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葡露萄
靠,您才是真的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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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罗没能从他这边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算龙舌兰说她和贝姐关系不错也不一定真就可以随便说,何况他确实不知道啥……啊突然又想起另一个对贝姐相当好奇的同事,那个不知道拿没拿到代号的东翼。
而阿玛罗又刚巧说什么龙舌兰的工作明后天就能结束,他这边忙过今天就收工了,可以一起回去。
无助且随上司出差的早矢仕凛表示柔弱。
大概是屋里过于安静了,自娱自乐的小乌鸦终于分出注意力给他,扑棱棱飞来桌上,开始野蛮踩踏稿纸。
早矢仕颇有些紧张,非常担心琴酒一个看它不顺眼就掏枪把它嘣了。
阿玛罗倒是态度还行,伸手在它面前试探,挨啄的前一瞬撤回,然后又去摸它的爪子,像和它玩游戏一样逗了半天,直到听到它张嘴汪了一声才出现失误,被乌鸦的爪子踩了一下。
“怎么还会狗叫?”
捂住了脸的早矢仕:“……我教的。”
“是你主动狗叫然后它来学你?”
……确实。
他沉默不语,阿玛罗却笑了一下:“你很有童心。”
苏格兰也这么说。
“这样你和科恩应该也能处得来,那家伙看上去沉默寡言,其实心思蛮细腻的。”
是这样吗?
“虽然说搭档做任务最好是能力互补,不过思维方式上有共通点也很重要吧,不然对不上电波总觉得很费劲。像你和龙舌兰就不太行。”
确实,确实,太不行了,完全揣测不到对方在想什么,龙舌兰拼命给他打电话,他则和龙舌兰握手。
琴酒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却依旧随便:“你什么时候改改这个见谁都要凑搭档的恶习?”
“什么叫恶习。”阿玛罗瞥他一眼,“我这叫希望人才都能在合适的位置上发挥作用,伏特加不也是我推荐给你的吗?你敢说他不好用?”
琴酒啧了一声,竟然真的不反驳。
阿玛罗这听起来好像人事啊——早矢仕凛呆滞地想着,听到阿玛罗的下一句时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贝尔摩德当初会看中你也有电波对上的关系。你好像并不知道?”
他在阿玛罗的含笑注视里迟钝地摇了摇头。
“她说当时听到你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造物主没有悲悯’。”
早矢仕凛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解释:“她应该误会了。我是无神论者。”
“这样,那还真是……巧合。”
什么意思?
他直觉地意识到这话题有点怪,但一下子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皱了下眉。
实话讲他差点以为阿玛罗在乱讲——因为一时没能想起来自己有说过那句话——好赖对他而言沉默总是优先于张口反驳,他在这点缓冲时间里可算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是和H私下嘀咕而已,他还以为那算是个安全空间,完全没察觉有被人听到。
而且,他说的造物主指的是故事的作者啊,那个一手构建了整个世界,笔下角色的死生悲欢都只是垒成剧情的砖石的作者。
如果要说是“祂”不会垂怜于特定的人,那可能还真有点和贝姐的想法一致。
但这太难解释了,他还是选择继续闭嘴。
之后的闲谈似乎正常了很多。
阿玛罗提了一些酒侍聊天室即将上线的新内容,也鼓励他多多发言,和其他的亲切同事们唠唠——虽然她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活像“你们快弄点八卦给我看看”——甚至简单讲了和今夜任务有关的东西,这位实际上掌控着一家报社的总编早已安排好了连环相扣的报道。
她还给早矢仕凛推了个网址,说是组织搭的、普通人和组织成员都可以用的委托平台,还说什么平时如果闲也可以接点私活干干。
早矢仕凛低头一瞧。
好,是那个他被佩蒂席拉钓上的平台,真有意思,真是让他很难不怀疑一周目时一无所知的H“无意间”找到这个平台根本就是又一场钓鱼。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现在又不可能改变什么。
他收拢思绪,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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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恩果然是细腻又利索,远程沟通很顺利,带回来的八音盒也很不错,他搁下之后点点头就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基安蒂。
不过这就不在早矢仕凛的关心范围内了。
他确认过时间,脱了外套往扶手一搭,撸起袖子即刻开工。
机械式的八音盒能提供的乐曲量确实有限,但机芯运转于是乐声随之响起,被设计得颇有些神似俄罗斯彩蛋的八音盒在底座上缓慢地顺时针转动,上下之间的小小装饰们则反向旋转,揭开上盖才能看到的微微发亮的微缩钟塔,表面甚至做成了天文钟。
这种秩序的集合、精确的美感——至少早矢仕凛很喜欢,且有想事后自己买一个带回大阪。
依据尺寸印出额外的细小装饰贴在外侧,合适的震颤就算很微弱也足够令它们剥落;内里勾上的细线会在发条转过几圈之后才开始干扰簧片,没什么别的用,只是让乐曲缺几个音符,多少算营造点诡异感;至于粘在内壁的C4,当然不是致死量,特地调整的位置和形状会让这只漂亮的八音盒被炸碎的时候往特定的方向跳去。
至少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可以避免生理上的伤害。
心理上就很抱歉了。
中途阿狗有跳来跳去,他面无表情地接连说了“走边去”“不可以碰”“可消停点吧”,也不晓得它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怎么,反正工作还算顺利,没有什么干扰项惹他生气。
工房里的材料真的有够丰富,机器也比学校里的好,早矢仕凛基本收工、开始做清理时才有空想买这么多机器得花多少钱、平时又是谁在用。
想通通拉走。
想想而已。
他无声叹气,终于想起被工作状态的自己冷落了的阿狗,一扭头就瞧见它正站在某张椅子背后,鸟喙的方向……是琴酒垂落的头发。
早矢仕凛顿时清醒了,以对于阿宅来说稍有些失常的速度闪现在阿狗边上,一把把它捞进怀里,然后以更快地速度离开了琴酒的背后禁区。
——迟早有一天被这只乌鸦玩死。
他松出一口气,听到阿玛罗的笑声时下意识循声去看。后者摆了摆手,问他:“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啊?原来不都是发钱吗?还带自己选的?
