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珺子
他伸手抚摸司命的发丝，帮司命把压住的头发都抽出来，以此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银色的发丝像一簇簇被紧缚的泪滴，轻柔而眷恋的从周也掌心滑落。
第08章 古物典当所（4）
云海市，云海第一医院的特级看护病房内，众多专家正围着一名青年进行数据检测和状态维持。
“有用吗？”一名老人站在病房外焦急地询问专门对接他，负责沟通的医疗专员。
“仲六先生，您提供的草药检测确实具有极强的去除污染能力，但您孙女体内的污染指数实在太高，就算我们将它全部用尽，也只去除10%左右。”
“那就是有用。”仲六直接使用传送阵离开，留下医疗专员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几天的沉淀，一号古物典当所已经被香山的贵族们接受，因其只接受以物易物或认证卡消费，被认为是极其高端的场所，很多贵族即使无法购买或兑换其中的物品都会每天逛一逛。
仲六第二次前来，发现人流大些不算惊讶，他将古籍从包里拿出，店小二瞬间热情地迎上：“您好？是要典当吗？”
“不，我是来还账的。”仲六泰然自若递过去古籍，顺便询问：“上次的先生呢？”
小二查找着账目，这几日他这店铺卖出、收进不少，账本已经有厚厚两本。
“那是我们掌柜的，那天心情好才来看看，平常都和家人享受生活。”说着，他翻到第一本首页“您是仲六先生吗？”
“是我。”上次被冷遇的仲六非常满意这店小二的服务态度，想到上次，虽然很感激换药，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服务态度更让他这个老人家舒心。
随着古籍的入库，这笔交易就算完成，仲六马上向店小二地指出人参：“五十号药材，再兑换些。”
他的手默默拍拍包裹，里面全是写有失落文字的古籍，厚重的质感让他心下稍安。
但是他面前恭敬有礼的店小二却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这让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妙，随后只听见对面的人说：“珍贵药材只有掌柜的才有权利兑换的...”
“很抱歉呢老先生，我也很体谅你的心情。”
原本让仲六感觉满意的态度，此刻像一把剑一样捅穿他的心，刚刚还看着得体的笑容，此刻怎么看怎么伪善、敷衍。
有求于人。
他在心里默念，按下刚刚升起的微愠，耐心问：“那你们掌柜什么时候来？或者...”
他用眼神示意那拉绳，店小二视线触及拉绳却像看见什么可怖东西般快速移开：“客人，这东西是摆设的...掌柜的从来不会回应。”
“掌柜什么时候来，我也是没办法确定的，要不您过几天再来，可能那个时候会遇到。”
看着眼前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仲六按在包上的手攥紧，他几乎要一拳打出去，最后还是收敛，为了孙子，他这些年脸皮和脾气都有增长，礼貌地摆手，他离去。
塑料小花在空间里划掉一条杠，看着后面的两条，有些焦灼的在纯白空间飞来飞去，却又不敢去打扰还在休息的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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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朝和朋友们喝着酒，几人都是香山贵族中的亲协派，家中长辈或者本人就在保障基金会挂职，性格也都相似的混不吝。
他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央，几个人各自按照喜好抱着男孩女孩，复古迪斯科球悬挂在包间顶层，桌面全是开掉的香槟。
“爽!”陈惜朝接过怀中女孩递过来的酒，一口干。
“惜朝啊，我跟你说，真的享受还得是我这个。”钱翰拍拍手，他身边的小弟瞬间递上一个精致的楠木食盒，打开后里面瞬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坐在他身旁的人原本看乐子的眼神瞬间亮起。
“好香，赶紧开开。”
“钱哥厉害！给兄弟倒点试试呗。”
一众人瞬间将中心转移到钱翰处，原本处于视线中央的陈惜朝双眼也看向钱翰，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你个小瘪三，哪弄来这么好的酒。”
“偷你爸的？”
