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芒
程誉对这种一看就一脸风流相的男人很反感,走路上他不管,跟米米住一起他就很警惕了。程誉并不比他矮,搂过薛宥卡的肩膀,像一只捍卫自己领的雄狮:“你好。”他略一点头,就让男朋友带路,带自己上楼去。
薛宥卡跟室友说拜拜:“等会儿聊。”
他的房间比较简陋,单人床,刷得雪白的墙面,配一张长条形的书桌,竖立的书柜,还有衣柜、干衣机以及衣架、还有可以喝下午茶的软包椅。
薛宥卡把椅子搬到了窗户旁边,窗外是一颗和英国男人一样有些秃的树木,天气很阴郁,不过他这几天有些习惯了这边的下午茶文化,自己抱着书坐在窗台前,配一杯随意冲泡的红茶。
“这里离我的学校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可以进学院。”
其实同时附近还有个小社区,也在出租,虽然便宜一些,但那里没有独立卫浴,薛宥卡就选择了更远一些的这里。
“你的床也太硬了吧。”程誉上手摸了摸他的床,坐了上去,“睡着不难受么。”
“我喜欢硬床板啊。”薛宥卡坐在他旁边,“……”
“我是说,前几天让你一个人过来了,你自己住着,睡觉会难受吗?”
“前两天睡不着……累了才睡着的,睡醒了会想你啊。”薛宥卡把手伸过去,程誉抓住,五根手指扣住他的手掌心:“做梦不想我啊?”
“忘记做了什么梦,如果做梦,一定是想你的。”因为每次醒来似乎都残留着香甜梦境的愉悦情绪。
程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扭过头去吻了他一下,自然而然地拥抱着,不是什么深吻,隔着衣服汲取对方身上沾染了雨水的潮湿与温度,鼻尖贴着鼻尖,亲昵地一蹭:“你这里隔音吗?”
“……还行?”前几天隔壁的Frank都没回来,所以夜晚很安静。
程誉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问:“我是说,他们会听见我们在做什么吗?”
“啊……接吻应该没什么声音?”
“接吻我犯得着问你吗。”程誉捏住他的后颈,指尖温柔地摩挲。
薛宥卡好像是意会到了,沉默了几秒没出声,然后在这安静里开口了:“我想要一张大一点的床。”
第 83 章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去, 薛宥卡拿上雨伞,跟他说:“我还没在牛津吃到好吃的中餐,这几天都是自己做的, 不过我看见有东南亚菜, 印度菜,听说都不错。”听人说学院的食堂是最好的, New College的厨师是米其林。
下楼时, 日本妹子端着沙拉碗路过:“嗨, 你们要出门吗?”
“出门吃饭。”
程誉原本心情不错, 可突然瞥见她碗里绿油油的西蓝花, 肠胃瞬间开始翻涌。
以至于晚上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一副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神情恹恹。
薛宥卡给他夹菜:“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做饭吃。冰箱里还有我买的蔬菜。”
程誉摆手, 强迫自己忘掉西蓝花。
餐桌上, 林时茂问他:“你们几号开学, 学院给你发gown没有?”
“下个月四号开学,我准备开学前去买。”gown是一种无袖的黑袍,是学校的传统,包括差不多刚过上半身,除此之外还得购买一顶叫“mortarboard”的学士帽, 以及校服。具体的购买流程在寄给他的学院手册上有写,但手册上含有大量的拉丁文,根本看不懂。还是开学前程誉帮他研究了手册, 翻译成中文跟他讲的。
林时茂似乎知道很多的学院细节, 知道哪里有玩的,知道牛津的许多传统与活动:“你们新生舞会也是要买门票的, 所有的舞会都要买票,一般也不允许带校外的朋友参加, 还有赛艇俱乐部,这个也可以参加一下,不过你是大三,考试很难,大概会非常忙吧……”
“茂哥,你该不会是牛津毕业的吧。”认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林时茂是哪个学校的。
“这倒不是,我十七岁过来,在RCM学了几年,在牛津玩过一段时间。”后面林时茂去耶鲁了,然后没读完回国重组乐队了。
RCM是皇家音乐学院的缩写。
薛宥卡又问:“那你们的巡演什么时候开始。”他希望自己能多点时间,能跟着一起去,但目前为止听说的,哪怕假期很多,学生要兼顾学业和学院社交,还是很忙。
林时茂说下个月开始:“一个月一站,到明年五月结束,。”
薛宥卡初到牛津很多事都不懂,不知道交换生和普通的本科新生一样吗,需不需要参加开学典礼和新生舞会,也是程誉打电话帮他问清楚的,答案是需要,交换生也属于新生。
开学前薛宥卡没有太多的事,除了图书馆,街头摄影,就是逛超市,天蝎的到来打乱了他刚适应的新生活,林时茂联系了房产经纪人,专门在他学院附近看房子,理由是这样偶尔他过来吃饭也方便。此前林时茂在英国住了几年,深知这是个完全没有美食的国家。这次要过来开巡演了,预计要在牛津定居一年,除了外出表演,日常排练也将在这里,为了大家能正常在异国他乡生存,林时茂特别聘请了一位住家的中餐厨师。
而薛宥卡也陪着程誉去了他姥爷在牛津郡买下的老房子。这里离学院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是一栋典型的英式乡村房屋,地处泰晤士河分支河畔,河水很浅,两旁是金黄的秋叶。
“我姥爷生前还请人每年打理,他去世后,房子就没人管了。”
因为姥爷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房产太多了,整理不过来,只在当年把房子里的珍贵艺术品、和珍贵藏书、笔记带走了,其余的东西都维持着原样。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的气味扑鼻而来,程誉沿着鼻扭头咳嗽。
门敞开来,灰蒙蒙的空气散去,不算强烈的阳光慢慢洒在这座房子的胡桃木地板上,照亮了原本的模样。
并不是什么豪宅,只是一座普通的英式房屋。比程誉想象中的破旧好得多,所有的家具上都蒙着一层布,透着一股很久没住人的孤寂气息。
“你跟我说很小,其实很大啊。”薛宥卡揭开防尘布,眺望房子的高穹顶,这至少是个能容纳五口之家的住所,听程誉讲是他姥爷当年求学时买的,已经有至少五十年的历史了,而这座房屋的建造则要更早,保守估计这是七八十年前的老建筑。
薛宥卡的手指在沙发上揩拭而过,灰尘很少:“家具都还很干净,只需要拖一拖地就行了。”
程誉已经在打电话叫当地钟点工了。
楼上也保养得极好,一间还剩一些书的藏书室,一间是储晋住过的卧室,还有一间是空着的,最顶上的阁楼很大,也很旧,走上去会发出年久失修的咯吱的木材松动的声音,推开雾蒙蒙的阁楼窗户,窗外是潋影波光的河流,倒映着秋天浓烈温暖的色彩。
钟点工隔了几个小时才到,与此同时家具商也送货上门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纸箱从车上搬下来,运输到老房子里。
薛宥卡问他:“茂哥不是去买房子了吗,买这么多新家具干什么。”
“要翻修一下。”程誉对工人说:“那个是床吗,搬到阁楼去吧。”
他低声对薛宥卡说:“喏,你要的大床。”
薛宥卡看向几个摞在一起的巨大纸箱,涌上一股无力感:“我只是说说而已,不需要太大的。”
“不是很大,比酒店的宽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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