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个糊涂
她当然不是要查看对方的记忆，她只是想要查看一下对方身上是否有什么魔法痕迹。
布鲁斯点了点头，在对方的魔法拂过他身体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瞬间。
这跟信不信任没有关系，只能说在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之后，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存在。
检测过后，扎塔娜皱眉：“好像确实存在别的力量，但我不确定是来自别人，还是你身上的那些小道具，又或许可能是以前的一些战斗遗留下来的……”
这股力量太过微弱，所以带来了无数的可能性与不确定。
比起自己身上的情况，布鲁斯现在更想知道克拉克失踪后可能遭遇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他们开始了各自的查探。
布鲁斯收集到了几股特别的能量波动，其中一股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非常熟悉，非常熟悉。
刺客联盟，他的“老朋友”，他们可真是从不缺席，就是不知道这次参与其中的是塔利亚，还是雷霄古。
收集完能量之后，布鲁斯停在了克拉克这些天停留的地方，从地面的痕迹跟灰尘的情况来看，失踪的这些天，克拉克似乎处于一个一动不动的昏迷状态。
昏迷不可怕，但可怕的是昏迷背后代表的东西。
布鲁斯可不觉得有人千辛万苦将超人绑架，是为了让对方昏迷不醒十好几天。
扎塔娜的发现证明了布鲁斯的想法没错：“这里有一个混淆魔法，还有一个跟记忆有关的魔法，但是它太精密了，我短时间内无法完成解析。”
甚至就算是长时间，解析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这一点跟她的能力无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伟大的数学家，不照样还有解不出来的公式与猜想吗。
第105章 是谁毁了他
第五天一早, 小布鲁斯睁开眼睛的时间，跟太阳出现的时间，近乎同步。
跟昨天早上一样, 克拉克不知所踪。
有了昨天的经验, 小布鲁斯应该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去找食物了。
但是……
小布鲁斯看着自己四周的蛇, 这就是轻信别人的代价吗，将自己陷入蛇群的包围中。
这个包围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你看不到有哪个方位可以作为突破的薄弱点, 因为密密麻麻的蛇群让你根本看不到薄弱点。
对这种爬行动物心理加生理上的不适，让小布鲁斯本就不强的战斗力再打一个折扣。
说真的, 他从没想象过这个。
曾经他以为托马斯的小宠物就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但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它们颈部鼓起，对着小布鲁斯吞吐着蛇信, 这是攻击的前兆。
这一点不令人意外，毕竟它们围着小布鲁斯, 总不会因为想给他跳个舞。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可真是太不体面了。
那些身上带着鲜艳花纹，密密麻麻有序排列的蛇，因为数量过多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小布鲁斯近乎僵硬的站在那里，像是认命一般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抗，那似乎跟徒劳挣扎没什么区别，那么安静等死似乎相比较前者更加体面一点。
他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生命的渴望，但却好像独独缺少了一点面对不可战胜敌人的勇敢。
很多人总觉得超级英雄有着与生俱来的品质, 哪怕他们的同位体不是超级英雄，他们也应该拥有这个。
可实际上, 很少有什么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看起来什么都无法将他打倒的蝙蝠侠，幼年也曾恐惧过蝙蝠。
从来没有与生俱来的勇敢，有的只是战胜了恐惧的生命。
如果给小布鲁斯足够多的时间，也许他会失败，也许他会成功，但他没有时间了。
蛇群密集，但它们的攻击却不是一拥而上，
第一个朝着小布鲁斯咬过来的，是一条红色底色黑色花纹的蛇，又或者是黑色底色红色花纹，谁知道呢。
小布鲁斯本以为自己就这样站着等死，毕竟他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至于克拉克，克拉克如果真的还好，他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
小布鲁斯做好了死亡降临的准备，他完全放弃了反抗，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完全放弃了反抗。
疼痛并没有降临，不是蛇毒中带着麻醉成分，也不是蛇的攻击错了方向，而是小布鲁斯躲开了。
很难说这一刻支配他的是什么，也许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这个闪避似乎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条又一条的蛇朝着小布鲁斯咬来，它们有的足够长，所以只要站起身子就足够了，有的比较短，则是弹跳着攻击的，还有的是飞的……
小布鲁斯并没有躲开所有攻击的那种敏捷身手，身上的毯子在充当铠甲帮他挡住一部分攻击后，又被他当做武器四处甩动。
虽然毯子过于柔软，但它足够长，至少在这个情况下，比那些不到一米的武器更适合充当武器。
哪怕小布鲁斯用上了自己最大的速度与力气，但总有漏毯之蛇，小布鲁斯不知道自己被咬了几口，但奇迹一般，他竟然真的逃出了那密密麻麻的包围圈。
也许只有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机械的跑着，好像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完全是求生的本能在支配着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布鲁斯鲜血淋漓的躺在沙漠中，也许是某条蛇的毒液中带有麻醉成分吧，他身上的伤口跟砂砾亲密接触着，但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些蛇仅从花纹看就知道肯定很毒，按理来说但凡被咬上一口，现在早就应该狗带了。