“哪能啊，我就是花了点认证点，在那家古物典当所换出来的。”他赶紧给陈惜朝满上，其他人都只舍得倒上半杯就赶紧叫人收起。
“哦，那个我倒是没进去过，我爸说就算是云天那边过来的，直接开在我们保障基金会门口有点太嚣张。”
“那家店确实有点不懂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再说咱们就是这香山的真龙，但这店里确实好东西很多啊。”
“用的我上次给你的卡？”陈惜朝踢他一脚，倒过来的酒放在桌子上一点没喝。
“唉，说到这个，哥你是不是害我啊，那卡哪里都刷不了，”钱翰皱眉“害我丢人。”
他的话让陈惜朝来了兴趣，将酒杯端起，先在口鼻处嗅闻，随后才浅浅抿一口：“试过云字一号？”
“肯定的，那边刷十次多，店员非得给我说是里面没有任何信息，”钱翰撇周围的人一眼，半蹲着到陈惜朝旁边，小声说：“哥，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就是...会不会给你办卡那人是骗子？”
“酒香浓郁，后味甘甜，绝对不是本市或其他普通市能够产出的。”陈惜朝将手中杯子放下，猛地站起“我们现在就去那家云天下来的店再试一次。”
他落下这句话根本没等众人反应，径直走出包间，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也都跟上。
上城商圈也就那几处，开车十分钟内他们就到达典当所，在其他中低层贵族畏惧后退的眼神中直接走向柜台。
“那个，那个，都给我拿一份。”在陈惜朝的眼神授意下，钱翰咬着牙指向几个物品，让小二包起来。
其他客人此时已经被他们赶得差不多，小二满脸堆笑地在他们周围照顾，马上包起那几样东西，全部装好后他询问：“都是基础物资，请问客人以物易物还是认证卡？”
“认证卡...”跟随陈惜朝而来人的视线都聚拢在钱翰身上，他缓缓将那张已经多次验证无用的卡取出，心中有些愤懑，但不敢表露分毫。
店小二礼貌接过，在柜台前的刷卡机前多次进行扫描，但机器一直毫无反应，最终小二遗憾地表示，是否能更换一张，还暗示可能是机器不灵敏。
但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戳戳的用古怪眼神看钱翰，他们可不知道这卡是陈惜朝给的，在他们眼中的画面就是钱翰要在兄弟们面前展示自己的阔气，结果卡没用，直接丢人加倍。
钱翰本人被这样的眼神围绕下咬紧牙关，取回那张没用的卡放进兜里，他悄悄打量陈惜朝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相当愉悦。
畜-牲，明明是他给的卡，结果让他在私下丢人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带着圈子里一起玩的来看他丢人。
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兄弟们不好意思，可能是带错卡了，今天我请客，去撮一顿。”
钱翰试图快速揭过这件事情，几个兄弟也都应和，唯独陈惜朝性质缺缺地摆手：“我有事，下次再说。”
“那张卡给我吧，拿去可能有点用。”从钱翰手里拿回那张认证卡后，陈惜朝就直接离开。
他的离场让原本许多为巴结他而来的贵族子弟也纷纷摆手离去，这下人走了大半，钱翰原本说的场子连一桌人数都凑不齐，他的脸面本来算是掉到地上，但现在陈惜朝的行为无异于再踩两脚。
他看着其他几个比自己家境还差的小虾米，拿出自己的认证卡表示请他们随意吃喝后，满脸愤恨地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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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失败应该令你们吸取到教训了吧。”陈惜朝倚在椅背上看向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的五人。
“是的。”一号率先发言。
“那就出发吧，这次任务轻松，你们只要稍微调查一些他们的生活细节，把我给人看住就行。”陈惜朝把玩起手边一份文件，最顶上赫然是一份印着司命头像的认证报告。
结果显示无论是他所在的保障基金会，还是另外一个巨头，市民互助协会，都查无此人。
他自然应该找回场子，不仅仅是因为那处房屋事关他的矿产大计，还有那个黑发。
见他再无吩咐，几人瞬间分散离开，去往各个不同的司命曾经现身地点。
纯白空间内，周也高悬于他们之上，将一切看得分明，手指急促的敲击桌面，他想到前几日的老者，招来塑料小花。
“他来过吗？”
“来了！今天下午，态度特别真诚，我觉得是不是......”
