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也疯狂/乌鸦慢飞
“被扎伤了。”余洋不知怎的隐瞒了他腿内有炸弹的事实。
“噢,那你小心点儿。”骆可说着,抬头望着墙上的钟表,“喝完水赶快走吧。”
余洋心想他是得赶快回去,不然莱普查出来反而会连累到骆可和楚少秋。可是听到骆可下逐客令,即使想着对方关心自己,他还是觉得心灵受到了创伤。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骆可面前,放下手里的热水,“我是真得走了。”然后回头瞅了眼骆可,“看到你我就安心了,我明天再过来。”
余洋扶着墙往外走却突然被骆可拽住了衣衫,“你,你这样怎么回去?腿上很重吗?”
听到许久没有听到的关切询问,余洋的心又开始摇摆,反正莱普不在,不然今天就不回去了。
“不然今天暂时先住下。”骆可缓缓说道,然后又补充一句,“你那里有问题吗?”
余洋转过头,骆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忙说道,“没问题。”
“不是一直有人看着你吗?”
“他出去了。”余洋听着这些问话,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骆可至始至终没喊他一句“叔叔”。
“我不是夏雨笙。”余洋突然说到,空气太压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冒出来这一句。是到了坦白的时候了。
骆可微微一愣,然后低声说道,“我知道。”
“恩?”这次吃惊的是余洋了,“你怎么知道?”
“很久以前我就怀疑了,后来我还问过你,但是你没说。”骆可走到余洋旁边,拉着他坐下,表情有些凝重,“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余洋喝进嘴里的水恨不得全喷出来,脸色越发惨白,他将骆可紧紧揽入怀中,“小可,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逃吧!”
“逃?”骆可一动不动趴在余洋怀中,“逃去哪里?”
“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余洋声音沙哑,“给我一周时间休养,我的腿好了咱们就坐船离开这里吧。”
“……”骆可微微颤动一下,“叔叔……我不想逃。”
“我不想劝你放下仇恨,”余洋除了抱紧怀中的人别无它法,“骆毅为我中枪住院,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骆可沉默不语。
余洋松开他,解开自己的衣服,里面的淤青红肿全部暴露在骆可眼前,“我从小就认识莱普,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比你们兄弟差。我身上的伤痛都拜他所赐,三年前我中枪跳海也与他有关。现在我又被他抓住,整日被他蹂躏。”
骆可嘴唇微动,“叔叔,你,你不恨他吗?”
“恨。”余洋坚定的说,怎么能不恨,他还逼死了然然。
骆可轻轻扶上他的伤处,“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他很强大?你没有机会杀他?”
余洋眼里闪过异样,缓缓叹息道,“……我下不了手。”
“你和我一样的,”余洋握住骆可的手,“你到时候肯定下不了手杀骆毅,我和你相处那么久,你再恨他,真的见面,你也不会真的杀了他的。”
“和我一起走吧,逃到没有莱普和骆毅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 逃离
重逢的喜悦与不真实感让余洋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他不时地拉过骆可捧着对方的脸看看蹭蹭,真实的感到对方的体温才不觉得自己在做梦。
“叔叔,”骆可挣脱开余洋的手,拧着眉头问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余洋一愣,点头答道,“楚少秋告诉我的。”然后又觉得不对味,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他救了你?”
“嗯。”骆可端着热茶,嘴微微碰触茶杯边缘轻轻吹着。
余洋心里的疑虑迅速升起,楚少秋狡猾的像只狐狸,他为什么要救骆可,还不惜冒险帮自己和骆可逃出去。他面露疑难之色,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骆可微微动了□体,然后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坦然说道,“叔叔,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一句话震的余洋眼前发黑,心里有过怀疑可是真的听骆可说出来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有些接受不能,声音微微发颤,“他,他强迫你的?”
“我自愿的。”骆可淡淡答道。
余洋的心突然就抽痛起来,眼眶开始发红,他揽过骆可,越抱越紧,将头靠到他的肩上,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他隐约觉得他的小可变了,他喜欢原来那个干净纯粹的孩子,他知道发生着一切对方可能再也变不回从前,而之所以发生这一切和他也脱不了关系,他心里开始强烈的自责和内疚。想到痛处,他竟然哭泣起来。
骆可有些慌了,怀里消瘦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哭过,肩膀不停的抖,像一只流浪的猫,蜷缩成一团。骆可轻轻拍着余洋的肩膀,心一下子就软了,他眼眶也有些发红,叔叔这般伤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渴望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过。即使交往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叔叔接受他并不是因为真的爱他。
余洋终于安静下来时,已经入夜,他平躺到床上,骆可拿冰给他敷了眼睛。大哭一场后,心情反而舒畅许多,愁苦好像随着眼泪一起流出了体外。刚刚那场哭泣,一半为骆可一半为自己。在莱普和骆毅面前他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如今到了骆可这里他倒是坦然许多。
“小可。”昏暗中,他抓住骆可的手,“楚少秋让我转告你,让你不必内疚,他欠你的。”
骆可的脸色有些苍白,叹了一口气,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来,“我这生是必定要负了他。”他知道楚少秋这次一走,怕就是永别了。他将叔叔叫来,明摆着的意思,他劝不动自己就换个人来。
“叔叔,你爱我吗?”骆可摸着余洋的脸,明显的骨感,越发心疼起来。对余洋感情的封印瞬间失效,一股脑全涌上来。
他心里又开始忐忑,虽然仇恨很多,可是把仇恨和叔叔一同放到天枰上,叔叔的分量还是要重些。
余洋吞咽下唾液,清晰的吐出一个字,“爱。”
骆可的眼泪终于决堤,即使是假的他也愿意相信。对于楚少秋,他希望对方能够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好人,对于他自己除了道歉一无所有。
“叔叔,”骆可擦干眼泪,拿来一个银色的夹子,“我要在你耳朵上戴一个东西。”
“恩?”余洋摸着红肿的眼睛,就觉得耳朵上冰冰凉凉的贴上一个东西。
“你忍一忍,有些痛。”
余洋还未反应过来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然后觉得耳朵上火辣辣的痛。他用手一摸,一颗小小的耳钉。
骆可审视着这枚银色的耳钉,有些满意,“很好看啊。这是一枚微型的跟踪器,我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