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花散里
胡青无奈接命。
就连秋老虎也拍着他肩膀,坏笑道:“兄弟,咱知你多疑,可这回多疑过头了吧?那戏文上会傻乎乎被空城骗了的将军就是你这种人。”
胡青摇头:“胜得太轻松了,我总觉得他们是将我们往这个方向引。”
秋老虎满不在乎:“放宽点心,等打退东夏,咱们统统回去升官发财,说不准皇上见你一表人才,还给你尚个公主呢。”
大秦单身的公主有三个,一个三岁,一个七岁,还有个是把驸马活活气死的三十八岁寡妇,不但貌丑凶悍,还以风流著称。
“说点人话!”胡青气得一拳揍去他肩膀上。
秋老虎通身横练功夫,不痛不痒。
胡青就好像打去石头上,震得虎口发麻,他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家伙一眼,走了。
秋老虎有些发寒。
主帅的命令无法违抗。
大军开入落凤山,山道猛地一把火起,点燃隐蔽在山中用油撒过的干枯树木,趁着风势,瞬间燎原,席卷整座山坡。察尔托次将军领东夏大军立于落凤山顶,弯弓搭箭,用成千上万的燃火箭头,疯狂地射来,往落地处再添火苗。
“撤!立即撤退!”熊熊烈火扑面而来,柳将军惊觉不妙,狂吼着发出命令。
由南向北,落凤山进山是一条大道,出山可分为数条小道。小将图巴领东夏精锐部队,一马当前,从隐蔽处横杀出来,生生把大军队伍拦腰斩成两截,阻断传令。听着前方大秦士兵的哀嚎,看着数不清的东夏将士,得不到主将命令,大秦军心乱了。
落凤山内,火光冲天,落凤山外,杀声震天,几乎三分之二的队伍失陷。
伊诺皇子披着金甲,骑黑色骏马,率大部队从唯一一条没有着火的小道杀来。
十面楚歌。
后悔莫及。
大秦军精布阵,东夏人精弓箭,两军不对接,只有不停的箭在空中飞射,命中率极高。一片片尸骸倒下,再铺上一层尸骸,被火焚烧后发出难闻的焦臭,枯毁的树木受不住火烤,纷纷砸下,落在尚在挣扎的人身体上,前锋部队渐渐死绝。
退却,推进。
伊诺皇子那双如鬼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中军阵营,主帅旗帜,然后伸手指了指。
万箭落下。
“悔不当初!”柳将军握着长剑,老泪纵横。
秋老虎守在他身边,抽出板斧,瞪着杀红的双眼:“将军!快退!我守着!”
三番四次犯错,罪责难逃,柳将军抽出长刀,吩咐跟在身边的秋老虎,“东夏蛮子的主要目标是我,你带兵退,尽可能保全大军实力,能撤出几个是几个。”随后他看一眼熊熊火海与箭雨,咬牙道,“告诉胡军师,我对不起他。告诉阿昭,让她帮我照顾家人。”
秋老虎含泪领命,带精锐部队突围,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去,傻愣愣地问:“往……往哪跑?”
胡青抬头,看了看天,摇了摇头。
四面八方都是火海箭雨,剩下的两条生路尽数被阻断。
被围堵的十万大军阵亡,大半葬身火海,尸体难辨。
黄将军阵亡,秋将军阵亡,狄副将阵亡,曹参将阵亡,胡参将阵亡……
柳将军拼杀掩护到最后,身中八箭,屹立不倒。
他站着去的。
用鲜血维护了最后的清誉。
押送粮草的麦副将临危组织出色,领剩下的大秦军溃退五百里,受困居平关。
被胜利冲晕的头脑猛然冷静下来,真正见识到东夏蛮子的狡猾残忍,无边无际的沮丧取代了求胜心,军队纪律虽在,已制止不了大家的悲观。想家,想父母,想孩子,想……
“叶将军在的时候,我们从未输过。”
“叶将军在的时候,她肯定能发现圈套。”
“叶将军在的时候,东夏蛮子不是对手!”
“叶将军在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发起的第一声牢骚,慢慢席卷全军。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感冒了,还被猫咬了,于是去告状……
橘娘先骂猫,骂完后问橘子:“怎么咬的?”
橘子仇大苦深:“它打哈欠的时候,我把手伸它嘴里玩,这混蛋闭嘴时就咬着了!”
沉默……
短暂沉默……
橘娘痛骂橘子。
橘子各种委屈翻滚ING。
求安慰。
99
99、再披战袍 ...
大秦皇帝端坐朝堂,两鬓苍苍,国事操劳,让四十余岁的他看起来像五六十岁,治国以来,大大小小的琐事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憔悴不堪,可是不能放下肩上的担子。两天一夜没睡,精神没有倦怠,只闭目养神,听底下百官争得面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