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系统:【呜呜。】
宫九也听得出来,谢珩最后那句话的遣词造句怪怪的。
他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谢珩有什么阴谋,想要利用大哥达成目的。
宫九冷冷地说:“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谢珩:“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想,你们兄弟本就是一体的,就算你们的目的截然相反,你也狠不下心来,成为他的阻碍。我替他做事,难道不是在替你做事吗?”
宫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谢珩笑了笑:“我既然来了,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更何况你也不是第一天想杀我了,等我没了用处,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还是会死在你的手上。只要我还有用,无论怎么说什么,你都不会出手的,我又何必害怕?”
薛沉:【这狗东西,真的有其他小心思!】
系统:【我有点迷糊了。】
薛沉:【小谢坦诚地把话挑明了,告诉我弟他已经投靠了我,但是我弟需要的时候,他依然会帮忙做事,只是以我为先。我弟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跳过中间步骤,想把谢珩杀了,根本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当哥哥的。】
系统:【这说明什么?】
薛沉冷笑:【说明他没有想过用我的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有事情不敢让我知道。】
系统:【他还想杀死你爹吗?】
薛沉:【可能是这个,也可能他和吴明的志向其实是相同的,就算吴明死了,吴明留下的阴影依然一直影响着他。】
宫九语气冰冷:“我讨厌被人背叛,你最好可以确定,大哥一直都能护得住你,否则我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谢珩看着炭盆里燃烧的火焰:“谢某残废之躯,苟活多年,早已厌倦了。就算死又有何惧?”
薛沉:【好可惜啊,同步率已经刷满了,我演的再好都不会增长。】
系统:【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讨厌伤春悲秋吗?】
薛沉:【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别忘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
系统还真的忘了,又不太敢问,只能默默地闭嘴。
宫九淡淡地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死亡,而是深受折磨,却求死不能。”
谢珩微笑:“就像你一样吗?”
宫九脸色难看起来。
谢珩推着轮椅来到桌子旁边,打开点心匣子,拿出里面的甜点。
胡生买了很多种点心,每样都只有一两块,品味特别丰富,两个匣子里就没有重复的。
谢珩刚过来的时候,宫九就看到匣子上的字样。那时他并不清楚,谢珩已经投靠了兄长,也知道了留在家中的人是自己,还以为这是谢珩随意选的伴手礼。
接着他的心思又放在了谢珩身上,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应该是大哥托谢珩给他买的。
宫九有些心虚,警告谢珩:“不准将我的私事透露给大哥。”
谢珩:“他总有知道的那天。”
宫九:“那就等他知道后,我亲自向他解释。”
谢珩:“薛公子的性子温和宽厚,但是人都是有底线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语言解决。你若是做得太过,彻底惹恼了他,怕是连兄弟都做不成。”
宫九沉着脸没有说话。
谢珩拿起一块点心,还没来得及吃,这狗东西立刻上前,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点心:“谁准你碰的?”
谢珩的温和不复存在,冷下脸,阴郁地看着他。
薛沉:【他该不会以为这些都是给他买的吧?】
系统:【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
薛沉:【烦死了,以前小绵都可以随便吃的,怎么现在开始护食了?】
宫九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偏激了些,他把东西一样样收起:“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谢珩保持人设,没有跟他计较那一口吃的:“我自然有事。薛公子命我回来,希望你能替我引荐一下,我要见太平王。”
宫九停下摆放点心,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他以前经常给谢珩按摩,很清楚这双腿有多细弱,连独自站立都无法完成,这样的人竟然想见太平王。
莫非是想让那个男人举荐为官,还是像裴锐那样,进入神侯府,或者其他地方做事?
总不能是去军中吧?
谢珩的手搭在膝盖上,显然对这样的打量非常介意,但他早已习惯,并未做出太大的反应,淡淡地说:“你是太平王世子,又是我的半个主人,有些话我也不瞒你。如果不是云鹤烟怕夜长梦多,取走吴明的性命,吴明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宫九:“你?”
谢珩:“吴明的武功的确很高强,但他终究是个人。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我虽不会武功,却会炼丹。炉鼎炸裂时的威力,一点都不比霹雳堂的暗器差。”
听到谢珩这么说,宫九立刻明白了薛沉的想法。
他不禁感叹大哥的眼光独到。
谢珩自厌自弃,每日酗酒寻仙,他在医药上的天赋很高,却不肯精进医术,每日躲在房中炼丹,偏偏在炼丹一道的天赋极差,无名岛中时常会发生爆炸,谢珩的丹房几乎每日都会起火,隔几天就要换一批家具,他的轮椅也要重新送去打磨。
宫九虽然给谢珩提供了足够的金钱,一直没有阻止过他,心里却是很看不上他这样的。
没想到谢珩炸炉,竟然还能用来制造出爆炸。
宫九:“既然是大哥的吩咐,我自然会去做。”
谢珩:“我就住在隔壁那条巷子里,出去王府往西边走,路过合芳斋,第二个路口往南直走就是了。王爷若是得了空见我,还请你派人去说一声。”
宫九:“……”
谢珩笑道:“你该不会连自己家附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吧?”
