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玉七:“花满楼,你说谁会赢?”
花满楼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谁会赢,只知道如果你们敢在我这里挖蚯蚓,把我的院子弄得一团糟,我一定会很生气。”
玉七:“花满楼竟也会生气?”
花满楼:“花满楼也是人,为什么不会生气?”
陆小凤:“越是脾气好的人,生气的时候越可怕。花满楼的脾气尤其好,你最好不要惹他。”
玉七:“我当然知道,时候不早,走了。”
说完他推开窗,像一条鱼一样跳出了窗外,接着翻到屋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立刻消失不见。
陆小凤目瞪口呆:“猴精的轻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好了?”
花满楼笑了笑:“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陆小凤觉得,好友的笑容里有些特别的暗示,他背后发凉,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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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七回到方应看这边,换掉花满楼的装扮,又打扮成了方应看的模样,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他的书房。
方应看正在里面接待客人。
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的人,一定是重要的角色。
玉七抱起手臂,靠在洁白的墙壁上,抬眼看着天上的月亮。
大约过了两刻钟,书房里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是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唇上蓄着胡须,气质儒雅,看着像个读书人。
他见到玉七后怔住了,猛地回头看向方应看。
方应看面无表情:“怎么了?”
青年男子道:“没、没什么……”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无视了玉七,离开时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好像有脏东西在他的后面追。
那人走后,方应看来到玉七面前:“你怎得又打扮成了我的样子?”
玉七:“你自己姓方,就不准别人姓方,自己长这样,就不准别人长这样。你真霸道。”
系统:【你的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
薛沉:【脑子好使嘴就好使,当然,除了小柳。】
系统:【……】
方应看:“薛公子让你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的?”
系统:【我也想知道。】
薛沉:【不是说了,要借着他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吗?】
系统:【可是你来了以后一直在变装,根本没有干过正事。】
薛沉:【变装就是正事啊。】
玉七笑道:“你觉得呢?”
方应看:“刚才那人名叫顾东树,做的是玉石生意,他已经答应了本侯购买太湖石,三日后就能送过来,到时你我也能向薛公子交差了。”
玉七:“这件事难道不应该交给应奉局来做吗?怎么你找的都是些本地商人?”
方应看:“朱勔主持应奉局时劳民伤财,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民间的太湖石早就被搜刮走了,哪里还能找到其他石头?更何况他手掌大权,又深得官家宠信,虎口夺食,必定会有伤亡,何必得罪他?更何况我不过一个侯爵,品级虽高,却没有实权,哪里能管得到应奉局?”
玉七:“那就交给我来吧。”
方应看:“你?”
玉七打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鱼牌,正是西都节度使的身份象征。
大行的鱼牌是类似身份凭证一样的东西,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使用,唯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用鱼牌做佩饰。
方应看先是惊讶了一下,那么小的荷包,竟然能装得下巴掌大的鱼牌,接着神情变得凝重。
官家给了薛公子西都节度使的职位,薛公子竟把鱼牌直接交给了眼前这个人。
这人行事颇为邪性,方应看见过很多人,没有一个像这个人一样让他看不透。他原以为,此人是薛公子派来监视自己的,看到鱼牌后才隐隐察觉到不对。
玉七把鱼牌放回了荷包:“我应当够格了吧?”
