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盐兔
想吐。
头好痛!
降谷零是在一阵阵的恶心感中清醒的,在意识清醒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朝着床侧翻了过去,一阵干呕。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但那股恶心感依旧没有压下去。
他这是……怎么了?
他是要死了吗?
降谷零茫茫然地睁眼,只片刻他又重新闭上了眼,只因睁开眼睛后,那种晕眩和恶心感更强烈了。
他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到底有没有昏睡过去,他只知道,那股不适终于没那么强烈了,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适应了,还是真的消退了。
他依旧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动作。
眼前是一片黑暗,但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他隐隐能看出自己是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但除了他以外,这里没有其他人。
管家爷爷呢?
爷爷呢?
他为什么在这里?
降谷零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样的房间?
等等,之前好像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
强烈的剧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不停地翻搅,让他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重新蜷缩回了床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不知不觉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和衣服,让他的后背一阵湿冷。
好、奇怪。
在他停止思考后,疼痛就消失了分,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思考一样。
降谷零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睁着一双失神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前面的某个点。
他明明应该记得很多事,但是疼痛不让他回忆。
但是不回忆的话,很多事不就要忘记了吗?
他年幼却不傻,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不记得睡醒前的事,明明记得却不能回忆的过往,这件事不是很奇怪吗?
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想让他遗忘掉过去?
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让人如愿!
他忍着疼痛,在被单下面用手指一笔一划地用力划拉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降谷零
降谷正晃
降谷……
在小小的降谷零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并忍着疼痛一笔一划努力记着名字时,外面的人正隔着单向观察窗盯着他的所有举动,逐一做着记录。
[项目名称:人体记忆提取与转换
实验体代号:0号
当前生理年龄:6岁30天
首次实验年龄:6岁
当前健康状态:健康
当前实验阶段:T0阶段
实验内容:进行了第一轮记忆提取,阻碍实验体回忆……
实验结果:
……
记录人:宫野二七]
他盯着里面蜷缩着的人,在实验结果后面写上了:意志坚定,建议进行第二轮实验。
*
随着这份记录与这个建议,6岁的降谷零被再三推进了那间实验室,直到确认他对亲人的情感完全转移到了他们这些实验员身上,最深的那份感情锚定到了boss身上,又确保他无法回忆起过去,才逐渐停止了实验。
等他获得有限的活动空间,进入漫长的观察期时,距离他被带到这个实验室已经过去2个多月了。
刚刚被抽过血的降谷零穿着拘束服,站在单薄的单人床上,趴着小小的窗户,渴望地看着外面,期盼那几道熟悉的身影经过。
比起2个月前,他如今瘦的惊人,只有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让他看起来仿佛没有那么瘦,但实际上,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几乎是皮包骨——不是形容词,而是字面意义。
虽然没有对他的人格进行抹杀和调整,但2个多月的空间限制,以及实验人员的冷漠以待,让他的性格变得沉寂了许多。原本明亮的紫灰色眼眸中,只剩下稀碎的光芒。
小小的脑袋趴在那里,等了许久、许久,也没有等来自己熟悉的人。
他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
*
大半年后,降谷零终于被获准可以自由活动,仅限在这个楼层。
被压抑了许久的他起初还有些不可置信,但经过他再三试探,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后,他开始了四处探索。
随着有限的自由,他的性格逐渐恢复了开朗。
只是,在他的身后,永远有记录人员跟着,对他的状态、表现、心理进行着时时的评估,最后汇成完整的报告,递到乌丸莲耶面前。
*
“你受伤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降谷零耳边响起,他抬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眸,黑色长发的女孩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手腕上的伤,不等他回答,对方已经一把抓住了他没有受伤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诶?
降谷零眨巴着眼,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女孩,有些疑惑在这个楼层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
出于好奇,他顺从地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拽着他一路小跑向前,最后来到了一间实验室。
原来是这里!
之前就偷听到这里会有新的研究员要来,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原来是今天来啊!
而且竟然还带着小孩一起来的。
降谷零睁大眼睛,新奇地打量着他们。
“妈妈!有个哥哥受伤了!”人还没到,小女孩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实验室里。
降谷零越发觉得新奇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栋实验大楼里从来有过这样欢快的声音,唯一的小孩就是他了,不过大家都很冷漠,就算看到他,目光不是冷淡,就是带着某种奇异的怜悯。
这是他第一个在这里见到如此活泼的人。
“明美,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吗?”明明是带着斥责的话语,听起来依旧带着几分温柔。
从未听过这样温柔声音的降谷零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就是……妈妈吗?
他的妈妈是不是也是长这样的?
有着一头与他相同的浅金色长发,有着面前这个女人一样相似的温柔嗓音。
妈妈……
妈妈……
降谷零的头又有些痛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是因为想到了妈妈吗?
“这位哥哥受伤了!妈妈!”宫野明美拉着降谷零向前,却发现有些拉不动了,她疑惑地转头,发现他嘴唇变得有些苍白,不禁更紧张了,“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在外向来沉默的宫野艾莲娜听出了女儿声音中的焦急,医生的本能让她看了过去,在看清他的状态后,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又很快松开。
“明美,去帮妈妈把医药箱拿过来。”
“好!”小姑娘哒哒哒就跑了进去,又很快抱着不大的药箱返回。
一只手轻轻朝他伸来:“我帮你包扎一下?”
语气温和,不强势,不冰冷。
那是降谷零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他试探性地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被对方轻轻抓住。
对方轻柔地在他的手上动作着。
没有怜悯,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有动作温柔的消毒、擦药。
“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生病最忌讳的就是隐瞒不说。”
末了,她随口交代了一句。
降谷零抿了抿唇:“零。”
“?”
对上对方疑惑的视线,他小声但坚定道:“我叫零,你可以叫我零。”
“那我叫你零哥哥!”旁边看着妈妈帮他擦药,一直龇牙咧嘴,仿佛感同身受的宫野明美听到这句话,顿时笑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叫明美,宫野明美。”
“……你好。”
*
隔着一段距离,有人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实验体0号对宫野艾莲娜博士有高度好感,建议将其锚定为母亲,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记录人代号: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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