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狗
王其实听明白了,燕飞的意思是说一次和一百次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区别的,总之他犯的这个错误性质恶劣後果严重不能饶恕。
燕飞,我、我那次真的是喝多了喝糊涂了,向毛主席保证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王其实指天发誓。
喝多了?真是个好理由啊。燕法医笑起来,你当然不是有心的,咱俩一块从小混到大我还不知道你?不光是没心,你连脑子都没有。
刺啦一声,又一个荷包蛋打进了油锅。
王其实摸了摸脑门,一手的冷汗。
我说……燕飞,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王其实不是没脑子,他不过是经常把脑子转错了方向而已。
所以他被燕法医一脚直接踹下了楼。
这一脚把王其实踹明白了,都说姜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酸,年头越远的老陈醋越是真真能酸死个人。
王其实越想越别扭,总觉得燕子这股子无名火发得不是道理,至於嘛?都那麽久的老皇历了你还翻个没完,再说了,谁年轻时还不犯点错误不是?
王其实抬起头向上喊,燕飞!我数一二三你给我出来,要是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我就……
一块湿漉漉的东西从天而降,正砸在王其实鼻子上,冰凉冰凉的一股子怪味,王其实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就听见二组组长的声音──燕飞!你没东西玩啦是不是!拿我们家丫头的尿布你当绣球啊你?!
……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今天的生意冷清得邪了门,打从开张以来老板娘还没这麽狼狈过。平时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的,今天好象成了兰若寺,人人都绕着走。要知道这可是周末啊,本应该是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老板娘一个劲的嘀咕,哪个缺德烂舌头的把我老公要退居二线的消息捅出去的!
其实老板娘心里一清二楚,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角落里一杯浊酒冷对众生的法医官燕飞。
燕法医在警局里也算是个危险人物,倒不是说这位同志群众基础不好,关键是人家的职业总让人糁得慌。再加上他老人家经常拿着把解剖刀四处溜达,见了人那麽哼哼一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怎麽看都让人神经衰弱。
好在平时还有个王其实,这俩朋友一冷一热正好互补,对酒馆人气指数的杀伤力还不明显。如今‘其实不知何处去,此地空余法医官’,效果立马就出来了……基本上客人们刚进门一个个就都觉得阴风阵阵,缩脖子打喷嚏流着鼻涕退避三舍了。
燕飞倒没注意那麽多,虽说老板娘的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瞪过来,可是法医官早已经神游天外顾不上那些了。手里的酒一口还没喝,人却已经痴了,疲惫地阖上眼睛听着音乐,好半天才听出来,老板娘放的是支老歌。
燕飞轻轻跟着哼起来: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失身份;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沈沦……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喝杯咖啡吧,我请客。
是老板娘。很慈祥和蔼的笑容,手上是一杯冒着热汽的咖啡,浓浓的,很香。燕飞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期盼落空的那种失落。
失恋的时候别喝酒,喝杯热咖啡是最好的,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哦。雀巢咖啡,滴滴香浓,一杯下去暖在心头,保证你心情舒畅!老板娘笑靥如花,竟显得年轻了许多。
以燕飞的智商不难看出,老板娘忽然如此富有同情心的真正原因──所谓无奸不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果是在平时,燕飞可能连眼皮都不会抬,可是今天,不一样。
燕飞接过了咖啡,捧在手里,很烫,热汽曛在眼睛上,痒得让人想流泪。
好苦。
苦吗?那就对了,说明你心里的苦还抵不上这一杯咖啡呢。老板娘笑眯眯地回答,怎麽样?心情舒畅了吧?
燕飞呵呵地笑起来,是啊,舒畅了,谢谢您的咖啡,结帐吧。
老板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燕法医冷笑着走出了小酒馆,哼!现在……该轮到别人不舒畅了。
……
王其实真的是不太明白燕飞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他围着燕飞问了一遍又一遍,燕子,你还在生气啊?燕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只能让燕飞的火气越来越大,听听!这叫什麽意思?合着全是我无理取闹,你姓王的根本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哪里错了?!
王其实!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保证让你亲眼看到你自己的验尸报告!
王其实挠着头皮叹气,燕飞,你到底在气什麽?告诉我好不好?
燕飞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想象自己挥舞着解剖刀把眼前这个家夥的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喂狗。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些什麽啊?我不是全都跟你说清楚了嘛,我和杨柳就那麽一次,而且我们也没做到最後,不是跟你说了嘛连内裤都没脱。王其实凑到燕飞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咱们俩做的事情比那个过分一百倍呢。
燕飞的耳朵立刻就红了,闭嘴!
王其实就是不闭嘴,真的我发誓,你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好不好?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想当初我还和小包一起睡过呢……
燕飞的眼睛像解剖刀一样刺过来,什麽时候的事情,我怎麽从来没听你提过?
就是刚认识他的时候啊,我们俩都喝醉了,我吐了他一身他都不知道。你别看小包看着弱不禁风的,其实他身材真是不错,瘦是瘦,有肌肉。他长得又白,脱光了以後那叫一个感官刺激……王其实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燕飞气得七窍生烟!
滚!伴随着一声怒吼,燕法医重重一脚正中王其实的胸口,很沈闷的一声响,王其实哇的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胸口疼得像要爆炸,肋骨八成被踢断了,王其实的眼泪差点没飞出来,燕……燕飞,你、你谋杀亲夫啊!
燕飞的脸一片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好象要从眼镜片後蹦出来,两只手抖得厉害,浑身都在打颤,嘴唇哆嗦着……你、你怎麽不躲开啊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颤抖的手慌乱地解开了纽扣,抚摩着胸口处乌青色的皮肤,眼泪掉下来,滴在心脏的位置,烫得就像浓硫酸──没见过你这麽笨的笨蛋!
别哭,我是大笨蛋,你是小笨蛋。呵呵!
第29章
王其实这次是实打实地尝到了祸从口出的苦果,燕法医这一脚虽然没想象中厉害,可是警局附属医院从来都是进得出不得,虽然骨头没断内脏没伤,最多也就是肺部受到冲击出了一点血,说起来还是燕子手下留情。本来休息个几天也就罢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引发了炎症,几个主任医师会诊了半天居然给他做了阑尾切除术?!
王其实倒是满乐观,上了手术台还跟人家开玩笑,说大夫不然你把包皮一起给我切了吧?大夫冷笑一声说那我得先找个显微镜去!
麻醉药劲过去了王其实才想明白大夫那话是什麽意思,登时气得就要撞墙。旁边翻着报纸的燕飞冷冷地说有种你撞窗户去撞墙算什麽本事!王其实说这又不是一楼我不要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