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个糊涂
被托尼这么一问，对方装出来的颤抖变成了真的颤抖。
对方似乎在害怕，他是在害怕谁，总不能是在害怕自己，真要害怕早就害怕了，也不至于现在才害怕。
不过这倒是有点奇怪，明明对方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一个人，可就算是在自己能够轻易让对方生不如死的时候，对方也始终不曾害怕过。
在面对托尼的时候，对方永远那么有恃无恐，要不是托尼很清楚最后胜利的人是自己，恐怕还要以为对方是在伪装失败呢。
但是真的很奇怪啊，也很让人好奇。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人？”
托尼清楚要怎么才能刺激到对方：“也对，像你这样的人，确实是应该多多心怀敬畏，这样才能活得久。”
“你什么都不知道！”奥巴代的情绪很是激动，但是在说出更多信息之前，他却及时止住了。
他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托尼：“你根本不知道你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敌人，那可不是你能够凭借着钱财与小聪明打败的存在。”
对方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看起来不像是骗人。
恐怖的敌人？
托尼的敌人有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但能够被称为恐怖的，实话实话，一个都没有。
奥巴代连自己都不怕，他会称呼什么样的人为恐怖？
难不成是这个直播间的幕后之人，托尼是见过对方的，他们甚至有过交谈，他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为敌人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跟钢铁侠一模一样的长相，还是自己正在研究的……
想到自己来之前正在做的实验，托尼不由心中一紧，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会变成自己的敌人倒并不令人惊讶。
可是他明明将保密措施做的那么好，除了他自己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如果能够知道这个，那么他知不知道……
托尼紧盯着奥巴代，不，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了，万一对方是通过类似读心术的能力知道这些的呢，万一对方就在暗中听着呢，万一奥巴代就是对方派来诈自己的呢。
“你知道的倒是多。”托尼半点不尊老爱幼的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被托尼这样拎着，奥巴代脸色瞬间涨红，倒不是因为羞窘，而是领子卡住脖子导致的呼吸不畅以及供血受阻。
这样像是只狗一样被对方拎着，奥巴代本该是倍感屈辱的，但是他涨红的脸上，是一双志得意满的眼睛。
“你着急了，你害怕了！”他得意的模样，好像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终身奋斗的目的就是如此。
这幅模样真的很扭曲，也真的很疯狂。
托尼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他是真的很好奇对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又或者说他的阅读理解能力是怎么支撑着他成为集团高层的，难不成老头子还会给人走后门吗？
反正托尼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得出他害怕这个结论来的。
“如果这是你转移话题的手段，我只能说这真的非常愚蠢。”托尼可没空跟对方玩什么顾左右而言他的戏码。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呼吸不畅，奥巴代的喘息声非常粗重，像极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噶过去的重病患者。
有着这样的喘息，他的笑声也不免带上了几份怪异：“你想知道，我偏不让你知道。”
“你永远都不会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就这样在惶恐不安中迎接死亡，才是你这样的人应有的下场。”
“我这样的人？”托尼松开手任由对方摔倒在地上，“这话听着怪有意思的，你说我这样的人，这算不算是东方所说的五十步笑百步啊。”
不过准确点说，应该是百步笑五十步才对。
眼看着在奥巴代这里是什么都无法知道了，托尼也懒得再搭理对方。
“快滚吧，在我没有想要杀你之前。”
奥巴代从地上站起来，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托尼望着对方的背影，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是什么地方呢？
奥巴代刚刚离开的模样，是不是有些过于冷静了，一点也不符合之前的激烈啊。
而且对方看起来知道这么多，他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会进入直播间呢，看对方那狼狈的样子也不像是被特殊照顾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待在直播间里面，可外面的实验还在继续，如果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这……
托尼第一个反省自己的过度自信，明明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他怎么就笃定了自己不会来到这里呢。
现在倒好，这不就将自己给玩进来了。
自己实验室里的秘密没人发现还好，这一旦有人发现了，那可不是小事啊。
而且自己当初的保护措施做的怎么样来着，万一实验失败出现了事故，自己不在的情况下，智能系统应该是可以解决的……吧？
第176章 6号的嫉妒
托尼遇见了跟自己的号码相邻的3号, 史蒂夫跟2号遇到的也是号码相邻者。
是跟史蒂夫的5号相邻的6号。
对方原本走的跌跌撞撞、步履阑珊，可是在看到史蒂夫跟2号之后，哪怕隔着一段距离, 也能看出对方好像瞬间就有了力气。
对方也不是单向赶来, 史蒂夫跟2号也在往对方所在的方向赶去, 算是双向奔赴了。
