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他尽量避开人,不引人注意地来到皇城附近,找了一处地方躲避。
原飞霜那边还在遵循人设,坚持尽量不杀人的原则,干的都是搜集情报和传递消息的活。
太平王回到垂拱殿,与赵佶对答了几句,隐瞒了部分真相,将外面的动向讲明。
垂拱殿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赵佶觉得这件事很快就能查明真相,不再焦虑,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他腹中饥饿,命人传膳,温和地说:“不知不觉就到这个时候了,两位卿家留下来陪朕用过午膳再去查案吧,也不急这一会儿。”
于是诸葛正我和太平王便跟着他一起去吃饭。
他俩都不是蔡京那样的宠臣,平时借着职务的便利,经常能见到赵佶,但是一般都是聊工作,私交其实很一般,就算留在宫里吃饭也很客套,一点都不快乐。
太平王挂念着儿子,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和诸葛正我若有所思的模样相比,倒是没什么违和感。
两人都心不在焉,味同嚼蜡地用完饭,相继告退离开了。
太平王担心他现在离开会发现宫中的不妥之处,影响到儿子的计划,于是和诸葛正我一道走,打算一旦诸葛正我有异常,就立刻把他制住,务必不能放任他泄露消息。
快到大庆门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人尖利地喊了一声“护驾!”,接着巡逻的禁军向着北边跑去。
太平王和诸葛正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诧。
诸葛正我喊住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回侯爷,似乎是有贼人行刺。”
都喊护驾了,谁还不知道是有人行刺?
诸葛正我不止是太傅掌管六部,他还是紫禁城的御林军总教头、圣上的第一侍卫,虽然他的工作范围太大,办公场所设在了宫外,不怎么在皇帝跟前,但是赵佶的安危,确实是他负责的。
诸葛正我道:“官家如何了?”
“卑职也不清楚,只是听人喊了一声,正要前去救驾。”
“罢了,我亲自去看看。”诸葛正我看向太平王,“王爷也一起过去吧。”
先帝在位时,诸葛正我虽然伙同凤郁岗等人谋反,但是计划并未来得及实施,先帝就驾崩了。继任的皇帝初期也曾锐意革新,给了他一些幻想,但是后来以实际行动证明,他这个皇帝当得比先帝还烂。
可惜当时诸葛正我正忙着习武、跟自己的同门内斗,还陷入了感情纠葛中,等他把心思放在朝堂,蔡京等人的势力已经很大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除掉朝中异党,再考虑大位,现在蔡京已经死了……
诸葛正我不动声色地说:“咱们这才离开多久,官家怎会突然遇刺?莫非是内贼?”
太平王摇了摇头,“走吧。”
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是蠢人,必然不会简单直白地行刺赵佶。发生这样的事,太平王立即猜到,宫九打算借着这场骚动掩盖真实意图,反而放心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太平王才知道,他们走了以后,赵佶立刻去了延福宫,在路上遇到了刺客。
延福宫是帝后游乐的场所,刚开始占地面积不大,赵佶继位后觉得它太小,这些年不断地扩建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延福宫幽静舒适,殿、台、亭、阁众多,赵佶闲着没事就在那边玩,想找他的行踪并不算太难。
过去这么多年才有人行刺,也是很难得了。
太平王和诸葛正我表面焦急,实则心思各异,匆忙来到延福宫,诸葛正我道:“官家呢?”
梁师成含泪道:“官家叫人给挟持了!禁军已经追过去了,只是那贼人武功十分高强,速度极快,怕是很难追上。”
诸葛正我:“他们往哪边去了?”
梁师成道:“往西边走的,想来是准备从丽泽门硬闯出去。”
诸葛正我便朝着丽泽门去了。
太平王拍拍梁师成的肩膀,略作安抚,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威压:“梁公公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陛下若是遭遇不测,梁公公难辞其咎啊。你可有看清贼人的模样?”
梁师成脸色煞白。
那人掳走官家时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样貌,他面容冷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衣翩然,屁股上带了个灰色的脚印,正是太平王的世子!
因为太平王是众所周知的肱股之臣,他的世子前途光明,谁知道为什么想不开,突然绑架皇帝?
正因为这件事太过离谱,而且宫九以前进宫都会穿符合身份的服饰,很少着白衣进来,宫人们看清是他,反而不敢认了。所以在传话时没有提到薛涟的姓名,只是以刺客、贼人等词汇代替。
梁师成本以为太平王不清楚此事,还想偷偷给他递话,提醒一句,给他卖个好,哪知世子的举动是太平王授意的!
