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伞
高允哲眉头皱一皱:“网球拍?”
“说好等我练到家之后,你要和我打一场球的,你忘记了?”
“我记得这件事,但你只是想说这个?”
褚易往前一些,抬手摸上他胸口:“你心跳好快。”他说,“你在等我说什么吗?”
高允哲想挪走他的手,褚易不肯:“好,你不想说,我来说。被绑架的那几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我在想再见到你之后该说什么。我不停想,想了才能不停往前走。可等到真的看到你,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说想买个新的网球拍,是不是很傻?贞贞也说我傻了,我以前不承认,最近却觉得,我的确有够笨的。”
他摇摇头,看着高允哲:“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来回,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过去我常说讨厌你,一半是气你,一半是骗自己。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老实说我发病也会挑alpha,信息素不好闻的我也不愿意将就,但那天我本来都找到一个了,最后还是跑去找你,高允哲,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高允哲动动嘴唇:“我是e型alpha,信息素对你更有用。”
“和什么类型没有关系,因为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他啊一声,纠正自己:“不对,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连用的三个非常让原本还显镇定的高允哲脸色变了,他抿紧唇,移开视线。褚易再靠近他,用指腹摩挲高允哲抿紧的嘴唇,倾身亲了亲他:“不要抿着,嘴巴会被吃掉的。”
被他吻了的高允哲退一点:“你发病了?”
“不发病就不能亲你?”褚易问,“清醒的时候,我只亲我想亲的人。”
他说完,又亲一次,以此证明自己的理论。高允哲摁住他后背。褚易,他低声喊他名字,似无奈的警告。
褚易睁大眼睛看他:“高允哲,我想与你接吻。”
alpha信息素比哪次出现时都湿润百倍。那是其主人加倍抑制情绪时所带来的副作用,褚易蹭一蹭对方,幽幽说:“好湿啊。”
没有让他再发表什么大胆言论,高允哲捧起褚易的脸,吻住他嘴唇。他不游刃有余,吻得相当急切,以一种封锁的姿态,不想让他逃跑。褚易不逃,怎么会逃,他紧紧勾住高允哲的脖子,回应这个吻。
直到两人吻得累了,褚易有点缺氧,他往后仰一仰头,调整呼吸:“对了,忘记说,我前些天被关起来的时候还发了一次病。”
高允哲身体僵硬一下,他收紧手臂,将褚易抱进怀里:“然后呢。”
“熬过来了,当然还要多谢你,”褚易将头靠到他肩膀,“的外套。”
“外套?”
“因为上面有你的信息素,我闻了一晚上才好的。”
alpha抱他更紧一些。褚易感到踏实,他身上的线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他感觉眼皮沉沉,躺在对方怀中打个呵欠:“高允哲,我困了,想再睡会。你不许走,我要你在这里,就像前几天那样。”
他扯着高允哲的衣服,将他钉在身边。高允哲没有拒绝,他将褚易按下去躺好,为他盖上被子,“知道了,睡吧。”
褚易从被窝里伸出左手,高允哲见到他包着纱布的伤口,眉头动一动。
“握我的手。”褚易说。
高允哲闭了闭眼,叹一声:“你好麻烦。”
他笑:“是,我好麻烦,你答不答应?”
alpha握住他,低头碰一下他嘴唇:“好。”
第66章 天平
与床做了几天的连体人,褚易彻底恢复。他左手小拇指的伤口虽深,但已逐渐愈合。任帆过来看拆线时一脸沉重,褚易还主动与他开玩笑,说武侠里四个指头的角色都是厉害人物,现在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了。
任帆观察他说话神情,有些惊讶。小易,你是真在乐观。
不然呢?少一根手指换多一条命,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再说小拇指而已,不会太影响平时生活,最多需要花点时间适应。
任帆欣慰。心理辅导没有白做,终于开窍了。
开的不止他,还有圆圆。铜钱草开花了。小小几朵白色花藏在绿色叶片里,褚易原本还挺开心,不过花越开越多,园丁见了提醒他,说褚先生,您最好剪掉一些处理一下,铜钱草的花开得太多会挤掉叶子的养分,反而对植物不好。
褚易没太在意,他觉得好看,又想花能占多少地方,就没去管。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待在方宅修养,门也不迈出一步。他的绑架案在三山也算一桩新闻,褚茂死后,警方加强警力追捕疤脸,可惜搜查无疾而终,这人就像凭空消失,最后只剩每日电视上滚动播出的通缉令,附一张以褚易描述为原型做成的画像。
方宅的安保也在不声不响中比以往翻了一倍。褚易在花园散步时,时常见到好几个穿西装的人站在不远处巡逻。就连高允哲在方宅的时间也变多不少,有时整个白天都会留在这里。褚易起初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说你也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我,家里请了这么多保镖,把宅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堪比银行金库,无需操心我的安全。
听到他说到家这个字,高允哲的表情起了些变化,说多小心不是坏事。褚易笑一笑,说我懂我懂。只不过夏天到了,这么好的天气却只能呆在家里,有点可惜。
alpha没有接话,像在思考什么。褚易依稀记得新利和的主/xi选举原本定在年中,照理高允哲本该非常忙碌才对。他私下去问周助理,对方的意思是集团内部有些棘手的问题难以调和,需时间处理,选举一事暂且搁置了。高允哲也因此能够从繁重的工作中脱身,休息上一段时间。
褚易还想再问,周助理不再多言,只给他做一个比喻,说新利和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固若金汤,是多敲会碎的漂亮玻璃,一片一片黏上、黏好,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东家难得有空休假,你就不要再推他去工作了。
匆匆数周过去,褚易在家中无事可做,倒是熟人们纷纷给他送来慰问礼,包括赵铭与叁周刊的旧同事、李先生、姚露依等等。令人意外的还有两份,都是花束。一束是陈芳泽送的,手写礼卡,内容还算真挚,大致是祝他早日康复云云。
另一束来自高永霖,没有带祝福语卡片,选的花也很奇特,一束剑兰。褚易收到时有点奇怪,还是汪嫂看到了,诧异地问是哪位送来的,剑兰见难,要是当做礼物,这寓意也太不好了。
褚易二话不说把花扔了。没完,还有人送花,但对方是亲自送上门。来的那天褚易一人在家,正无聊地看电视,从这个台调到那个台。汪嫂来通知,说褚先生,您姑姑夏夫人正在外面,您想不想见,不想的话我去替您回绝。
想起前几天被自己扔的那束剑兰,褚易放下遥控器,说见的,麻烦请她进来。
今日登门,褚蔷穿一身黑,戴一副墨镜,整个人安静得反常,不太像她平时作风。她进到起居室,手捧一束规规矩矩的康乃馨,看见褚易后,咳一声,声音有些别扭:“身体还好吧?”
“还行。”褚易说:“坐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坐了,我只是来送个东西,给了你就走。”
褚蔷放下花,从包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放到褚易面前。褚易拿起看,是张支票,他仔细看了一眼数额:壹仟万元整。
“我听贞贞说了所有的事情,认为有必要将这个给你。”
这与褚易的设想大相径庭,他还以为褚蔷今天来是要给自己一点难堪,于是用手指弹了一下支票:“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向高允哲借钱给那人还债,我都知道了。这笔钱能帮你还清欠款,如果你尚有一些自尊,不应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