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方应看心下茫然。
他早已不是裴锐的对手,那毒也没能下到他的身上,就算现在杀到裴锐面前,又有什么用?
明明一开始是他占尽先机,事情为何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第38章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陆小凤有些沉不住气,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小侯爷身边的人换了一批生面孔,看他们的模样气势,似乎是从军中调派过来的。
方应看直接告病,闭门不出,拒绝任何人拜见。
陆小凤心里有了数,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相比起陆小凤,裴锐一点都不关心方应看的处境,那晚的刺杀完全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少年担任了太平王随身近卫的职位,领到了朱红官袍和新的佩刀,每日清晨到太平王那里去当值,傍晚才会回来。
陆小凤偶尔看到太平王的车驾前往军中,少年冷着脸跟在车边,与其他侍卫一起小跑随行。或许是他身上的气势太盛,其余人默契地离他远了些,明显的格格不入,裴锐一无所觉,如往常一般安静寡言。
陆小凤心中蓦然冒出几分心酸,很想让他辞去这个差事,做个潇洒自在的江湖刀客。
入夜后,裴锐下了值,回到住处,脱下衣服丢到一旁,正准备打水洗漱,陆小凤从外面进来了。
陆小凤:“小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裴锐:“太平王管饭。”
陆小凤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想到自己提前给裴锐准备的饭菜,心中升起几分攀比心:“他的好吃,还是我的好吃?”
裴锐:“你的!”
薛沉:【我爹真没吃独食啊,他这个王爷做的也太质朴了。】
系统:【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薛沉:【再看看,说不定是平时吃的简单,隔几天还会有加餐。】
系统:【……】
你也太执着了。
陆小凤赢过了太平王,心下得意,但是没多久,他又替这个小朋友感到心酸了:“既然太平王给的饭菜不好吃,以后回来吃?”
裴锐摇头。
陆小凤:“你喜欢做这种事情?”
他其实更想问裴锐,身为已经在江湖中闯荡出名气的顶尖高手,跑去给人当侍卫,随时听人差遣,不觉得尊严受辱吗?
这话要是直接说出来,那就太不客气了,就算裴锐反应比常人慢了些,应该也会觉得伤心难过吧。
裴锐:“喜欢。”
陆小凤:“你不觉得无聊?”
裴锐摇头。
马甲相当于挂机,他可以分出更多精力到另外两个身份那里,谢珩的解药研究已经有了进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研制出来。
陆小凤吞吞吐吐,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好直接说出口。
系统胡乱猜测:【他是不是也想当太平王的侍卫,想得到你的举荐?】
薛沉:【这个脑洞很好,符合裴锐的设定,抄了。】
系统:【???】
符合智障的设定?它又被骂啦!
裴锐歪了歪头:“你要是也想做王爷的随身亲卫,我可以帮你举荐。”
陆小凤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愿被这些事束缚。”
裴锐指了指旁边刚脱下来的官服:“看到它的颜色了吗?”
陆小凤:“很艳丽的红色。”
裴锐:“王爷说那是四品官的形制,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跟知州的品级是一样的。你真的不想做吗?”
陆小凤放心了:“看来太平王对你还算不错……不过我真的不想入朝,就算再高的官,我也不想做,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跟我聊一聊,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再不济我也有几个当官的朋友,总能帮得到你。”
裴锐默默地摇头。
陆小凤就当他听懂了,关心了朋友几句,没再打扰他休息,告辞离去。
系统:【我怎么感觉陆小凤很关心你,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裴锐一边洗脸,一边跟系统聊天:【他让我警惕职场霸凌。】
系统:【你不霸凌别人就很不错了,陆小凤也不想想你的武力值,真是鬼迷心窍,过来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薛沉:【这次夸的不错,很有水平。】
系统:【谁夸你了?我没有!】
薛沉:【就有就有。】
裴锐体格很好,工作一整天也不觉得劳累,躺在床上,被子一盖,和另外两个马甲一起,安心踏实地入睡。
-
太平王虽然管住了方应看,却管不住金国那边。
金人见方应看失联,又让人过来,想重新跟他建立联络,被太平王提前布置下的人手当场抓住。
这个人竟是平阳府县衙里面的差役,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衙门当差已经有十几年,任谁都想不到,他早已被金人收买。
太平王抓住细作后,连府衙都没过,直接拉到后面的院子那里一通打,撬开了他的嘴巴。
奸细招供,太平王亲自过来审问。
随侍搬着座椅过来,放在了距离犯人三丈远的青砖小径上,太平王气势威严,入座后凝视着犯人:“你叫什么?”