“哦，那不行”周也放下手里老人刚刚送来的古籍“惊艳值现在累积多少？”
“为什么不帮他......”塑料小花小声抗议后就老实的报数“目前是2899。”
“一个人能给的惊艳值是有上限的，而且越到后面越难以得到，只是开店的话，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啦，周周，你别觉得少。”
“我知道，够了，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周也弯弯嘴角，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塑料小花，谁知小花躲开。
“你不喜欢我摸吗？”周也有些意外，他记得之前在纯白空间里，这塑料小花挺喜欢蹭他来着。
他心中已经开始提起注意。
“没有，没有不喜欢。”塑料小花心虚的移开豆豆眼，自觉落到周也肩头任由他摸，在看见沙盘上，自己头顶没有被打上标记的一瞬间松了口气。
这一动作顺着他的落点，自然传到周也的肩膀上。
第09章 古物典当所（5）
难得早起的清晨，本体坐在饭桌上握着勺子大口喝粥，昨晚司命将买的绿豆洗好浸泡一夜，天还没亮就早起才熬出这么一锅家常风味的绿豆粥。
这几天为了麻痹监视者，他已经非常努力的构建一些生活化的细节。
在他缓慢喝绿豆粥时，司命早已经将自己的那碗喝光，现在手撑下巴专注地看着本体，只等他吃完就将碗收到洗碗间去清理。
他那双眼睛在清晨的光线下一瞬一瞬的眨，如同一块碧玺，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在光线的折射下呈现出别样的美感。
但本体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经过两天的努力，除开三号依旧无人以外，其他两间古物典当所都有所收获，包括但不限于炼金物品、金银钱币，期间还有几位孤寡进二号店乞讨，在周也的同意下店小二也给了很多食物。
此刻他正在心算着近期的收益。
同坐一桌的司命因为本体的精神高度集中，呈现出懒散的姿态，手指正在桌上不断的打圈，宽大的衣袍在桌子上不断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见本体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心神分散之下对视，两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就像人照镜子那样，总是忍不住做出一些奇怪表情。
周也将轮椅稍稍往前推一些，揉捏起司命那张无论何种状态，总流露出傲慢的脸，一会儿捏成团状，一会儿把他的嘴巴上扬下压。
司命也没有反抗，一只手还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掌握住本体作怪的手，却不阻止，只是左手握住右手一般轻轻拢着。
五号今天和三号一起执行观察任务，因为他们的外貌特征实在明显，其他几人则分散打入附近，负责探查消息。
此刻在高处，五号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嘴巴不禁嘲弄地勾起，瞧瞧。
不愧是黑发，就是擅长做一些低劣的讨好。
这样想着，他摸了摸自己快秃的棕发，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三号：“你看他们两人。”
三号于是将相对于自己体型较为庞大的望远镜用两只手举起，踮着脚站在窗口边朝那对面望去。
只见周也甚至没有说话，直接招手示意司命过来将他抱起，两人朝着客厅过去，随后司命打开电视机将小零食和沙发垫一一放好。
他只是要回到厨房去洗碗，却频频回头关注着周也的情况，视线如同被牵绊住那样黏在黑发青年的背后，但被注视的人却专心地吃着零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如果白发真是贵族，那我只能说一声佩服。”三号缓缓开口“他的行为和动作让我感觉到，那里坐的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黑发平民，而是某种珍宝，他只离开这一两步，却随时担心会被窥视。”
“但最重要的是无论他的身份如何，我们都要避开他对周也进行处理。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会用生命来守护那个没有行动力的残废...有点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等我们把他沉湖的时候你再问他吧，那小子肯定什么都说，哈哈。”
五号不以为意地笑：“这次我们的关键在一号那边，你别太认真，现在只是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