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盐兔
横沟重悟将这些交代完毕后,又开始讲述其他情况:“出于某些原因,目前我们能收集到目击者证词只有这些,其他的……还需要各位帮忙一起想想办法。”
那叠证词正是从无权无势的工作人员们以及仅有的几个身份不明的乘客口中掏出来的。
虽然大多数都不太配合,但无所谓,他们有的是办法逐个击破,倒也没花多少时间。但真正的大头并不在这些人身上,而在于那些下了游轮后早早回去的“贵客”们。
他们有的是资产过人的大富商,有的是位高权重的政|治家,出海的目的又不纯,随便爆出去都是个丑闻……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让他们配合,无疑是难上加难的事。
反正横沟重悟对此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指望在场的诸多同僚了。
已经知道游轮上宾客身份的诸多警察不用他继续说,也明白了这个某些原因指的是什么,年纪大、城府深一些的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变,年轻气盛一些的则多少露出了些情绪。
这份情绪在看到完整的笔录后,变得尤为明显。
“我们核对了所有登船人员的名单,确认有3人冒充他人身份上了游轮,被发现后,给出的登船理由也有些牵强和可疑。”
上面开始播放幻灯片。
“安德鲁卡迈尔,以梁田森茂的身份混上了游轮,据说是为了调查岛上的事,但没有说明他是如何知道岛上的情况的。另外,还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其实是跟踪议员池田安狩发现的游轮。”
画面上切出了一些安德鲁卡迈尔跟踪池田安狩车子的监控照片。
“虽然他有不在场证人,但事实上,有不少人死亡的方式都是可以提前设好,并不需要本人在场。所以我们认为他依旧存在很大的嫌疑。”
“上原荘司,自称是一名侦探,据说是接了委托,希望他确认委托人的丈夫到底有没有出|轨,他同样‘借用’了他人的身份混上的游轮,我们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把没有登记的枪,其中有两枚子弹不知去向。”
“吉冈麻耶,自称是名记者,据说收到了线报,知道游轮上会有大新闻,所以通过某种途径拿到了一张邀请卡,不过我们调查过了,他并没有记者从业证。”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是我们根据医生、护士对受害者状态的复述,以及其他目击者们口供初步筛查出来的,有充分作案条件的人员名单,包括暂时失踪的人员。”
之所以包括,是他们不确定这名凶手,或这些凶手有没有借着“遇难”的名义提前逃离。当然,也不排除凶手(们)在最后的爆炸和沉船中一起遇难了* 。
上面很快出现一长串的名字,大多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诸如:大冈宽忍、松山来未、横尾那加……江川涉等。
“不过这些只是我们初步圈定的范围,更多的还需要大家一起继续调查。”
比如那些被害者的社会关系,凶手与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等等,这些明显交由被害者们所属地的辖区去调查更方便、也更全面。
“至于那座岛屿……”横沟重悟看向了在场的众人,“由于它不属于我们境内,已经向上提出交涉与申请,尚在等待调查许可。”
这部分所需要提交的资料极多,又涉及其他国家,预计花费的时间就会比较长,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在这期间岛上相关的证据会不会已经被处理干净。
只是他们显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场的几名公安将在纸上记录了些什么,没有出声。
将所有情报都分享过,又互相确认了彼此的任务,这场会议就暂时结束了。
众人很快投入了全面的调查中。
“警部,我们调查了这些人的社会关系,发现有几个人有明显的作案嫌疑。”伊达航带着刚查到的几份资料,快步走入目暮警部当前的办公室。
“快说说!”
