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ord
“有。”白鹿鸣说。他本就不是个外向的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说话时还特地起立,“我……我觉得这个活动在室内比外面好。虽然室内会空……有空间限制,但是我们可以去借……尝试借一借体育馆。万一有雨……的话活动也能照常举行。”一段不长的内容啃得结结巴巴,还不算他提前窝肚子里打了两遍草稿。
“你们的意思呢?”秦蔚冷言冷语象征性询问,还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他晚上约好校外的朋友去夜店蹦迪,早就坐不住想走。再加上会议中途各种拖沓,若不是这个愣头青横生枝节,他们可能已经散会两分钟了。
这只是一个学院内部的活动,是个小活动。预算经费前后不超过五百块,没必要斤斤计较死磕细节。就算那天真打雷下雨,只要开了个头,能诌出一篇新闻稿,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道理全场都懂,就只有一个人不明白。
“诶?之前没见过你呢,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啊?”
白鹿鸣‘嗖’地一声又站起来,身板硬得跟站军姿似的,“去年进科协的,我叫白鹿鸣。”这几个字还算呸流利了。
于是秦蔚当场气得跺脚之余,记住了这个‘没事找事’的人。
仅仅这一回,自然不够他把这个普通的学弟放进眼里。即便后来多次聚餐,甚至两人好几盘都坐在同一张桌上,秦蔚对白鹿鸣也只是知道这人,跟他不熟,也不想熟悉。
大部分细节秦蔚早已回想不上,毕竟那时候对人没心。就算两人还有更多细节,也追溯惘然。
直到四月中旬,那时天气已经严重回暖。尤其是大太阳正午,与六七月的夏天都没太多差别。
学校挖地造湖不留意挖断水管,半片学生公寓紧急停水。白鹿鸣上完体育课回来才发现寝室洗不了澡,腻着一身臭汗在屋里转悠三圈还是妥协。
他决定去他最不喜欢的澡堂临时解决一次。
那时候情愫初起,他害怕晚些时候杜覃生会跟自己亲近,他可不想被喜欢的人闻见一身怪味。
秦蔚打完篮球也发现没水。北方糙爷们儿压根儿不害臊,端着盆子就往澡堂方向跑。
学校的澡堂,白地白房,内嵌的水龙头等距靠墙。打挤时候进门就开始排队,从排队开始,望眼欲穿都是花洒下戏水的果体赤条。
那天正值下午三点,并不是洗澡高峰。空旷的澡堂一眼扫完也就十多二十个身影。
秦蔚看见白鹿鸣赤裸的后背时还被好吓一跳。倒不是认出来他是谁,而是这细胳膊细腿,皮肤雪白。乍从背影上看,跟个女的都没差别。直到多走两步,偏了角度,看见那双腿间沉甸甸的一团,才舒了口气,哦,是个带把的。
这个误会使得秦蔚忍不住又多看他两眼。YU与。XI夕。
男孩似是害羞,跟反省似的,从始至终面朝墙壁,以至于被秦蔚看光都毫无自觉。他一点点清洗自己,动作十分仔细。仰头闭眼,水流顺着山根流到挺拔鼻尖,长睫毛高高翘起,从侧后方向看去,竟有点香艳意味。
修长的手指擦过白皙皮肤,脸上的绯色就飞快晕开。
他该是不擅长在公众场合‘自摸’。秦蔚心想。
白鹿鸣终于洗干净自己,秦蔚也冲刷完毕。
男孩低头走路垂着眼,弓背抿唇红了脸。路过秦蔚身边时还不自然地加了点速。由于没经验要带拖鞋,只能一路赤脚,连脚趾头都秀气可爱。
距离够近,秦蔚才认出这人是谁。
“喂!是你啊!”秦蔚叫他。
白鹿鸣该是听见了,因为纤细的身子明显抖了一抖。然而人却不转头看他,反而下意识做出个遮掩下体的姿势。
“……”秦蔚也不停顿,咬着他后脚跟一同追进更衣室,像个老流氓似的贴人并排站着。由于身高优势,眼睛自然下瞟,“你叫什么来着?科协那个我记得。”
全身缀满水珠,白鹿鸣擦都没擦就飞快穿上内裤和T恤。眨眼之间只剩一双长腿还能寻味。关键地方的肉遮好了,男孩才如释重负,抬眼看他,“学长好,我叫白鹿鸣,去年进科协的新人。”
这才是秦蔚回忆的最开始。
在此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男人的身体产生欲望,也没料到会因为男人的身体而对男人产生兴趣。
从此之后,他更不会晓得,他跟白鹿鸣的时间短暂得只剩三个月都不到。而这些年过去,兜兜转转,自己仍旧被这个曾经看不上眼的学弟套牢。
秦蔚唏嘘,澡堂那一眼的代价,实在太大。
第五十章 一个在爱情里失意的人抱着你取暖
白鹿将将把表带撸下一截就被紧贴跟前的秦蔚霸道捏住手腕。
“不许取下来!”
白鹿垂眸,眼神平静地像舟着朵睡莲,“对不起。”
秦蔚已将人抵在墙上,只要低头吻下去就能让他闭嘴。
与白鹿的沉静不同,秦蔚眼里早都愠出了火。不管温柔也好,粗暴也罢,对方一陈不变的,都是那副教科书般的温顺乖巧。他甚至觉得就算当场把人压床板上扒光睡了,事后白鹿也仍能用这双眼睛注视自己,仍然笑着叫他,师兄。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客气。不过令人欣慰的,这是一种愿意付出极大代价的客气。
秦蔚突然有点恨他,他宁愿白鹿也恨自己。没有大起大伏的悲喜,如何去表现一个人深刻的爱恨。
而白鹿从始至终,像一杯温水。他摸不透他。
白鹿不曾挪开视线,整个人近乎一种虔诚。他注视秦蔚的眉间轻颦,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声调的,对不起。
秦蔚先一步撇开脸,烦躁地抓了把头,终于问出一直想问又不敢面对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哪想对方根本都不犹豫,“是。”
心口一堵,连呼吸都会痛。秦蔚只眨了个眼,瞳孔瞬时就红,“你喜欢他很久了?”
“是。”
“我不信鹿鸣!你身边从来都没有出现那样的人。”
“他出现了。”
秦蔚并非真正想听,双手捏住白鹿肩膀,暴躁打断他,“鹿鸣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这些年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推开你……我……我那时真的很害怕……那之后也一直在后悔。”秦蔚拼命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借口为当年的行为道歉。“我想好好补偿你,我一直期盼有一天你会重新靠近我……我想那一天想得快要疯掉。”他知道自己弄疼他,可他不想就这样放手。
白鹿从始至终都是温水一般的模样,“师兄是我非常珍惜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骗你。你从来都没做过惹我生气的事情,反而是你救了我,让我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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