梁师成沉默片刻,“那人的轻功太好,我并未看清他的样貌,只是宫中守卫众多,总有人看清楚了,王爷不妨问问其他人。”
太平王点了点头,“且等着吧。”
宫九把人打晕,蒙住他的脸,一路挟持着出宫。
这人是原飞霜从赵佶身边的宦官里挑选的,身材和赵佶相差不多,换上衣服后几乎没有区别,轻易蒙骗过了禁军。
他怕后面的追兵跟丢,还特意放慢速度,一路来到城门口,寻找原飞霜口中那个过来接应的人。
“这里。”一个黑衣人蒙面人从宫墙后面走出来,接过了他手中的“赵佶”,“衣服没收到?”
宫九阴沉着脸:“收到了。”
黑衣人:“怎么不换下来?”
宫九觉得他很不识趣,是他不想更换吗?还不是没有找到机会。他不悦道:“追兵要来了,还不快走?”
黑衣人轻笑一声:“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可以趁此机会率兵入宫了。”
刺客只有他一个人,抓捕他的禁军也才二三十个,现在宫门大开,的确很容易突破。
宫九突然意识到,这个黑衣人的几句话,很有可能不是他自己要说的,而是他的兄长提前叮嘱的。
再回想黑衣人那句不识趣的话,宫九不觉得厌烦了,反而心里暖暖的。他的声线稍稍和缓,“我会找机会换下衣服,告诉他,这边一切都好,不必太过担心。”
黑衣人看了他两眼。
宫九突然觉得这人的眼睛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青檀?”
黑衣人点头:“走了。”
禁军已经追了上来。
青檀毫不费力地将穿着赵佶衣服的人扛上肩膀,用比宫九更快的速度逃离了。
宫九没有在此地久留,他立刻去了大军那边。
禁军首领犹豫了一下,派人传信汇报赵佶的去向,同时兵分两路,一路追赶青檀,另一边抓捕宫九。
青檀和宫九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就算是诸葛正我亲自来,都未必能抓得住他们,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的小兵?
禁军首领自己也对结果不抱期望,只是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做是另一回事,至少论罪的时候,不至于被罚得太重。
青檀带着人迅速躲到了偏僻的地方,他直接拧断了对方的脖子,一把火烧掉了尸体,确定衣物完全烧尽,才起身离去。
第227章
西门吹雪等了很久,天都快黑了,仍不见宫九回来,薛沉也被人喊走,不知去了哪里。
薛沉本想找来太平王的客卿过来陪客,被西门吹雪拒绝了。
他宁愿独自坐在这里擦肩,也不想面对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人。
西门吹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想离开这里,薛沉从外面回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他歉意地说,顿了顿,略显迟疑道,“外面出了些事情,舍弟怕是要迟些回家。你若无事,不妨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不……”
“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如何相识的,是因为剑术吗?”薛沉略显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又温和地说,“涟儿的自幼习武,最擅长用剑。他天资卓绝,人也勤勉,想来在外面也该有所成就。”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你弟根本不认识他?】
薛沉:【怎么可能。】
谈到感兴趣的领域,西门吹雪多了些耐心,同时有些奇怪。
他虽不曾与薛涟比剑,但也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剑气极强,绝不是等闲之辈,可是在亲眼见到他之前,江湖上竟没有丝毫有关他的传闻。
就算是朝廷中的人,只要武功高强,都会有很大的名气。
例如诸葛正我、方应看等人。
就算不以武功显著,仅靠权势,也能做到天下皆知,就像蔡京、太平王他们。
身居高位者,若与下位者毫无往来,只能说明他的权势是空中楼阁,虚无不实,迟早会有倒塌的那日。
太平王世子的剑意盎然,却籍籍无名,本身就是件怪事,更何况他还有个如此声名显赫的父亲,再这般低调,那就只能是有意为之了。
西门吹雪对薛涟的私事不感兴趣,但是在听到薛沉的诉说后,难免不去琢磨薛涟的剑道。
他们两个人,只看表面何其相似,深究才知截然不同。
薛沉:“请。”
西门吹雪迟疑了一下。
他和王府世子只能算交心,并无实质上的往来,还没有到在他家用饭的程度。更何况他本人不在家中,就算他的兄长与他样貌一致,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薛沉指着外面的院子:“涟儿总在那里练剑。七岁那年,父亲本想给他在后面的园子里建处校场,用来跑马练剑,却被他拒绝了。”
系统:【真的吗?】
薛沉:【假的,我编的。】
系统:【……】多亏问了一句,差点就信了。
西门吹雪:“为何?”
薛沉微笑:“他说‘外物太多,只会约束我的心神,反而束手束脚,倒不如就地取材,随时都能修行’。”
西门吹雪沉吟片刻,眼眸愈发明亮,“不错!”
薛沉带着他往前院走,“你这次来,是要同他比剑,还是论道?”
“二者兼有。”
薛沉默然。
这个反应超乎西门吹雪的预料,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不,没什么。”薛沉像是刚从回忆中回过神,用略带唏嘘的语气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剑了。”
薛沉:【上次拿剑还是上次。】
系统:【他不是早就进入“无剑之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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