“这几个人,曾经与宾客发生过冲突,或者应该说,曾经被找过茬,因此只能被调去了其他位置,工资变得很低。”
“还有这个人,我们调查了他的家庭情况,发现他原本是长野县的人,他有个弟弟于4年前失踪,失踪时10岁,之后他父母受不了打击,先后去世,只剩他一个人,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他弟弟的行踪。
但在半年前,他忽然停止了寻找的动作,之后他迁入了东京,进入了这家游轮公司,这次是因为原本的那名乘务员摔倒断了腿,他因表现优异,才顶替了对方登上了游轮。”
伊达航目光炯炯:“我们询问了他过往的同事、同学们,大家都说他性格很冷静、沉稳,做事很缜密。”
很符合他们对犯罪嫌疑人的侧写。
当然,因为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凶手,他们也只是将这一条作为参考。
目暮警部来了精神,看向那档案最上方那张青年俊秀的照片,以及旁边的一行字——
江川涉。
第12章 这坑哥的队友 琴酒心里苦
“江川涉。”
同一时间,长野县警察当前办公的场所,也有人正在念叨这个名字。
说话的人是个长相斯文、容貌俊气的黑发男人,他有着一双与苏格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眸子,两人的容貌也有七八分相似。
他的名字是诸伏高明。
此刻,他正盯着这个资料上的名字陷入沉思。
“哦?你也觉得这个人很可疑?”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诸伏高明习以为常地毒舌了两句:“这不难看出来吧。”
“确实。”大和敢助也没有在意幼驯染的吐槽,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就习惯了彼此的性格,“不过我们没有证据。”
诸伏高明没有回答。
确实,这个江川涉虽然可疑,但也只是可疑而已,他们不但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痕迹和证据,反而看到了他帮助别人获救的证词。
“凶手的目标很显然是那些经常去岛上的人,他或者他们认为这群人是罪人,那些无辜的人,除非是特别不幸的,都没有受到牵连。”
比如那三个取代别人上船的人;比如医生和护士,以及那几名乐手与演员……
“爱憎分明。”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也可能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
“那另外一些同样是常客,却没有被杀害的人,你怎么看?”
“也许是来不及,也或许……”诸伏高明没有说下去,大和敢助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简单对视一眼,就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比起怀疑和猜测,他们显然更喜欢拟定计划后直接行动。找不到凶手,那跟着那群幸存者,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
作为目击者和幸存者,江川涉、卡迈尔等人在警察那边做完该做的检定和笔录后,当日就被放了回去。
他们虽然有些人在警方眼中有嫌疑,但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警方也不能扣留他们太久,他们也没有对他们进行扣留。
扣留就意味着他们的态度,表示他们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在不确认凶手是谁、有几个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种态度极易打草惊蛇,让人藏得更深。
所以他们这次选择将人放走,并暗中对他们进行密切监视。
并不知情的一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安德鲁卡迈尔很快驱车返回了东京,他回到住所后只洗了个澡,之后就在房间里休息、用餐,其余的什么也没干,更没有试图联系赤井先生。
一方面他需要休息;另一方面,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需要消化消化。
身心疲惫的他并没有察觉住所外面有一个人正在暗中盯梢。
另一边,被深度怀疑的江川涉同样回到了自己在东京的住所。
半年前他就从老家的老宅迁到了这里,老宅很好,曾经充满了他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弟弟失踪,他父母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先后去世。
那个家只剩下他一个,冷冰冰。
他以前是不敢回去,生怕被那些美好的回忆击中,让如今的他更显狼狈与孤独。
现在的他同样不敢回去,他觉得自己如今满身鲜血,不能回去,也无法回去了。
他进入了浴室,开始淋浴。
水从花洒里喷洒出来,冲在他身上。
二月的天气依旧很冷。
水温也很冷。
很冷,很冷。
凉意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江川涉却没有动,任由水花洒在他头上、身上。
他的眼神同样很冷。
这温度再冷,又怎么冷得过他亲眼看到岛上一切时的心冷。
他的弟弟,他当时才10岁的弟弟,那个可爱又爱笑的孩子,当年就是被人卖到了这里,度过了无比漫长的半年时光,最终被折磨而死。
而他这个哥哥……他这个无能的哥哥,直到去年才知道这件事。
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如果当时他跟着弟弟一起出门就好了。
如果当时他能立刻找到弟弟就好了。
哪怕当初被带走的人是他,也好过是弟弟啊……
黑暗在他曾经明亮又温暖的琥珀色瞳孔中浮现,又逐渐扭曲。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脸上最后一点真实的表情也在得知弟弟惨死后消失了,但他的心底却充斥着恨意与杀意。
这个世间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人,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这股恨意。
池田安狩,伊东麻贵……
这些玩弄过他弟弟、并导致他死亡的畜生们该死,他们也确实死了。
可惜,他一个人能力有限,不然他绝对不会选择这种让他们痛快死去的方法。
但没关系,他会将这些手段留给其余的畜生们——那些把他弟弟弄到那个魔窟的畜生。
他要活着,他还得继续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亲手送那些畜生下地狱。
冷冷的水继续冲刷着他的躯体,似乎在冲刷着他浑身四溢的负面情绪。
要冷静。
不能暴露自己。
那人和他背后的那位大人说了,只要他不主动暴露自己,自己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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