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敌面前A变O后我怀孕了 第63章

作者:晚秋初十 标签: 生子 强强 幻想空间 近代现代

  颜慕没给他往下质疑的机会,又道:“你先进去,衣服我帮你拿。”

  醉鬼江知火在原处愣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子晕晕乎乎,哪根弦都接不上。最后懒得再想,两手空空走进浴室。

  刚脱去上衣,颜慕拿来浴巾和衣服,敲门:“能洗么?”

  “……”江知火把上衣丢进衣篓,一把拉开门,较劲道,“你在质疑我?”

  “不是。”颜慕说,“我只是在质疑神志不清的醉鬼。”

  江知火:“……”

  江知火:“我、没、醉!”

  颜慕:“嗯。”

  整张脸都写满敷衍。

  “……”头晕到爆/炸,江知火无意再与这人纠缠,抓起换洗衣物就要关门。

  他甚至不想用手,生气时甚至想直接用脚踹,因此不得不偏过身,左肩之上,并不算大的纹身一览无遗。

  早在之前,颜慕就知道江知火肩上有道纹身,一直未曾看清过。

  而当他看到肩上纹身的形状时,呼吸、血液、心跳在刹那间一滞,又在下一秒飞速跳动。

  ——那是半片贝壳,图案用黑色细丝描线勾勒,浅白颜色,中间用稍微深些的乳白色勾出属于贝壳的凹凸波纹。

  浴室里的人转过身,纹身离视线愈发遥远,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不大的一声,却如重锤,砸在耳畔。

  ——半片贝壳。

  江知火还未来得及锁门,颜慕便摁下门把,往前一步闯进浴室之中,捏住江知火的肩膀,手指印在贝壳纹身上,指尖颤抖。

  他摁得用力,肩部周围皮肤被捏得发白。

  双目死死盯着那片纹身,仿佛那不仅仅只是个幼稚的、简单的图案。

  喝醉的人反应慢,江知火愣了许久才感知到发生什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洗手池边沿:“你要干嘛?!”

  颜慕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抬眼看到的是光着上半身的江知火,忙转过身,心慌意乱的退出浴室。

  一关上门,里面立马传来门锁反锁的声音。

  颜慕面露异色,怔愣须臾,才趔趔趄趄往房间里跑去,拉开书桌右侧最下面的抽屉,席地而坐。

  抽屉里只有透明文件袋和一个盒子。

  从家里出来,他什么也没带,只带出这两样东西。

  文件袋里装的是两张第二性别检测报告书。

  云舟、秦慕。

  秦慕两字旁,被人用铅笔加上了四个字母——Shin。

  而盒子……

  颜慕缓缓打开,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半片贝壳。

  白色的,因放得时间实在太久,表面泛了一层微黄的、半片贝壳。

  *

  洗完澡出来,江知火就发现颜慕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大对,具体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脑子糊成一团,根本没法让他好好思考。

  “看我干嘛?”江知火宛如忘了浴室里发生的那一幕,边擦头发边往颜慕走去,路过书桌,上面正摊着一份试卷,竞赛题,只写了两题,过程相当混乱,第三题写了几步开头,又被用黑笔涂成乱糟糟的一团。

  刚才颜慕为了平静心情而随手拿出来做的,哪想越做心情越乱,记忆一幕幕的往眼前涌,干脆放下笔不再写。

  江知火看了两眼:“题不会?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是假的学神吧?”

  他把毛巾叠好放在一旁,坐下,就接着颜慕写到一半的卷子往下写。

  颜慕凝视着江知火,仿佛要把这个身影狠狠的、用力的刻在视线之中,视线太沉太重,眼尾都是红的。

  “江知火。”颜慕问,“你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江知火认真写竞赛题,随口回答道:“不告诉你。”

  颜慕手指紧缩,手心紧紧攥着那半枚贝壳,被敲断的边沿依旧锋利,割在掌心之中,阵阵钝痛。

  身后的人再无回声。

  而处于醉酒状态的江知火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说什么,颜慕不追问,他只觉毫无趣味,便自顾自又开口道:“挺幼稚的,小时候和一个人的约定。”

  说话间,江知火依旧没停笔,其他人要做一晚上才能写出来的竞赛题三下两下就列出大致思路,仿佛写这些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继续道:“后来逃出来时,东西弄丢了,其实丢了就丢了,反正也回不去,说什么会重逢,玩笑似的,人那么多,搬个家,换个号码,改个名字,谁都找不到谁。”

