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篆
白药小声道:“有点烫。”
不过吹风机的噪音太大,封卓君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白药皱了皱眉,声音大了一些:“烫。”
“啊?”
封卓君赶紧将温度调低了一档,“这样呢?”
吹出来的风凉了一些,白药道:“你把吹风机拿远一些。”吹风机离的太近,感觉头皮都要吹掉了。
封卓君调整了一下远近,“这次怪我,第一次做,没经验,下次不会了。”
白药低下了头,手指局促的搅在一起,“没事的,已经很好了。”
他没想到封卓君这种高傲的人,原来也会低声下气的说话。
吹完头发,封卓君放下吹风机,对白药道:“很晚了,睡觉吧。”
封卓君先上了床,将白药另一半的位置留了出来,却见白药到门口关了灯,然后对他道:“晚安,明天见。”
封卓君歪了一下头,“你不跟我一起睡?”
白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这时候,门口忽然钻出来一张小脑袋,小奶团子怀里抱着小熊,对着封卓君有些得意道:“爹爹晚上都是跟宝宝一起睡觉。”
封卓君脱口而出:“我老婆凭什么要陪着你睡觉?”
封盼瘪了瘪嘴,他不想要爸爸了,爸爸一醒来就欺负他,还跟宝宝抢爹爹。
多大的人了还要别人陪着一起睡觉,羞羞。
小奶团子空出一只手拽着白药衣角:“宝宝自己睡觉怕怕。”
封卓君面色冷了下来:“封盼,你几岁了?”
小奶团子掰着手指头:“才一岁半。”
封卓君露出微笑:“很好,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两个月的小宝宝了,而是一岁半的大人了,应该学会自己睡觉了。”
封盼瞬间红了眼眶,这不是故意欺负小盆友嘛,这说的有一句是人话吗?
连白药都有些听不下去,抱起了封盼,对封卓君道:“你别这样,盼盼还小呢,我先陪他去睡觉。”
说完,白药关上了门,将封卓君关在了一室黑暗之中。
半夜,儿童房的门被人偷偷打开。
白药感觉有人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他刚要发出声音,就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小奶团子睡着了,白药怕吵醒孩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封卓君在白药耳边轻轻道:“我一个人睡觉也害怕。”
封卓君搂着白药的腰,沉沉睡去。
夜色静谧,一夜无梦。
隔天,小奶团子睡醒,还没完全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就要摸着白药身子,在爹爹脸上先来个亲亲,可是却扑了个空。
他揉了揉眼睛,适应早晨的白光后,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虽然是个圆形的儿童床,可面积却很大。
白药被封卓君搂着睡在了另一边,脸全埋在了封卓君的胸口上。
小奶团子呆住。
爸爸竟然追到床上跟他抢爹爹?!
早饭的时候,电视上正播报着早间新闻,白氏集团偷税漏税,多个项目偷工减料,质量不达标被查封,白氏一夜之间宣布破产。
白庭和阮筱脸上打着马赛克,被警察压着坐上了警车。
36因果循环
白药停下筷子,看向封卓君。
“这是你让人做的吗?”
封卓君顿时有些紧张,怕自己自作主张惹了白药不快。
“你不希望是这样吗?你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把他们捞出来。”
白药咬了咬唇:“也不是,就是我怕爷爷奶奶……他们到底也是爷爷奶奶的儿子儿媳。”
听到白药原来是担心这个,封卓君放心下来:“其实你不在的时候,我跟爷爷谈过,他们也希望是这个结果。”
白庭做的太绝了,伤透了老人家的心。
他们只怪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教养好孩子,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只是血浓于水,如果不是伤心透顶,谁又想走向这样的结局。
监狱,白清淮站在探监室外。
隔着电话,白庭在里面面色阴沉地跟白清淮交代着事情。
“清淮,爸爸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出去,去找白药,用你爷爷威胁他,让他把我们放出去。清淮,你一直都是爸爸最乖的孩子,爸爸相信你可以办到。”
白清淮摇了摇头,语气淡漠:“我做不到。”
白庭面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爸爸妈妈出去吗?”
