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茂山
他打开草莓盒,低声说:“我知道。”
女实习生有些疑惑地“啊”了一声,又见他指尖抚摸过草莓,然后蹭破了草莓的表皮,红色的汁水粘在了指尖。他手指修长,手背处的节骨凹陷下去,上面浅青色的血管,指尖挂着点红色的汁水,女实习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色情感。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斯缪开车,他西装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纪浔有些懒散地靠在座位上,一只手搭在车沿上,目光寡淡地看着窗外。
车子开过地下隧道,光影快速地掠过,纪浔微微侧头,说道:“草莓很甜。”
沈斯缪僵了一下,用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猛的向前倾,他却感觉心抛了出去,然后又重重地落地。
纪浔看着前面,淡定自若地说:“隧道不能停车。”
那颗落地的心又回到了胸膛,以不正常的速度,砰砰乱跳。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隧道的光影又快速的变化起来,他按下了车窗,晚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头发。
晚上洗完澡之后,沈斯缪依旧在书房处理着繁琐的工作,他回房间的时候,纪浔已经睡了。他躺上床,滚到了纪浔身旁,搂住了他的腰。
纪浔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趟过了黑色的河流,又到了逼仄的房间,窄小的窗户,全是儿童的怪叫声。画面又变成了快速移动的车子,下来他望着高高的铁门,站在那里久久的发呆,铜黄色的漆已经掉了,上面还有锈渣。他一回头,就看见铁门后面,一个女孩怯生生地朝他看。
他感觉到了有人在拍他的脸,着急地叫道:“纪浔,醒醒。”
他猛的睁开眼,对上了沈斯缪担忧的脸。
他粗喘了几口气,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斯缪看着纪浔紧锁的眉头,把他搂进了怀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眉心,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慢慢的安抚着他。
第二天纪浔就感冒了,沈斯缪叫他请假在家,纪浔摇了摇脑袋说用不着。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还没有缓和,沈斯缪听了他的话冷着一张脸。
坐车的时候,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们两个坐在后面,沈斯缪脸色不好地看着外面,纪浔靠在座椅上睡觉。
这一天,沈斯缪的心就是悬起来的,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走出办公室,绕到办公区去的长廊上去看看,见纪浔精神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又心疼又气愤。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回家,纪浔就开始发烧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沈斯缪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帮他打了点滴。
晚上不敢睡觉,怕他半夜又烧了起来。
索性把纪浔半抱在怀里,他头靠在床头柜上假寐了一会,然后又醒来摸摸了纪浔的额头。
纪浔的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干燥,冷俊瘦削的脸庞有着平时难以见到的脆弱。沈斯缪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慢慢地抚摸,说道:“我如果是君王,肯定是会灭国的那种。”他看着纪浔的脸说:“会为了博你一笑,而烽火戏诸侯。”
纪浔的感冒总共折腾了三天,请了三天的假,沈斯缪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两人依旧没什么话说,他还在为纪浔不爱惜自己身体而生气。
沈斯缪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裙,晃晃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有些低血糖。
他看见纪浔站在厨房里,脸色苍白,削瘦又高挺,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
纪浔本来就瘦,生了一场病感觉又瘦了不少。沈斯缪盯着他拿水杯的手,看着他凸出的手腕骨,又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纪浔抬了一下眼皮,视线相对,漆黑的眼眸凝视着他。
沈斯缪感觉那双眼睛里有一团雾,眼底覆着阴影,叫人看不清。
纪浔把玻璃杯送到嘴边,缓慢地喝水,喉结微微滚动着。
沈斯缪朝他走近,从旁边拿过一个杯子,接了一杯热水。
纪浔把杯子放到了水池里,微微弓着腰,清洗着手里的杯子,低哑地咳嗽了一声。
沈回过头去看他,又垂着眼没有说话。
纪浔把清洗干净的杯子放到了架子上。他侧身面向沈斯缪,瘦削的脸有些苍白,手臂随意地搭在料理台上,他说:“过来。”
沈斯缪走近,几乎快和他贴在一起。
纪浔视线,缓慢地扫过他。
沈斯缪最终还是上前抱住了他,纪浔手臂撑在料理台上,另一只垂在一侧,没有回抱他,就这么任他抱着。
沈斯缪松开手想走。
纪浔一把拉过沈斯缪,抱住了他。他把下巴搭在沈斯缪肩膀上,沈斯缪心猛的漏了一拍,瞳孔收缩了一下。
纪浔的声音低哑,他说:“可以和我说话了吗?”
沈斯缪轻轻地:“嗯”了一下。
纪浔轻笑,从胸膛传出来,带着轻微的震动,他说道:“让我靠靠。”
作者说:纪浔发烧,不常见的示弱能把妙妙蛊死。
第27章
沈斯缪只因为纪浔短短地一句“可以和我说话了吗?”接连几天积在心里的烦闷都一扫而空。
中午他订了滋补的餐食,他把菜品摆好,叫道:“可以来吃饭了。”
没有人应,沈斯缪只好走到卧室去叫他,推开门没有看见人,他闻到一丝很浅的烟味,抬脚朝阳台走去。
烟味逐渐变浓,辛辣又苦涩。
入眼就看见了纪浔。
他背靠在铁栏杆上,手肘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手腕向下垂着,嘴里咬着一根烟,穿着一件竖领的黑色夹克,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了一点锁骨。
沈斯缪闻着烟味皱了一下眉:“你感冒还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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