到家?]
真田鸠见把球拍递给旁边的人,切原赤也有点懵地抱过,然后看到他的真田前辈,跟那个偶遇在这里的朋友,有了几秒饱含深意的眼神交流。
很奇妙的,他们无言秒懂对方的意思。
降谷零眉梢微挑:你知道犯人是谁?
真田鸠见:嗯。
降谷零目光微深,惊讶了一下:真不愧是你。
真田鸠见看看那边又看回来:我开始了?
降谷零也知道他们赶时间,微微收了下下巴:开始你的推理吧。
那边暴怒的山崎骏,正声嘶力竭地扯着自己认为嫌疑最大的,田中孝太郎的衣领逼问:“是不是你!绝对是你!打我的是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
山崎骏清楚知道,自己导致他们的生活一团糟,被公司辞退、搬家等等,或者说他就是用这种手段,逼迫他们离婚,让结菜这个婊子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肯定是这个人,老婆就要跟他跑了,这个人肯定妒恨他得要死啊!
“那装神弄鬼的纸条肯定也是你写的!!!”
山崎骏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对方从哪里知道那些秘密的逻辑,只想给纠缠自己的恐惧找个地方安家,好让自己轻松一点。
他更加发狠地去掐对方,旁边的警察一时竟拉不住这个伤患。
“我写的。”
“果然是你——”
山崎骏的疯狂被按下暂停。
他愣愣地转动脖子,寻着发声方看去。
其他人也一起诧异地,看向突然说话的俊秀少年,看到那张如湖面平静的脸,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没反应过来:“兄长?”
幸村精市也眨了下眼,随后静静注视着少年上前一步,并重复道:“字条是我写的。”
少年似乎牵动嘴角笑了下,无悲无喜的视线落在山崎骏脸上,无端地让对方感受到了一丝讽意。
山崎骏从一开始的错愕茫然,大概是轻微脑震荡还没好,让他反应了好几秒,青肿的眼皮底下才刺出阴冷的杀意。
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他还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他连因果报应也不大在意,否则就不会肆无忌惮做那些事。
昨天在离开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后,他很快就自圆其说地“破案”了灵异事件的真相:纸头上后出现的红色字迹,肯定是什么后显现的药水,上头也没有血的铁腥味。
还有那纸头一会出现一会消失,或许是有根鱼线控制着,本来那便签就是有粘性的。
以及出不去的房间,那就更好解释了,要在门锁上动手脚太简单了!
山崎骏用这套逻辑说服了自己后,由于身体残存的恐惧,没有马上回旅馆去找场子,但又耐不住寂寞,刚好附近有花火大会,他就出门去猎艳了。
并且在途中,被人套了麻袋,劈头盖脸地一顿好打。
山崎骏手里一直攥着什么东西,他此刻有些疯癫地,调转目标朝少年走过来。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精神似乎有点恍惚,因而这次被警察轻易控制住。
“你冷静一点,不然我们只能先把你送回医院了!”警察担心他手里是什么危险物品,掰开他僵死的指关节一看,那是张发皱的便签纸。
警察们用证物袋收集了它,几人传阅了上面的内容,神色都有些莫名。
切原赤也也想看,被柳莲二拉住了。
此刻一行人在旅馆的餐厅里,山崎骏被按倒在一张椅子上,目光仿佛被钉在了直言纸条是自己写的的少年脸上,那布满血丝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颇有些骇人。
是他写的?这个人,他见过吗?
没见过吗?
见过吗?
为什么会知道——
但少年毫无惧意,只是对这个人反应感到莫名其妙般,忍不住蹙了下眉。
透明证物袋轮回警部手上,他不给少年们压力,只是就事论事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田同学,这份死亡预告,真是你写的吗?”
“嗯。”
真田鸠见声音轻缓,却被窗外的晚风,稳稳送入每个人耳中:“是我写的「死亡预告」。”
“前辈!你为什么要——”切原赤也惊呼一声。
他莫名想起烟火开始前,真田前辈离开的那几分钟。
难道——
真田鸠见也知道这点,他无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引,正要开口再补句“不过”,一个海带头从斜刺里冲出来,就义般挡在他面前。
“真、真田前辈昨天在花火大会上,全、全程都跟我在一块,没有离开过!”
“……”
系统:[哟,学会做伪证了。]
真田鸠见头疼地把小孩拉回自己身后,他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说谎的证言,是想包庇谁啊?
眼看那边的山崎扭曲着脸,害怕某些事暴露,或者承担罪责,又跳脚说果然是他,前面就跟他在网球场起过冲突,并催促警方抓人。
显然想在自己认知中,“知道些什么”的他说出来前,迅速就把他定罪弄走。
但他的目的太明显了,警部拧了下眉,暗示手下看好他。
真田鸠见扫了眼他手里的证物袋:“虽然是我写的,不过我的目的,只是想这位先生离开这里。”
“让他离开?”
警部对上少年微敛的目光:“为什么?”
“因为……”真田鸠见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竭力缩小存在感的两人。
“……你、你看我们干什么!?”田中夫妻紧握彼此的手,女人发出有些锐利的声音。
虽然做了点准备,但事发太突然,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又不太好。
不止警察,在场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慌了。
但山崎骏仿佛着了魔,他无视了这对男女的异常,捂上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去听少年后面的话:“因为我发现有人计划杀人,苦于没有证据,白天没能让他远离这里,便写下了这张纸条送入门缝。”
他认准了打自己的是真田鸠见,拿准少年同伴刚才话里的心虚,咬定就是他打的自己。
真田鸠见暂时没去管他,任由他叫嚣一阵,同时指挥刑警去翻计划暂停,但来不及销毁、或许其实还没发下那个打算的夫妻二人,行李中的罪证。
那二人灵机一动,看着摆在面前用过一些的安眠药、水果刀等物品,说是自己被逼到绝路想自杀,没有害人的打算。
真田鸠见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故作奇怪地看着好像恨不得生啖自己肉的人,道:“我应该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不感激也就算了,那天球场上也只是小摩擦,有必要露出那么憎恨的眼神吗?
那边降谷零跟警方要到了证物袋,看到纸条后露出思索的神情。
真田鸠见想了想也走过去,接过那封东西后,瞳孔收缩了一下:“……”
警部正关注着他:“怎么了?”
少年喃喃:“这红的是什么……”
降谷零困惑地抚过那扭曲的、恨意仿佛要挣脱字体禁锢的几个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