方应看:“自然。”
玉七:“你要是跟其他人见面,也顺便给我引荐一下。我很喜欢江南这边的秀丽风景,只是初来乍到,没什么朋友,独自在外游玩,未免寂寞了些。”
方应看:“好。”
玉七抬手揽住他,无视了他的不情愿,跟院子里的其他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带着方应看回到了屋里,直到深夜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他严格按照计划表把自己易容成了云鹤烟,换上黑衣,拿着长剑,跟在方应看身后假装他的侍卫。
方应看会见完了前来拜访的人,硬着头皮,当着玉七的面,接受了底下的人送来的贿赂。
见玉七没什么反应,方应看喊了下人过来,吩咐他们准备到外面游玩,半个时辰后带着玉七一起出了门。
想要攀上神通侯这棵高枝的人很多,早早地有人得了信,在外面侯着。
每到一个景点,方应看都会给玉七介绍不同的人,其中有卖粮的、卖油的、卖绸缎的、卖茶叶的,还有本地的各个帮派头目,基本上把江南地区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见了一遍。
伪装成了云鹤烟的玉七身材高大,神色冷酷,他手上拿剑,端坐在画舫里,看着歌舞乐伎奏乐起舞,似乎很不解风情。
方应看神色惬意,适应得很好。
玉七看着岸上的行人,觉得画舫和岸边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旁边的美貌女子给他的杯子里斟满了酒,朝他微微一笑,缓缓退下。
作为陪客的商人介绍着桌子上的珍馐,仿佛每一道菜都价值千金。
玉七尝了尝桌上的鱼,还没有牛肉汤做的好吃。
他放下筷子:“我听说,江南生意做的最大的商户姓花。”
顾东树立即接话:“您真是消息灵通,花家的确是我们这的大户,只是他们家的人素来低调,不爱出风头,不过人品贵重,最是重信,因此我们都爱跟花家打交道。我家的铺子,就是租赁的花家产业。”
方应看:“你想见花家的人?”
玉七摇头:“不。”
系统:【花家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害他们。】
薛沉:【我当然知道,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没有靠山,他们家这么多钱,不会被别人惦记吗?】
系统:【可能全都拿来买地了?】
薛沉:【地也会被人惦记啊。你知不知道,朱勔他爹就一直强占土地?还有把良田报成荒地,强行用很低的价格买下来,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
系统:【那花家是怎么做到的啊?】
薛沉:【有机会查一查。】
画舫在湖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玉七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方应看无法从他的神态中判断出他的喜恶,就这么在水里呆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靠岸。
玉七回去睡了一觉,直到下午才醒来。
他重新把易容整理了一下,依然保持着云鹤烟的装扮,拿着鱼牌来到了应奉局。
朱勔离开苏州后,应奉局就交给了他手底下的官员接管。
他们知道玉七是太平王府的人,对他很恭敬,玉七的吩咐全部都有回应,但是一点落实的意思都没有。
系统:【我现在知道方应看为什么不找他们了。】
薛沉:【烦死了,本体应该快到京城了,过会儿就去刺杀朱勔。】
系统:【啊?本体去刺杀?】
薛沉:【怎么可能,大绵才是专业的!】
玉七冷着脸回到方应看这边。
方应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碰壁,特意备好了茶水,等他回来以后,主动安慰道:“派系不同,朱勔一定不会放过手中的利益,我们不必与他硬碰硬,昨日见的那些人,足够将事情办好了。”
玉七冷漠地没有说话。
方应看:“云兄生气了?”
玉七伪装成云鹤烟的时候,报的就是云鹤烟的名字。方应看不喜欢“方应辞”这个假名,对“云鹤烟”倒是接受良好。
玉七:“我何必为了这些人生气?顾东树的石头买好了吗?”
方应看:“已经在路上了,最晚明天下午送到。”
玉七点了点头。
方应看正想离开,突然见到黑衣男人拿起了剑。
他的手指修长,看起来很有力量,拿着剑的姿势赏心悦目,似乎是个极其厉害的剑客。
玉七拔出剑,向方应看倾身,在他迷茫的眼神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拿着剑靠近,轻轻地一划,方应看的手臂上便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线。
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玉七凑上前,在方应看震惊的眼神下舔了舔。
薛沉:【同样是血味,小七嘴里的血,完全比不上大绵口中本体的味道。这个一点都不香!】
系统:【完全没有必要演的这么真实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敷衍吗?】
薛沉:【快乐之道!该敷衍的时候敷衍,不该敷衍的时候全都演出来!】
系统:【……】
什么快乐之道,明明是变态之道!!
玉七受不了这个味道,舔了一下后,立刻回头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吐在了旁边的痰盂里。
他眉头轻皱:“你很难喝。”
方应看:“你这是在做什么?”
玉七没有解释的意思,甩掉剑上的血,收剑入鞘,丢下茫然震惊的方应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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