犯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头发散乱,遮住了半张脸,跪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我叫齐润,在襄陵县县衙当差,距今已经近十年了。”
太平王:“你何时开始为金国做事?”
齐润激动地说:“王爷!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金国人!若我早知此事,在他们第一次找上来的时候就回绝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太平王身边那人冷冷道:“王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少说废话。”
裴锐安静地站在一旁,低敛眼眸,似乎在沉思。
齐润说:“是三年前的五月初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正是端午节,我那日休沐,带着孩子去赶庙会,遇到一个卖粽子的小贩,做的粽子芳香四溢,就跟他买了几个。
“没想到他竟不小心漏掉了三两银子,就落在包裹粽子的布袋里。我看得很清楚,但是贪图这些小钱,没有提醒他。谁知道下市之后,他竟主动找上了我,跟我要钱。我自然不能承认,他却话锋一转,跟我套起了近乎,告诉我有个来钱快的大生意,每做成一笔,就能拿到五十两银子。”
太平王不为所动,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齐润说:“他让我留意府衙内发生的所有大事小情,让我将每日见闻写下来交给他。我照做后,果真拿到了五十两纹银。他又告诉我说,不止是襄陵县衙,其他州府衙门的案子,军中每日操练的时辰、人员来往,都可以告诉他,每件事拿到的赏钱,少则二两,多则十余两……”
太平王一把将茶杯丢出去,砸在齐润面前,摔得粉碎。
齐润身体抖了抖,闭上嘴,不敢再说。
太平王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军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齐润:“我是个襄陵的差役,不了解禁军……”
裴锐:“他在说谎。”
太平王看向身侧的红衣亲卫:“小裴,你继续说。”
裴锐靠的是直觉,还有薛沉自身的头脑,裴锐的人设必不可能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地分析。
裴锐重复:“他在说谎。”
太平王见他也说不出什么,使了个眼色,让亲信拿着棍棒上前,淡淡地说:“你是现在招,还是受过刑之后再招?”
齐润看到那条手臂粗的棒子就心底打颤,他刚才可是挨了好几下,后背都要打烂了,连忙说道:“我招,我招!”
那条棒子暂且收起。
齐润说:“我贪图那些钱财,便找来了些闲汉,让他们帮忙盯梢……”
这些官府的差役每日为官府做事,同时也和下面的人打交道,算是底层百姓和上层阶级的承接者。
与他们接触最多的是那些地痞无赖、流氓闲汉,正如奔上梁山前的宋江一样,在江湖上有自己的名号,能使唤得动别人帮他做事。
太平王听到他的话,脸色更为阴沉。
这个齐润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透露出去的虽都是些细枝末节,三年过去,层层对照,恐怕整个平阳府的底细都被人给摸光了!
齐润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一一招供,书隶在旁记录,太平王偶尔看一眼裴锐,见少年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知道齐润应该没有说谎,稍微安心了些。
招揽裴锐来到自己身边,是他到平阳后做的最正确的事!
这孩子虽目盲,却听觉灵敏,还有非同一般的直觉,不止武功高强,行动与常人无异,还能分辨出来犯人有没有说谎,就算没有证据,直接当场点破,足以击溃对方的心态,套出实情。
要是他早些遇到裴锐,得省多少心思?
齐润说完以前做过的事情,开始交代和方应看的始末。
其实他跟方应看完全不相识,是一直以来跟他传信的那个人,又指派了任务,让他代为转交一些东西,齐润只要把东西放在指定的位置,自会有人过来取。
他和取东西的人从未见过,直到方应看被闭门谢客,几次交易都没有出现,金国那边才发现不对,让他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润这才知道,跟自己来往的那位竟是赫赫有名的神通侯。
他为了攀附权贵,没有让手下那些小喽啰代自己过来,而是亲自登门拜访,谁知被抓了个正着,直接带过来受刑了。
太平王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行礼告退,带了一队人转身离去。
裴锐猜那人是去搜查方应看住的地方了。
太平王道:“此人通敌叛国,致使我军多次交战失利,实在罪大恶极。襄陵知县糊涂昏庸,三年来竟一无所觉,姑息养奸,暂夺他的职务,襄陵县全权交由平阳州府代为管理。齐润罪大恶极,关进大牢,听候处置。”
“是。”
说完太平王起身离去,裴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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