直到距离对方还有10米左右的时候，史蒂夫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这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光头, 他的右手似乎少了几根手指。
不是那种受伤砍去的，而是好像天生就没有。
2号顺着史蒂夫的目光看了过去, 虽然看的没有史蒂夫那么清楚, 但又走近一些也是能够看到的。
出于一种礼貌性的害怕语言会伤害到对方的顾虑，他凑到史蒂夫身边小声说道：“这应该是过题或者答错题后被扣除的。”
史蒂夫听说过这个，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被“扣除”后的模样。
看起来好像是凭空消失, 也许不用承受那种刀噼斧砍的疼痛，可就这样从健全之人变成了残疾, 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别人剥夺。
不是天灾人祸，又是天灾人祸。
凭什么！
对方似乎在为捡回一条命感到庆幸，为遇到超级英雄感到安心，活像是已经被这些直播间给pua成功了。
不，不能说像是，他们就是被直播间给pua了。
甚至他们这些突然出现的超级英雄，似乎也成为了直播间pua大众的一部分。
从无人生还的大乱斗，到有了时间间隔、有了人数限定，甚至有了一定的存活率, 再到超级英雄出现，存活率瞬间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一步步的对比下来, 妈呀，我们现在好幸福啊！
可这算是哪门子的幸福啊，谁家的幸福是这样鲜血淋漓的。
可就看2号跟6号的模样，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被pua成功了。
直播间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从心理上侵/蚀一个世界？
侵/蚀成功之后呢，是要将这个世界吞食入腹，还是将这个世界的生命变作自己的傀儡？
不算上被冰冻的日子，史蒂夫不长的生命中遇到了数不清的敌人，这种攻克心理的尤其恶毒。
作为健全人的史蒂夫满心沉重，失去了健全身体的6号在看到史蒂夫，用不确定的眼神在史蒂夫那里得到确定之后，似乎已经高兴地要手舞足蹈了。
他问出了跟2号类似的问题：“我能活着出去对吗，我能活着回家对吗，对吗！”
史蒂夫没有说什么竭尽所能一类的话语，对方需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他只是斩钉截铁的说：“会！”
得到保证的6号先是一愣，接着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起来，他哭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混杂着脸上的脏污，简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死里逃生，哭已经残缺不全的身体，还是哭自己终于遇到了超级英雄，但为什么没有更早一些遇到……
6号一边哭一边前言不搭后语的嘟囔着：“我是个笨蛋，我记不清楚总统的名字，记不清楚各种事情的时间，我分不清楚国旗到底该是什么样子……我打不过那些怪物，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一个笨蛋，为什么要选，嗝，选我啊……我不想死了啊……”
他的模样实在称不上是好看，他的残缺也无声证实着他的愚蠢，但就是这样的6号，却比超级英雄得到了直播间外更多人的共鸣。
2号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可他能够做对那么多的选择题，那些总统的名字，那么长一连串的中间名，密密麻麻的字母堆积在一起，只是几个小小的不同，就算是专门研究的人，都不一定可以答对。
但是他做对了。
那些国旗的区别，不过是几毫米的小小区别，打眼看起来甚至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他选对了。
那些……
2号这样的普通人，去掉依赖超级英雄这一部分，他的表现让好多人都快要觉得自己不认识普通人了。
但是6号，他真的是普通人啊，做不对题，打不过怪，会在直播间里狼狈不堪、鲜血淋漓。
可这不正是超级英雄们出现之前，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在直播间里面的真实模样吗。
2号这个普通人，看起来好像很软弱无能，但实在让人没有一点代入感。
之前也许是身边的都是聪明人，史蒂夫还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份不同，但是当真正的普通人出现，2号的不普通就变得那样显眼。
史蒂夫并没有说什么，就像是2号之前也没多说什么一样。
人家只说了自己是普通人，或许人家就是那样认为的，或许人家是自谦，你总不能因为对方跟真的普通人比起来区别太大，就说什么吧。
在宣泄了一番情绪之后，也许是有了支撑，6号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他是又渴又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也许是寻找超级英雄的信念吧，等找到超级英雄就没事了，最开始发现自己进入直播间，6号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后来他答错了第一道题，很幸运的地方在于，他只是失去了自己的两根头发，或许是因为失去的实在是太少，他完全没有当回事。
后来遇到一道题，他选择了不答，然后他失去了自己全部的头发，变成了一个光头，永远长不出头发来的光头。
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不就是头发吗，他可以买假发，而且光头比秃子可好看多了。
第三道题，他终于做对了，他得到了一瓶水。
水啊，这可是生命之源。
当时他瞬间就对能够找到超级英雄充满信心，然而那瓶水似乎耗尽了他的好运，在遇到史蒂夫之前，他又经历了4道题，3道放弃，让他失去了自己的3根手指，1道答错，让他失去了自己的两根肋骨。
也幸好那些失去都是不带痛苦的，不然恐怕他会被生生疼死。
失去第一根手指的时候，再次告诉自己，找到超级英雄就没事了，然后是失去第二根、第三根，以及两根肋骨，他的水已经喝完了，找到超级英雄似乎成为了一种执念，支撑着他的身体一直前进。
但是就算如此，他走的也实在不算快，毕竟三天的时间，他却只走出了一共7道题。
寻找超英的执念支撑着他前行，对于可能会惩罚他的题目的恐惧又在拖慢着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