他颇有些茫然,而阿玛罗继续道:“当然只是常规计算报酬也可以,不过要点别的会比较有意思吧?”
“……比如?”他愣愣反问。
“比如想要的稀有物品,枪啦工具啦,你看起来对这些会感兴趣。就这一次机会哦。”
早矢仕凛逐渐兴趣高涨,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柯尔特蟒蛇!”说完才又迟疑起来,“……可以吗?”
阿玛罗嘶了一声,屈指敲了敲额角:“这款停产蛮久了吧,基地是没有,不过——”
“啊不用真的给我,能量一下数据就行,我可以自己做个模——”
“琴酒好像有收藏。”
阿玛罗大喘气的后半句这才出来,早矢仕凛直接噎住,之后的话音非常遵从内心的意志,是干脆利落的“我还是选钱吧”。
未发一言的琴酒斜瞥了又开始笑的阿玛罗一眼。
第55章
近距离欣赏乃至拥有一把柯尔特蟒蛇的梦想是破灭了,但早矢仕凛得到了职能上司友情赞助的组织特色长风衣,用以遮蔽他虽然称不上破破烂烂,但实在有碍市容的上下衣。
然而阿玛罗这次并没有贴心到把风衣拿来或者引他往储藏室走,只是在在线给他发了这一小片区域的地图,并标注出包括离开时的行进路线。
早矢仕凛得知自己要独自前往时的表情可以说是标准的难以置信,简直像遭遇了背叛,不过他很快收住了,意识到自己是被打发走了,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凝重地搂着作为罪魁祸首的阿狗出了门。
工房里于是只剩下两位代号成员。
阿玛罗脸上的笑意在他离开之后终于淡下,她偏头去看起身掸袖口、似乎马上就要离开的琴酒,问:“你的意见呢?”
“朗姆想多了。”
“是啊……贝尔摩德就算要派人刺探也不会选这样的人。”
阿玛罗叹着气,后半句的话音却突然转向了讽刺。
“恐怕是那个老家伙心里有鬼,所以才防这防那的吧?Boss怎么忍得下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身戾气,表现给下属看的温和荡然无存,对Boss似乎也称不上多尊重,琴酒却只随口道:“你倒是照旧烦他。”
“谁让几年前他出的大纰漏是我在善后呢?明明是他的问题却连累我挨训,一想到他就烦。”她冷笑起来,“他的下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报销倒是很会打,累计的修车费快和你这么些年的保养费差不多了。”
琴酒的话音没有停顿,只是撇开了自己的保时捷保养费不提。
“贝尔摩德打报销的时候你倒什么都不说。”
“那毕竟花的不是我的钱,就是管账的小朋友会找我抱怨而已。”
“你把手下的人护太紧了。”
“我的酒侍们可都是宝贵的人才诶!”她眨了眨眼。
“今天这个也算?”
“他有你没发现的特长。你以为贝尔摩德为什么要带走他?当然不会因为那一句话。”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开口时稍稍放轻了声音。
“她绝对是动了杀心,那句合她心意的话只能说是让这个可怜家伙暂时活下来了。嘻,总之很特别,何况他的创作确实有意思。就算没有这些,光是留着他能膈应到那个老东西我也很高兴。啊要不然我也去挖个厉害的情报员回来吧,省得总看那家伙作威作福。最近好像是有个新的情报屋相当活跃诶。阿琴啊,你觉得怎么样?”
琴酒的耐心终于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宣布告罄,这位在休假中被拽来看戏(虽然阿玛罗起初是真的想让他配合拍照)的无情男人连一句告别也不留,径自转身走了。
“嘁,真不可爱。”
她撑着脸目送对方离开,而后重新把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
接下来安排谁去惹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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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矢仕凛在似乎是衣帽间的地方翻出一件也许合身的风衣之后举着它凝固了几秒,而后才迟缓地往身上套,收完束带又凝固了几秒,才小声嘀咕起“我现在一定看起来很蠢”。
虽然他总觉得脑袋上缺了个帽子,但他也不好意思再讨个搭的,而长风衣的遮蔽效果确实不错,被抓坏的地方全被藏住了,此刻乖乖落回他肩上的阿狗也没再弄坏它。
往室外走的路还算顺利,毕竟他是只要有地图指引就不会迷路的类型,路上也只有一次遇见别的人,他也没留意对方,目不斜视地越过去了,绷紧的精神直到真的踏回外界才略微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