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疯疯爷
头部受到了外力的打击,除了发晕还会恶心感,是脑震荡的征兆,杜九压住作呕欲吐的冲动。他必须要想办法和冯涛拉远距离,因为力量上的差距,近身搏斗只有死路一条。
“宝贝儿……”冯涛逼近杜九,攀住铁丝网,将他困在了双臂间,两人鼻尖触着鼻尖,呼吸着彼此吐出的热气:“你让我玩得很开心呢,可是还不够,我要听到你发出惨叫声,来吧,再让我尽兴一点。”
杜九朝着他脸上吐了口血水,挑衅地挑起了眼角,就在冯涛闪神的一瞬间,膝盖狠狠地撞击他腹部。紧接着攀爬铁网,一个后空翻踏上冯涛的双肩,再一个后空翻着地,成功地脱离了被围困的局面。
他站在距离冯涛十步之遥的地方,脱掉被撕烂的囚服,裸露出精瘦的上身:“我可不太喜欢听到对手叫得像杀猪一样,希望你别让我扫兴。”
说罢,他抬手伸向左侧的铁丝网,取下足足有一尺半长的砍刀,横在嘴边,舌尖滑过凛凛的刀刃,因为对锋利程度满意而眯起了眼睛。
第十五章:生死决斗(中)
杜九方才被冯涛堵在角落里猛打的时候,场外喧哗声不断。
“上!打得好!干死他!锤烂他的脑袋……”
可是此时,全场鸦雀无声。
连刚才叫得最卖力的刑家宝也消音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杜九提刀步步迈向冯涛的时候,他周围流动的空气仿佛都不一样了,步履稳健,带着咄咄逼人的肃杀。
他不怕冯涛,一点儿也不怕,就凭这份自信足以让所有人吃惊。
就在这种紧张得要屏住呼吸的时刻,刑家宝突然“啊”了声。
刚刚灵感一闪,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用来形容杜九再适合不过,鳄鱼。
一种从恐龙时代存活下来的爬行类冷血动物,喜欢栖息在水边的湿地,常常一趴就是一整天,看上去似乎懒洋洋的,不太爱运动的样子。可是鳄鱼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可怕的咬合能力,任何动物一旦被它拽入了水里,就再无逃脱的可能。
好比现在,杜九提刀进攻姿态,就像一条回到水中的鳄鱼,在主场上畅快淋漓的厮杀着。
刑家宝无从解释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源于直觉。
可是作为对手的冯涛,却能清晰感觉到这一种道不出的怪异,自己好像落入了别人的地盘。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杜九是擅长用刀的,单手、双手、换手、那把砍刀在他手里挥洒自如,熟练的程度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冯涛胳膊被划出了道血口,他侧开身,勾腿用后脚跟横扫,打算连人带刀一起踹掉。可惜未能如愿,杜九敏捷地离地跃起,两条长腿在半空中呈出了一字马,同时双手高举起砍刀,朝冯涛的颈肩劈下去。
凭着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冯涛知道自己躲不过,以肉身硬挡必会受伤,于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使足力气挥出了重拳。冯涛的拳头击中杜九的小腹,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杜九亦削掉了他半边耳朵,血肉分离。
杜九先撞上铁丝网再跌地,冯涛则捂住了头部的伤口。
“好!真够劲!”监狱长拍打大腿说。
狱长正看得来劲,有狱警走来附在他耳边一阵细雨,狱长脸色一凝,撑起肥胖的身躯从椅子站起来。
艾丽把剥了壳的花生抛进嘴里:“狱长,你不看了么?”