但是他被咬了很多口，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小布鲁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蝙蝠侠都不一定有这个玩意。
应该是某种规则吧，所以这些伤口带来的不是死亡，而应该是血量的下降。
很可惜，这里没有另一个可以告诉他数据板的情况，但根据自己的感受推测，往好里想，应该是60以上，40以下，往坏里想的话，应该是40以下，20以上。
经历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战斗，只看结果的话，他活着逃出来了，似乎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他还有什么呢，原本被毯子包裹着的武器全都丢在了原地，毯子被蛇群的毒液废掉了，现在除了他一直揣在怀里的地图，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但有地图就足够了，小布鲁斯拿出地图想看看克拉克的情况。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代表克拉克的红点，此刻跟代表终点的星星重合了，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就是终点。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代表着自己在终点要面对的敌人之一，可能就有对方。
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战胜一个超人呢？
与悲观想法同时存在的，还有不服输。
“我刚刚不还从绝对的死境中逃生了吗？”
有一个乐观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但紧接着，就是另一个悲观的声音。
“如果是超人，他绝对不会称刚刚的情况为死境。”
……
两个不同的声音吵得小布鲁斯头疼，他觉得实在没必要争执这个，毕竟他能不能活着走到终点还不一定呢。
就比如说现在，他随时可能因为血量降到20以下，然后在此一睡不醒。
小布鲁斯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他真的好困啊。
现在他手里一件最简单的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走完接下来的路。
也许他应该放弃，就躺在这里，闭上自己的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往好里想，这总比死在蛇堆里好。
放弃总是比坚持容易一点的，小布鲁斯这样告诉自己，反正托马斯不也说过吗：“我的男孩，如果你不想继续，那就说‘no’，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强/迫一位威利。”
一想到这个，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坚强，好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的气球，“噗”的就要扁了。
托马斯是一个什么都打不倒的人，但他从未将这份坚强教给小布鲁斯。
是因为爱吗？
小布鲁斯不知道，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就好像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无所不能的uncle，此刻在直播间外是如何的后悔万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向不敢对托马斯说“no”的父亲，此刻竟然抓着对方的领子，声嘶力竭的模样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
布鲁斯从禁闭室里出来了，那里并没有上锁，他会在里面，一方面是想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另一方面……
也许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托马斯。
又或者说，他从来不会反抗托马斯。
说不清楚是因为爱，还是一种埋在骨子里的威慑与恐惧，他就是无法反抗托马斯。
他们之间是兄弟，但也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
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未想过反抗对方，哪怕想过，也绝对不曾付诸实践过。
但是不管是看到小布鲁斯被蛇群围攻，还是看到对方此刻有些涣散的眼神，作为一名父亲，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愤怒或者爱，让他冲破了来自托马斯强/权/威/压的束缚。
“现在你满意了吧，看看你教出来的小布鲁斯，你将一个本可光芒四溢的孩子，教成了一个废物！”
对于弟弟的质问，托马斯沉默以对，他该说什么，说自己也是好意？
也许就像布鲁斯说的那样，他的教育毁了一个孩子，又或者说，他的傲慢与自负，才是导致小布鲁斯变成这样的原因。
小布鲁斯还小的时候，他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他的字典中好像从来都没有放弃，他总是那样坚持，坚持到好像撞了南墙，他也只会再撞一次，而不是回头。
是托马斯教会了对方放弃。
就好像小布鲁斯怕蛇，他或许是有能力战胜这种恐惧的，但托马斯直接让蛇远离了他的生活，也让小布鲁斯失去了战胜恐惧的机会。
这份教导里面并不存在什么恶意，它甚至完全出自纯然的、充满善意的爱。
托马斯有着跟小布鲁斯一样的坚持，所以他明白这种坚持有的时候代表着怎样的辛苦。
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绝对不是密密麻麻的将他保护妥帖，而是要让他有面对风雨的能力。
托马斯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认为那些人会这样说，是因为他们没有将一个人保护妥帖的能力。
他自信的认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他自信自己可以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