宫九冷哼一声:“有人为我做事,何须我亲自去记这些无用的东西?”
谢珩穿戴好披风,手臂撑着轮椅的扶手,将身体歪在一边,另一只手整理好一侧的衣物,然后再去整理另一边,把披风和衣服都打理得整齐,他推着轮椅来到门口,回头对宫九说:“劳烦你送我出去。”
宫九走过来,连人带椅,把他送到了门外。
谢珩靠在椅背上笑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嘴上说得难听,从未真正伤害过我,反倒是帮了我不少。”
宫九:“要不是大哥庇佑,我早已亲手将你掐死。”
谢珩:“可惜的是,薛公子是我的朋友,以后也会一直拿我当做朋友,没有其他可能。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
宫九:“我知道。”
谢珩没看到胡生,回头招呼宫九:“你送人送到底,不如直接送我到门口吧。”
宫九不太情愿,但是看到他和兄长相似的神态就忍不住上前,不忍心看到与兄长如此相像的谢珩为难。
他推着谢珩的轮椅,带他来到了王府门口,提着轮椅越过门槛,从台阶上下来,稳稳地放在地上。
谢珩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指尖,裹紧披风:“好冷啊。”
宫九:“体弱也不知道多穿几件。”
谢珩:“初来乍到,许多东西还未置办好。也不知胡生去了哪里,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宫九:“胡生知道吗?”
谢珩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他若是知道,我就不让他先离开了。他并未发现世子的身份,这些事情不曾公开,都是瞒着其他人做的。我手冷得厉害,实在推不了轮椅,能否麻烦你送我到街口?那边离王府不远,从这里直走就是了。”
宫九看了一眼,见不用拐弯,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到达巷子那里的时候,谢珩指着一个方向说:“看到了吗?我就住在那里。”
宫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一扇黑色的小门,墙壁是青灰色的,看起来很素雅。
谢珩微微转身,用冰凉的手拍了拍他扶着轮椅的手,恳求地说:“你送人送到底,不妨把我直接送到家吧,正好认一认门。”
宫九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系统:【他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薛沉:【悬。】
系统:【……】
它真想抓住宫九的肩膀摇晃,让他长点心,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薛沉:【真没想到,我弟还挺善良。】
系统:【善良不是你欺负他的理由!】
薛沉:【还聪明。】
系统:【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薛沉:【你以为他为什么送我?除了恻隐之心,当然是因为他的头脑清醒,知道谢珩是本体的人。刚开始他很想拿我来发泄情绪,但是及时控制住了,不光如此,还得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别忘了,谢珩这里还掌握着他喜欢挨打的秘密。】
系统:【哦,那他活该被你骗。】
来到谢珩的住处以后,又遇到了一节门槛,宫九再次帮他抬了过去,然后是几级台阶,还有屋子里的门槛,不知不觉宫九就把他送到了卧房这边。
谢珩道:“多谢了,你快回去吧。”
宫九抿了抿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谢珩望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后才关上门,撑着手臂,腿上用力,勉强起身,把自己挪动到了床上。
他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
薛沉:【好想看看我弟是怎么在外面转悠的。】
系统:【我也有点想。他不会走丢吧?万一今天是你们的最后一次相见,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薛沉:【笨蛋系统,找不到路,直接飞上屋顶,站在高处一目了然,随随便便就能返回王府。再说他又不傻,随便找个人问一下路都能回去。如果真的走丢,肯定是故意离家出走。】
裴锐双眼失明,看不了弟弟的乐子,柳仪煊在枢密院上班,每天忙得觉都睡不够,只有原飞霜还算清闲,暂时没什么事情做。
原飞霜负责暗杀刺探,在京城活动频繁。
雷损管不了他,他又不听蔡京的话,根本没有人能约束他。原飞霜在六分半堂如鱼得水,过得非常自在。
宫九离开的时候,原飞霜刚好就在这附近,他运起轻功,直接上了屋顶,银红色的衣袍被风吹动,黑发也随之飞舞。
他饶有兴趣地跟在宫九后面,看着他维持着本体的温和面容,慢慢地在街上走,越走离王府越远。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转身往回走,遇到路口时,左右张望了一下,做出判断,走上了另外一条街道。
系统:【他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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