“上头来了电话,我去去就来。”狱长不敢怠慢,边走边说。
他的退场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铁笼里。从杜九挥刀进攻到被打飞,整个过程实在太快了,两人打斗每一秒都瞬息万变,单以速度来比较可谓旗鼓相当,简直教人不敢眨眼睛。
“九爷!加油!快点站起来剁碎姓冯的!”刑家宝高声打气。
杜九也想要站起来,可是冯涛那一拳的威力巨大,让他痛得眼前发黑,仿佛心肝脾肺拧成一团。他用刀尖撑着地,借力撑起身体,迫使自己尽快站起来,如果连一拳也捱不住,他必死无疑。
可是冯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杜九刚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被他一脚给踢中下颚,朝天仰卧。
热身时间已经结束,冯涛不会再手下留情,他要把杜九打得再无还手之力,然后……先奸后杀!
拿着刀的手被踩踏住,重重地压进了泥土里,杜九蹙眉,用另外一只手劈向冯涛的膝盖关节。冯涛岂会让他得逞,伸脚踢到他肩膀,化解去了杜九的攻势后,接连在他受创的腹部重踹了两脚。
杜九闷哼了声,胸膛激荡起伏着,他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砍刀,粗声喘气。冯涛弯下腰去要卸掉他胳膊,杜九突然挺身而起,张口咬住了他正踩着自己的小腿,如果不是冯涛穿着裤子,他绝对能咬下一块皮肉来。
当冯涛吃痛的时候,杜九已经奋力把手抽了回来,两三下跳跃拉开距离。
冯涛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小腿,嗤笑:“还会咬人,像只野狗一样。”
话虽如此,可是冯涛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热,简直是赤裸裸的视奸。很有意思的一场对决,他遇到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猎物,既狡猾又凶狠,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反咬一口。
更让冯涛意外的是,杜九的表现太过沉稳了,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之下,换做普通人早已方寸大乱了,铁笼里的生死决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连他都禁不住激动难抑。而杜九却始终冷静得过分了,即使身体因为搏斗而激动,但头脑丝毫也没受影响。
为什么?难道他有比自己还丰富的擂台经验?
这个念头让冯涛蓦然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此时在铁笼里的定力,是经过了多年来奋战、流血、拼命才磨练出来的,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连冯涛自己都数不清了。
“不用猜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杜九沿着铁丝网行走,一边挑选武器一边说:“在我从前的故乡,人和人的决斗观众已经看腻了,他们更热衷看人和野兽厮杀。”
杜九挑选了一条带有倒钩的铁索,拎在手上,然后继续拖延时间,好让腹部的楚痛减轻些。
“所以你不会想象得到,在那个遥远的世界,人命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有时决斗的原因,只是为了节省食物,用活人给珍稀的动物们喂食。”
冯涛听后大笑不止:“哈哈哈……宝贝儿,难道你从前生活在古罗马吗?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自己是身手了得的角斗士,曾经在斗兽场上所向披靡?”
杜九很认真的回答他:“不,每当我拿起武器战斗,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活下去!”
话音落下,杜九手中的索链来势汹汹甩向冯涛。
索链虽然不是致命性的武器,冯涛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如若被索链抽打到,上面的倒钩会顺势撕下一层皮肉来。目前的战况,冯涛想要拉近距离,因为他的拳头就是最强的武器,杜九的战术则刚好相反。
冯涛避开了迎面袭来的索链,大步逼近杜九,企图要用自己最擅长锁技拿下他。杜九步步后退,被逼到了背脊靠在铁丝网上,这么近的距离索链无法发挥作用。冯涛咧嘴笑了一下:“宝贝儿,抓到你了。”
就在冯涛使出擒拿时,杜九把索链抽了回来,用两只手抓住,脚蹬着铁丝网凌空跃起,一个利落的空翻站在了冯涛的背后。场外传出一阵惊呼声,因为杜九手中的索链,紧紧地勒住在冯涛的脖子上。
冯涛感觉到脖子一痛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杜九故意挑选只适合远攻的索链,再故意诱他靠近,目的就是在自己想抓他的时候,把索链套上自己的脖子。
冯涛无法呼吸的同时,索链上的倒钩扎进皮肤里,即使他没有挣扎,血依然染红了大片衣襟。杜九也满手是血,他紧扯住索链,承受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冯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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