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薛沉叹气:“你甚至都不愿喊他一声爹。”
宫九淡淡地说:“如果大哥希望我亲近他,我会顺了大哥的意。”
薛沉:“真的?”
宫九:“嗯。”
薛沉浅笑:“过会儿见到爹爹,你去抱他一下吧。”
宫九神情别扭:“……换一个。”
薛沉拉着他往外走:“就要这个。”
宫九不情不愿:“不。”
薛沉:“才说出口的话,这就要反悔了?我看你对所有人都很守信,唯独在我这里,几次三番地出尔反尔。”
宫九:“那是因为你与他人不同。”
薛沉:“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宫九沉默了一下:“听。”
薛沉来到后院,发现自己上午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被拉去刷洗了,不由跟系统感慨下人们的做事效率真的很高。
宫九经常外出,对这边比较熟悉,见大哥似乎不太清楚车驾的事情,主动开口,指使着下人套上马,备好了车驾出行。
车厢里新点了炭盆,薛沉坐进去的时候温度还没有升起来,他拢着袖子:“我原以为自己对府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没想到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宫九没有说话。
薛沉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变化:“看来以后要多出门走一走。”
宫九低着头不说话。
薛沉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饴糖,丢到宫九的怀里。
系统:【你什么时候偷的?】
薛沉:【什么叫偷的,这是我花钱买的!】
这是上午在酒楼用饭的时候,老板赠送的餐前点心,原飞霜尝了几块,大都没有合芳斋的好吃,唯有这种工艺简单的糖果,廉价的和贵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
他一次吃不完,偷偷在袖子里藏了几块。
宫九盯着衣服上的糖继续发呆。
薛沉看了他半天:【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傻子。】
系统:【二角形。】
薛沉:【那是个意外。】
系统:【弟控。】
薛沉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他坐到宫九旁边,拿过饴糖,剥掉外面的纸,塞进他的嘴里。
宫九抬头。
薛沉:“张嘴。”
宫九张嘴。
薛沉把糖放进去,合上他的下巴:“甜吗?”
宫九默默点头。
薛沉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弄得微微散乱,又解开他的发冠,重新帮他束起。
驻军之地离着京城有三四里地,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薛沉命人进去通传,和弟弟呆在车里烤火,顺手把系统放了出来。
【我爹的通勤时间还算可以,骑马过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是偏僻了些,没法点外卖。】
系统:【已经很好了,比那些官员上早朝方便多了。】
薛沉:【可是我爹偶尔也要上早朝诶。】
系统:【难怪他总是这么忙,有的时候连家都不回,直接住在军营这边。别说工作量了,每天在路上就要花费很多时间。】
薛沉轻轻吸了口气:【什么味?好香啊。】
这时外面的侍卫回来了,在外面道:“王爷请二位公子进去。”
薛沉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篝火:【我去!他们在烤全羊!】
薛沉定睛一看:“那个是不是我爹?”
侍卫:“公子好眼力。”
系统默默地为太平王祈祷。
薛沉轻声:“走吧。”
侍卫牵着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营寨这边,兄弟两个才从里面出来。
两人朝着篝火前进,那股烟熏味越来越浓郁。
太平王端着酒碗,跟旁边的人碰了一下,将酒水一饮而尽:“舒服。”
旁边那位将军笑着说:“王爷多久没喝过酒了?”
太平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昨天本王才进宫,宫宴上怎能少得了酒水?只是宫里的东西精致,分量也少,哪里比得上外面好?”
“王爷说得是。”
薛沉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匕首,切开烤得焦香滴油的羊肉,给旁边的人都分了一块。
他远远地喊:“爹。”
太平王抬起头,跟两个儿子打招呼:“你们来得正好,今日不练兵,将士们休息。”
薛沉:【我以为他在军队和士兵一样,每天吃大锅菜和简易军粮,没想到受苦的只有我自己。】
系统:【你爹不是说了吗?今天休息才这么吃的,平时肯定吃得很简陋,现在是不知道隔了多久才有的加餐。】
薛沉:【呜呜我连加餐都要自己偷偷摸摸地吃。】
他和宫九一起走过来,立刻有士兵围了过来,对兄弟两个的样貌表示惊叹。
有个军士夸赞:“不愧是王爷的崽,看着就是人中龙凤,跟王爷一样!”
另一个起哄:“一看就是亲生的!”
宫九的脸色有些难看。
薛沉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父亲面前。
太平王看到两个儿子的表情,端碗的手都顿住了。
他小声询问:“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突然来军中见自己,难道是大儿子终于管束不了小儿子,决定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管?
薛沉笑不出来,他控制着眼睛的余光,不去看火堆上的烤羊:“我有事要和爹爹说。”
太平王把羊肉递给了旁边的士兵,倒了些酒,冲掉手上的油污:“这儿风大,烟火呛人,去爹爹帐子里。”
薛沉见宫九一动不动,伸手轻轻推了下他的后背,示意他一起过去。
宫九表情凝重,仿佛在做什么难解的数学题,他悲壮地上前一步,闭上眼,一把抱住了太平王。
所有的将士都看了过来,正在闲谈的人闭上了嘴,周围只剩下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太平王动作僵硬,拍了拍宫九的后背。
宫九立刻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父亲的怀抱,站到了哥哥旁边
系统:【好诡异的一幕。】
薛沉:【他真的把我的话记在心上了啊……】
系统:【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薛沉:【当然奇怪了,我预想中的是,我爹正常上班,私下见我俩一面,我再催促他过去抱一下我爹,而不是这种大庭广众,所有人都看着的时候。现在这个气氛根本不合适啊!】
宫九这么大的人了,冲过去突然抱住父亲,没有人觉得是他们父子俩关系好,更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情难自禁地来找父亲做主。
那些将士们看他们一家的眼神都带上了探究的意味。
薛沉冷着脸:“走吧。”
太平王走在儿子中间,他靠近宫九,轻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把你哥哥气成这样?”
宫九冷酷地说:“没有。”
太平王摇了摇头,看向大儿子。
薛沉的神情比宫九更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太平王犹豫不定,又看向宫九,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沉儿?”
宫九冷笑。
太平王再次转头看向薛沉,同样压抑着声音,来维持自己做父亲的尊严:“沉儿?”
薛沉面无表情。
太平王无奈,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营帐中,分别倒了杯热水给他们。
他坐在主座处:“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薛沉淡淡道:“把青衣楼给我。”
太平王很想问一句他是谁,沉默半天,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疑惑地问:“你要青衣楼做什么?”
薛沉:“我已有官职在身,却武功低微,比不得詹别野等人,需要一些人手,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事关兄长的安危,宫九十分赞同:“没错。”
太平王:“我收下青衣楼,正是为了你们兄弟两个。如今交到你们手上也无可厚非,只是你毕竟年轻,那些江湖杀手大多穷凶极恶,你真的有办法能管好他们?”
薛沉:“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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