白清淮想了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歪了歪头,淡淡开口:“不过是在里面待上十年而已,没关系的,死不了。”
白清淮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监狱。
白庭望着白清淮的背影,一瞬间陷入了茫然。他自认为对白清淮问心无愧,怎么到头来,一个孩子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另一个他引以为傲的孩子无情选择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他忽然想起把白药送到乡下的那一年,回城路上,他和阮筱遇见了一个道士。
那道士说是和他们有缘,于是便算上了一卦。
算得白药这个孩子和他们家,虽有血缘之牵,却无亲情之缘,是他和阮筱之后的一个劫,渡过则扶摇直上,渡不过则不得善终。
所以当他们发现随着白药的出生,家里生意就出现问题,把白药送走,公司发展就变好之后,一致认为,白药就是他们家的灾星,只有把白药送的远远的,他们家才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道士当年那简单一卦,最终还是应了验。
吃过早饭,白药去了医院。封卓君因为不方便总是进出,怕被人盯上,所以留在了家里。
白爷爷已经醒了,看起来比前一天精神了许多。
白药带来了早饭,一口一口地给白爷爷喂着小米粥。
白爷爷早上也看到了新闻,忽然道:“他们都进去了吧。”
白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但白爷爷本来也没想着要白药接话,自问自答道:“进去好呀,再不进去,等他们酿出来更大的祸事,这辈子就完了。”
白药安慰着爷爷:“爷爷,你还有我。”
年关将近,白爷爷在医院住了三天,没什么事就准备出院了。
日子转瞬就来到了过年的前一天,白药给爷爷办理出院。
白药本来想留爷爷奶奶在这里过年,可却被白爷爷坚持拒绝了。说白药既然已经嫁人了,总围在他们身边不太好。
他和白奶奶还是回到乡下,和邻里邻居一起过年。
县城里的年轻一辈多去外面打拼,就算是过年也极少回家,他们几家凑到一起过年正好,人多还热闹。
今年情况特殊,封卓君刚醒来,还有封家一堆豺狼虎豹要面对,可能也确实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好好照顾两个老人,白药只能这次顺从了爷爷的想法,想着明年一定要好好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飞机场已经停飞,不过封家有私人飞机,把两位老人送回也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
襄阳别墅。
封诠放下了报纸,报纸上报道的正是白氏集团宣布破产,白庭和阮筱锒铛入狱。
自从封卓君变成植物人之后,封家老宅那边已经沉寂许久。
但这阵日子,总是开始闹出动静,让他总感觉有些不安,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把封卓君的股权骗到手上,他才能早日安心,就算封卓君醒来他也不再怕了。
前两天宋琅到封家,很快又把车子开往医院。
虽然明面上是听说封老夫人忽然高血压,所以到医院检查,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真正送去医院的是封卓君。
但之后,医院看守严格,更仔细的消息没打探到,好像说封卓君病情恶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他其实也怀疑过,是不是封卓君要醒来了。
但是他在医院安插了眼线,封卓君每个月的检查结果都会拓印一份到他手上,身体器官确实都在恶化,就算是好转,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他决定不再自己吓自己。
封卓君新娶的媳妇白药的身世背景他也是调查了一番,知道白药在家里一直不受宠爱。
白药之所以嫁给封卓君,也完全是白庭舍不得小儿子,所以把大儿子骗去嫁人,还得寸进尺地压榨白药,也无怪白药会反击。
这个白药,倒是有几分本事,这才嫁进封家多久,就懂得利用封家的权势替自己谋取利益。
不过聪明更好,他最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了。
除夕。
一早,封家的下人就起床准备东西,将各种坚果水果摆在桌子上。还做了各种小蛋糕放在了糕点架子上,等着一会小孩子们来了可以开心吃。
趁着人还没来,封卓君穿好了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白药说,封卓君能醒过来这是喜事,于是半是强迫着逼着封卓君穿了一件红色马褂,看起来很是喜庆。
白药想亲自贴对联,于是自己拿了一个对联,把另一半递给封卓君。
“我贴左边,你贴右边。”
封卓君笑着,答应说好,然后道:“我先贴,你帮我在旁边看看正不正。”
白药高兴地答应,然后蹦蹦哒哒站远了些:“稍微往左一点……过了过了,再回去一点……平了,快贴。”
封卓君那一半贴好,就轮到了白药。
封家大门有点高,白药有些够不到上面,正想要去搬凳子,却被封卓君拦住。
没等白药反应过来,白药就被封卓君拦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