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他换了一辆新的轮椅,看起来很轻巧,但是更加精致了。
宫九的视线略过谢珩身下的轮椅:“听闻这辆轮椅,是一位神秘男子送给你的礼物。”
谢珩看了他一眼,脱掉了厚厚的披风,推着轮椅过来烤火。
薛沉:【我就说吧,青檀从谢珩那边走过去,肯定能引导我弟找到路。】
系统:【厉害,你真的很了解他。】
宫九:“那个人是谁?”
胡生疑惑地看着宫九,似乎在奇怪,九公子为何不记得那人了。
宫九观察到了胡生的反应,心中有数。
他让胡生离开,坐在旁边的榻上,和轮椅上的青年平视。
谢珩:“坐了很久,腰酸疼得厉害,你帮我揉一揉吧。”
宫九抱起谢珩,让他趴在榻上,帮他揉好了腰腹,又给他按摩腿部。
等谢珩全身都暖了起来,他才淡淡地说:“他是个很神秘的人,易容术极其高超,每次易容成谁,便以谁自居,从不轻易透露自己的姓名,更很少有人见识过他的真容。”
宫九:“他是怎么和大哥相识的?”
谢珩:“从无名岛回来后,薛公子在码头上遇到了他。那时他易容成了小孩,被几个乞丐为难,薛公子出手帮了他。他行事没有顾忌,心性也不似常人,跟着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便分开了。我自认为,跟他算不得什么朋友,他却以朋友自居,还送了我如此贵重的礼物。”
他扫了眼旁边的轮椅。
宫九:“他也是我大哥的朋友?”
谢珩:“薛公子性情温和,他和薛公子最为要好。”
宫九:“你还知道什么?”
谢珩怔了怔,轻声说:“他没有感情。”
宫九:“没有感情?”
谢珩:“他无法体会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就算你再怎么得罪他,他都不会记恨。就算对他再好,在他心中,和路边的一块石头都没有分别。”
宫九很难想象,那个对着大哥委屈哭泣的人,竟是这样一个人。
宫九:“既然如此,他为何给你送礼物?”
谢珩:“或许是因为孤独吧。”
正是因为无法体会感情,所以才想要拥有。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依然和常人不同。
宫九大概明白了那是个怎样的人。
他问:“你们如何称呼他?”
谢珩:“小七。”
宫九:“多谢。”
打听清楚了小七的事情,宫九从谢珩这里离开。
他知道自己不认路,可是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僧人实在让他耿耿于怀。
在遇到那个人后,他就找到了路,会不会从此都会好了起来,再也不会迷路了?
宫九没有从屋顶上返回王府,而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做出了判断。
他沿着小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他有些丧气,正准备回去,没想到又看到了那位白衣僧人。
那个人提着一盏红色的灯笼,漫步在月色下。
他的骨相很好,即便没有头发,依然看起来温柔俊秀,仿佛一朵昙花,有一种脆弱的恬淡美好。
僧人看到他,微笑着打招呼:“又见面了。”
宫九:“你为何会在此地?”
僧人:“赏月。”
宫九:“赏月?”
“夜色如水,月色柔美,正是赏月的好时间。”僧人行了个佛礼,“相见即是有缘,小僧粗通书画,想将此景写入画中,不知施主是否愿意?”
宫九:“随你。”
僧人:“多谢。”
宫九:“你叫什么名字?”
僧人:“小僧青檀。”
系统:【同步率涨了3%。】
薛沉:【做骗子真的太好了,只要对着不同的人说出这四个字,同步率就能涨。】
系统:【是啊,跟白捡的一样。】
把新拿到的3个技能点加到了[轻功]上,青檀眉眼柔和,静静地望着宫九。
宫九:“你上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青檀:“便是施主想的那个意思。”
宫九:“你说我作孽太多?”
青檀:“施主果真聪慧。”
宫九:“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神佛,更没有因果报应。更何况,善恶本就是人来定下的,我所作之恶,你又如何知道,对其他人来说不是善事?”
青檀:“施主说的是。”
宫九:“你不反驳?”
青檀:“法无定法,这世间的道理,本就如施主所说。只是有一点,施主错了。”
宫九:“什么?”
青檀:“菩提般若之智,世人皆有。佛便是人,开悟既可成佛。”
宫九:“何为开悟?”
青檀:“空。”
宫九:“何为空?”
青檀:“空观智慧,清净为空。”
宫九:“如何清净?”
青檀:“明心见性。”
宫九:“你又怎知,我的性,不是我现在的样子?”
青檀笑了笑。
宫九:“你笑什么?”
青檀:“我笑世人皆苦,却不愿放下。”
宫九:“你觉得我很痛苦?”
青檀:“非为痛苦,而是执着。”
这句话触动到了宫九的内心。
他刚和谢珩相识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谢珩同样活得痛苦,并不算深入。
青檀的话虽然简单,却直接揭开了他的内心。
他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执着。
可是他却不能放弃。
宫九的态度谦恭了些:“敢问大师,我该怎么办?”
青檀叹息:“回头是岸。”
宫九:“我已回不了头了,如若放下这份执着,我又该怎么活下去?”
青檀:“终有一日,施主会想明白的。”
青檀朝他行了一礼,提着灯笼缓缓而去。
薛沉:【同步率同步率!】
系统:【哇,增加了12%。】
薛沉:【给我加[书法]和[绘画]。】
系统将这两个技能提升到了满级。
系统:【你竟然还懂佛法?】
薛沉:【我生病时看的那些书,可不是白看的。这种程度应该够忽悠我弟了吧?】
系统:【够了够了,再忽悠下去,你弟就该出家了。】
薛沉:【我都没出家,他出什么家?】
这个时代想要出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要有关系才行。青檀压根没考虑过给自己弄身份度牒之类的东西,他住在客栈,买了些笔墨纸砚,没事就画画,画完拿出去卖。
这次和宫九在夜色下相遇,也是他计算好的。
回来之后,他便拿出了石青、藤黄、朱砂、赭石等颜色,以水调匀,配完色后已经想明白了构图,挥笔按了下去,一蹴而就,画出了大致的模样。
接下来就是等水晾干,再涂第二遍颜色。
用了两个多时辰画完一幅画,青檀把画放到旁边晾着,回床上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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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太平王肯松口,多亏了你。你和王府大公子的私交不错,如今他家大公子病着,你也该去探望一下,过会儿我给你写张条子,你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挑上几件,亲自送到太平王府上。”童贯道。
柳仪煊点了点头,他拿出纸笔:大军何时出征?
童贯心情不错,他笑着说:“至少要等调拨完粮草才能动兵,否则几十万人在前线等着那一口吃的,就算没被金人打死,也该饿死了。”
柳仪煊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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