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ord
白鹿也无奈,“至少学校还在,从山里出来的希望就在。”
秦蔚顿时了然,“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也从那里出来的?”
白鹿点头,动作很轻,“若是没有念书的机会,我也不晓得自己现在会在哪里。”
秦蔚突然想到什么,“鹿鸣,下周公司有个新人培训,会讲一些跟基础设计有关的东西,你不也喜欢建筑吗,要不过来听一听?”比起让白鹿去会所,秦蔚当然宁愿将人拐在身边,“今年的讲师是我老师,他可擅长讲这些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白鹿倏地想起卫先生来,不觉眼中放光,“我这个外人也可以去吗?”
秦蔚见他这副脸色,知道他是想去的,不禁心情大好,“理论上不能,但有我啊。”他拍胸脯保证,“就算把你藏口袋里,我也带你进去。何况……”
“何况?”
“去我哥家吃饭那晚我就跟他说了,我俩上楼的时候。”秦蔚喜上眉梢,“我说我想带你过去,这回他可没说不行!”
第五十七章 你看,你的身体在发抖
讲台上的卫森比会所见过的那人,更高挑板正。投影仪时不时扫过男人面门,却一点不给人滑稽的印象。
简单介绍完工作中会用到的设计软件后,他便开始侃谈跟建筑设计有关的各种学问。由浅入深,从无到有。
会议室里济济着七八十颗脑袋,视线所及葱茏一片,都是陌生面孔。人群中一双熟悉的眼睛突然锁住他视线。好在脸上一瞬而过的惊诧并没打断思路,卫森盯着那人,语气中反倒添多扬抑。
白鹿知道他看见自己了,冲他微微颔首,附上个笑。
卫森似乎也点了点头,动作比他更轻,随即移开视线。
这不足几秒的短暂‘叙旧’本不应该被人察觉,可坐在白鹿左边的男人突然朝他歪了歪身子,“你们认识啊?”
白鹿一怔,心虚否认,“不认识。”
坐他右边的秦蔚闻声侧目,盯着白鹿左边那人,又问,“你们认识啊?”
白鹿看看那人桌面的名牌,摇摇头,“不认识。”
可对方倒不认生,翘着板凳后仰身体,绕过白鹿对秦蔚笑,“秦蔚,我知道你,老总的弟弟。”
秦蔚也后仰过来,“你是人力派来的奸细吗?”
“之前群里发过这届新人名单和联系方式。人力那边粗心,忘把备注抹掉就发出来了。”
“这我知道,不过不是半分钟就撤回了吗?你动作还挺快。”
男人更得意了,“半分钟够我记住所有人备注了。”
秦蔚也笑,“难不成你还过目不忘?”
男人耸肩,“差不太多,你也是吗?”
秦蔚指指白鹿,“我不行,不过我朋友这方面有天赋。有机会你们可以比一比。”
男人瞥了眼白鹿面前的名牌,正在思考这个‘白鹿’是谁。他可真不记得今年进来的新人里边有叫这名字的人。
恰好秦蔚这时候叫他,“原来池一鸣就是你啊,出国回来的那个?”他又上下扫他一遍,就是个普通人相貌,“长得挺正常的嘛,没见着人时还以为臂有四肘,头顶光环呢。”
池一鸣将自己的名牌翻了个面,将‘池一鸣’三个黑体大方正对秦蔚,“你怎知我国外回来的?”
“你的毕业作品一鸣惊人,听说简历厚得堪称自传。还有一些事迹不知真假,在公司内部已经传了个遍。比如什么天才儿童,如今单身,家底殷实,会七八门语言,喜欢短发气质女等等等等。趁覆水能收,我劝你赶紧出面澄清,保不准这两天就有大妈来问你接不接受中国的特色仪式——相亲。”秦蔚伺机又调侃,“不过讲道理,你还真配得上这名字。”
池一鸣不置可否,“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我叫‘池一鸣’,而不是‘池惊人’?”
秦蔚冲他比了个拇指,“新青年,有想法。”
谁知对方却面露遗憾,“可我不喜欢‘一鸣惊人’这个词。我告诉你们啊,我的‘鸣’其实是‘不平则鸣’的‘鸣’。”语气严肃得跟讲道理似的。
秦蔚登时觉得这个天才有点中二,看来聪明人脑子都多少不太规范,“你替谁鸣不平了?”
池一鸣愉快坦白,“我的理想是世界和平。”
“……”这回不止秦蔚,连白鹿都扭头多看他一眼。
秦蔚几乎被他逗笑,“那你去美国学什么建筑啊?直接去竞选议员完成使命拯救地球呀!”
池一鸣跟着他笑笑,却一本正经解释说,“我喜欢建筑,但我也希望世界和平。”他见二人一脸茫然,清了清嗓子,“你们在国内可能不清楚,现在世界上还有好多人缺衣短食,流离失所,这并不是狭义上的穷人的意思。马斯洛的‘需求塔理论’听说过吧,就是那个人类需求满足层次。别说被人尊重,那些人连底层的安全需求都无法保障。你们能够想象吗?人活一辈子,没有一天彻底安全过。睡着觉呢,保不准一夜政变,一颗子弹就从你脑门儿尖飞过去了。若枕头垫得再高一点,人就直接给睡没了。若你们真正见过那些人,在那种环境中生活过,就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白鹿问他,“所以你‘不平’的是战争,你是个反战拥护者?”
池一鸣认真补充,“也‘不平’那些对弱小生命的随意作践。敬畏生命应该是人类本能。”
“……”秦蔚听得摸不着头脑,他不晓得话题高度为何突然拔地倚天,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地球超人?
上课三人坐一块儿,下课白鹿回会所,剩下两人就窝在一处。三四天过去,秦蔚仍然对这人管中窥豹,雾里看花。只言片语间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池一鸣是个背了一身故事的人。比如他每年都能拿到高额的特等奖学金、曾在加州跟好莱坞巨星拍过大头照、凭借一百美元公路旅行绕了西海岸大半圈、甚至毕业前一年主动休学,离开学校。
倒不是应聘时说的身体原因,而是他有一个在非洲工作的表哥,时不时会跟他讲一讲那边的情况。某天睁眼醒来,池一鸣心血来潮就买了张机票飞去真正的第三世界,想亲眼看看他表哥口中的‘人间地狱’。之后两人又一同在埃塞做了大半年的志愿者工作,从此这人便多了个‘世界和平’的念头。
秦蔚不禁感慨,“镀金回来的洋龟可真多想法,跟我们这些本地土鳖就是不一样。
白鹿眸中带笑,“心怀天下,还学了建筑。你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么?”
池一鸣瞪大眼睛,嘴巴微张,随即狠一拍掌,“白鹿你懂我!”
秦蔚不满地咧嘴,“我靠,别臭美了!他为什么要懂你啊!你谁啊你!”简直恨不得将白鹿藏在兜里,不给人看。
开年第二个星期,何亦准时出现在公司楼里,尽管秦冕给他的假期远远还没结束。
白鹿在公司意外撞见何亦正好是个中午。
那时刚过餐点,秦蔚作为培训期间临时指定的‘班长’,被几个关系稍好的女生打发出门去买排队半小时的人气咖啡。池一鸣正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就听见白鹿在与一个陌生声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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