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再三斯
袁玉兰咬着嘴唇,脸色渐渐变了,眉梢眼角拉拢下来,眼睛里是强忍的不耐烦和怒气。
肖鸣夜却微微提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这才是他这个妹妹本来的样子。
钟意秋尴尬的都站不住了,挪了两步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意秋,你去张医生那儿给我拿点膏药,我腰疼的不行了”义叔及时的救了他的场。
“好,我现在就去”钟意秋迫不及待的回答。
“你跟他说我用的就行,他知道是哪个”义叔又交代他。
“好——”钟意秋这几秒钟的功夫已经奔到后院了。
肖鸣夜对他的家人隐隐的有敌意,听了刚才袁玉兰说的原委,对他后爹和他妈有敌意还算正常,为什么对他妹妹也这样,袁玉兰是他亲妹妹,而且长的漂亮,性格又温顺。
钟意秋边走边想,心里感叹,哎!真复杂啊!
从后院转到前面,医务室半开着门,不知道有没有人,钟意秋往里瞅了一眼,天快黑了,屋里不开灯,啥也看不清。
钟意秋敲了敲门。
“来了——”张医生的声音传出来。
钟意秋退后半步,听脚步声到了门口。
“钟老师啊,进来——”张医生开门招呼。
“张医生好”钟意秋进去,跟着他说,“义叔说腰疼,要……刘老师?”
蓝色的帘子后走出个女人,是三年级的数学老师刘青红,钟意秋听过她的课。
“钟老师,拿药啊……”刘青红打招呼,却低着头不看他。
钟意秋说:“是,义叔腰疼来拿膏药”,他看刘青红神色不太好,又接着问,“身体不舒服?”
张医生为了拿药,开了柜子上方的电灯,昏黄的光洒满了屋子。
刘青红从后面走过来,捂着左边的脸,笑了下说,“牙疼,来看看。”
她说话声音小又没有起伏,钟意秋第一次听她的课时就差点睡着。
“我看完先走了”,刘青红留着一头长头发,平时都编成一根粗黑的大辫子,今天低低的扎了个马尾,她捋了一下头发和钟意秋说。
“好,天黑了,小心”钟意秋在她错身出门时抬头嘱咐,却看到她捂在手掌下的脸是乌青的。
不知道是不是天黑没看清。
晚上吃了饭,钟意秋在房间帮义叔贴膏药,闲聊时和他说了在医务室遇见的事儿。
义叔听了,脸闷在枕头里骂了一句,“肯定是她狗日的男人又她打了!”
第一次听见义叔骂脏话,钟意秋惊讶,“谁打她?”
“她男人”义叔回答,长出了一口大气接着跟钟意秋交代,“这个事儿吧,方圆周近的人都知道,和你说了你也留个心眼,以后见到了别冒失的去问她。”
钟意秋不服气,“谁冒失了!”
义叔笑着嗤他,“别打岔!”
“青红啊,性格弱,胆子小,谁知道命更不好,嫁了这么个男人,狗脾气爆起来就打老婆”义叔语带愤慨的说。
“没有人管吗?家里人也不阻止他?”钟意秋诧异。
“夫妻打架,男人打老婆,这算是人家家里的事儿,别人没办法管”义叔回答,贴好了膏药坐起来穿衣服,“而且在农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拉架也就只是那一时,过后该打还是打。”
“经常打,刘老师为什么不离开他?”话说出口,钟意秋就觉得自己可能又幼稚了,但是在义叔面前,他没有顾忌,义叔也不会笑话他。
义叔回答,“怎么离开,离婚吗?这个词在农村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是行不通的,以后这些妇女们可能会看开吧。”
钟意秋哑口无言。
第二天早起去县里买体育器材,钟意秋起来先在前后院都转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找的。
他以为肖鸣夜会再去借摩托车,骑摩托车带他去县里,昨晚梦里都是风驰电挚的,结果竟然没找到。
钟意秋失望的端着脸盆去后院洗漱,刚穿过小门就听见旺旺在院墙边“汪汪汪”凶狠的狂吠。
有人!
钟意秋赶紧跑过去,见到挨着院墙的桔子树旁,一个男人正伸长身体一边摘树上的桔子,一边伸腿努力甩开咬着他裤腿的旺旺。
“你干嘛!”钟意秋大声喊。
这人转过头看钟意秋,手里不停继续摘桔子,特别理所当然的回答,“摘桔子啊!”