  “学校就那么点大,一层楼就四个班级,想见个同楼层的都不一定能碰上。”

  江知火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我吧,不太想忘,就纹在身上了。”

  “挺冲动的,纹身师傅一直问我确不确定,还说纹上了,要是洗不干净,可能就没法考公务员了,体检了都给你刷下去。”

  颜慕依旧没开口,掌心越攥越紧,江知火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说话没意思,快速写完剩下几道的解题思路,放下笔,爬上/床:“讲课我不会,思路给你写了,明天自己看看,学神不至于看不懂吧?”

  颜慕还是那副一脸失神的表情,江知火无暇管他,头疼欲裂,想睡觉,再也不喝酒了。

  他像之前那样,在颜慕唇上贴了下,以防睡着之前突然发热。

  江知火一向有原则,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倔强——睡着后怎样他管不着,睡着前必须一人一半,中间用枕头隔开。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属于”他的那半张床上,下巴埋进软被里,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睫垂下,敛去一身热烈,余下一身安静与乖巧。

  “……”

  “秦哥。”

  海平面辽阔,喷薄落日正在散去,半明未暗的空中,云似散絮,露出几点星子。

  云舟和秦慕并肩坐在海滩上。

  海浪卷起雪白的浪花,向前,凉丝丝的打在他们的脚上,又不断后退。

  云舟心情不大好。

  这几天父母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们经常吵架,母亲一见到他,便会眼眶发红,可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再前几天,家里还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一身廉价装扮——并不是说价格便宜,只是这个人身上的气质过于地痞,站都站不直,不管多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廉价得像是地摊货。

  男人很瘦,黑眼圈很浓,眼窝深深凹陷,脸上还会荡漾着令人反胃的笑容。

  云舟被父母关在房间里。

  他听到客厅里爆发出争吵,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学术味浓,就连一楼的客厅餐厅的装饰都十分考究,云舟在这种氛围之中长大,也潜移默化的被养出了与父母相近的、安静骄矜的书卷气息。

  所以云舟很难想象,为什么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父母,会声嘶力竭的和那个男人吵架。

  可他的房间在二楼,离客厅太远了,即使贴着门,也听不到争吵内容,他只听到了一句,是那个男人吼出来的。

  “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即使他那时候年纪很小,才八岁,也能知道,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令父母崩溃的大事。

  男人来过之后,父母看似一切如常,可云舟心里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于是他周末跑到秦哥家,让司机带他们到海边。

  他们去的海滩未被开发,人不多,不用担心秦哥可能被人触碰到的情况。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云舟说,“我们以后见不到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见不到,你要搬家么?”秦慕问。

  云舟摇摇头:“没有的,我只是突然有这种想法。”

  秦慕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视线看向海平面:“想法不好,忘掉。”

  云舟笑了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明眸皓齿,夕阳落在头顶,显得他整个人软软的,秦慕看了一眼,又偏开视线,耳垂有点微微的红。

  云舟忽然起身,在沙滩上挖了几下,从沙子底下找到一片贝壳。

  雪白的贝壳,褶子上下弯曲,他举起在眼前,贝壳透出落日的光。

  云舟一直是个浪漫的人,从小就是,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听各种各样的故事,记住,并分享。

  他说:“我听说,贝壳象征永恒不变的爱。”

  秦慕:“嗯。”

  云舟:“爱可以分为很多种,比如我们之间,就是朋友的爱,一起长大的那种。”

  秦慕:“嗯,青梅竹马。”

  云舟又说:“永恒不变,象征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即使分开也会重逢,所以啊……”

  云舟又找到一块带点尖的石头,未开发的海滩有很多这种石头。

  他趴在潮湿的沙子上,一点一点,将这枚与他巴掌一样大的雪白贝壳敲成两半,自己收起来一块,把另一块塞到秦慕手里,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别忘了我,秦哥。”

  *

  第二天。

  江知火一睁开眼,看到眼熟的天花板和吊顶灯。

  “………………”

  一定是还没睡醒。

  江知火闭上眼,默数一分钟后又睁开。

  没变。

  “…………”

  “………………”

  江知火僵硬的转过脖子,看到还没醒来的颜慕。

  江知火:“!!!!!”

  他又僵硬的转回去,内心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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