钟意秋瞪着眼睛,他的绝杀技就是瞪眼睛,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眼睛长得凶,眼尾上挑,不带情绪时还算正常,一旦瞪起来,眼神上就能压倒人。
此时此刻却不管用了,对面没看见一样。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钟意秋冲上去质问,眼睛瞪的更大了。
“你是钟意秋?”对方终于停下手,边扯桔子边带下来的叶子边问。
他也像肖鸣夜一样剃了个寸头,脸没有肖鸣夜那样硬朗,一双深深的眼窝,清晰利落的双眼皮,看起来英俊深情。
“我是,你是谁?”钟意秋听他说起自己的名字,应该是附近的人,声音温和了些。
“二哥说你楞,我还以为是长得楞呢,没想到长的还挺好!”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钟意秋:“……”
钟意秋想骂人,酝酿了半天也没骂出口,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先留着,骂也是应该骂肖鸣夜!
“咋这么早就来了”罪魁祸首带着早起的情绪懒懒的问。
“昨晚没睡,散场就过来了”对面答。
“你咋了?”肖鸣夜终于发现了钟意秋的不对劲儿。
钟意秋扭头笑着说,“我练功呢!早上运气可以练脑子,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楞!”
肖鸣夜:“……”
“高小包,就你嘴贱!”
第20章 少年
肖鸣夜介绍说,高小包是他的高中同学,本名叫高包,因为他爹姓高,他妈姓包,不负责任的起了这么个名字。
因为名字,他从小被人嘲笑,也因此练就一身打架的武艺,又因为打架,在高中时和肖鸣夜俩人臭味相投,成了朋友。
钟意秋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打架还能打成朋友?但是嘴损这一特征,两个人倒是很一致。
“桔子还没熟,很酸,现在摘了可惜了”钟意秋木着脸说。
“你咋知道很酸?”
钟意秋:“……”
一直到出门,无论高小包说什么,钟意秋都不搭理他了。
直到他看见门口大路上停着的一辆白色的小皮卡。
“你的吗?”钟意秋眼睛都看直了。
他最爱的就是皮卡车,上大学时,宿舍的男孩子们没事的时候就蹲路边看小轿车,梦想着将来毕业挣钱也能买一辆。
钟意秋却一辆也看不上,小轿车有什么好?皮卡才是最潇洒的啊!
现在,皮卡就停在他旁边,他简直有些崇拜高小包了。
“他没这个本事,他们邮局的”肖鸣夜看他对着高小包两眼放光,不咸不淡的说。
“邮局不应该是绿色吗?”钟意秋摸着车身问。
高小包见他终于肯说话了,殷勤的解惑,“是邮局的,也是我二叔的。”
钟意秋一脸懵。
“他二叔是镇上邮局营业主任”肖鸣夜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肖鸣夜会开车,钟意秋一点也不意外,二哥就是厉害!
不对,背后说我坏话,早上被发现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再厉害有什么用!
肖鸣夜看他扶着车发呆,一会瞪眼一会皱眉,不知道脑子又掉哪个坑里。
“上车!”肖鸣夜头伸出车窗叫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夹克外套,眉骨微高,愈发冷硬,眼睛里却像是沾染了清晨的水雾,说话时带着云雾迷蒙般的情温情。
钟意秋心里突的一下想,肖鸣夜长得挺好看的。
一路上钟意秋新奇的碰碰这里,摸摸那里,高小包看他是真喜欢,玩笑的说以后每次来都把车开过来,带他坐两圈。
钟意秋疑惑,怎么还每次来?难道你经常来?
问了才知道,高小包是镇邮局的邮递员,负责他们挨着的两个乡,每周都会过来。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等你这么久都不来!”钟意秋拍着前座高兴了。
上次打电话,他妈说他姐姐说了好几次让他给写信,写好了却一直没等来邮递员。
到了县里,高小包有其他事儿办先下车走了。
他们把车开到文体用品市场,先买体育器材,按照昨天和校长确认好的名单,买了乒乓球拍、篮球、羽毛球拍、跳高架、接力棒、跳绳。
钟意秋本来列了买三架山羊,校长说跟比赛关系不大,给删掉了,就这些已经看的他直嘬牙花子了。
肖鸣夜又自己出钱买了个秒表。
钟意秋转了转,批了几打带小熊图案的笔记本和带花的铅笔,打算作为礼物送给考100分的同学。
他算了算,应该能发到过年,期末考试再重新买。
把东西搬上车,钟意秋看了看表还不到10点,他没来过县城,肖鸣夜说开车带他转转。
钟意秋想起来昨天袁玉兰找他给她爹买药的事儿,不知道肖鸣夜有没有答应,现在看他一点要去医院的意思都没有。
肖鸣夜带他到一个小广场,中间有一个木质结构的塔,钟意秋看了看旁边的介绍,竟是个文物,名字叫悬塔,始建于明朝。
“饿吗?”肖鸣夜问。
早上没吃饭就出发了,钟意秋以为要中午回去再吃,肖明夜问了,他赶紧说,“饿了。
上一篇:被前任渣后我和他的死对头he了
下一篇:听说你只把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