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小小
宋予清:“哪里?”
容斯言:“前面都表现得很正常,但是当听说我是警察的时候,突然开始发火了……你不觉得,这个火气来得有点突然吗?”
宋予清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无辜的人被怀疑是嫌疑犯,第一反应应该是极力撇清嫌疑,那么主动接受警察讯问还来不及,怎么会急于把人赶出来?
甚至来不及查一查容斯言的警官证、核实一下他的身份?
答案只有一个。
吕恩慈的确和赵正博的案子有关,并且很害怕秘密暴露。
确定了吕恩慈是重要线索之一,算得上是一个大突破了。
然而进度卡在这里,推行不下去了,因为吕恩慈开始警觉了。
宋予清:“接下来怎么办?”
容斯言:“先回酒店,你让人去查一查,吕恩慈当年为什么搬到桐城来,有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
容斯言安排得自然无比,这也是当初宋予清答应他的条件:只要让他加入,他可以提供自己的一切人脉,并且听从容斯言的一切安排,绝不说半点废话。
回去的路上,宋予清开着车,忽然问他:“你为什么选择了我,而不是陈岸?”
那天容斯言拿着档案卡来找他,问他可不可以查一查吕恩慈的资料时,他着实激动坏了。
他觉得容斯言的选择就表明了他还是更亲近自己的,那么赢得他的心只是时间问题,陈岸那孙子早就淘汰出局了。
完全没有想到,容斯言选他完全是因为用起来方便、不像陈岸那么缠人和爱发疯罢了。
宋予清忐忑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容斯言的回应。
转头一看,才发现他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似乎完全没在听他在说什么。
宋予清:“……”
突然有种寂寞如雪的感觉。
两人回了酒店,商量好下午两点再去吕家碰碰运气,各自回房间睡午觉。
厚厚的窗帘拉着,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容斯言在黑暗中一觉醒来,习惯性地把手伸到床头拿手机。
触手所及,却是一个有些温热的软绵绵的东西。
那东西宽宽大大,并不细腻,表层上有一些粗糙的茧子——那是一个男人的手。
容斯言惊得清醒过来,啪的一声打开灯。
——陈岸坐在床边,目光清朗看着他。
容斯言的脑袋一瞬间炸开了。
背上寒毛直竖,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的,又在这黑暗中看了他多久。
他下意识想逃跑,一转过头,看见床对面的椅子上绑着个人。
银白色头发,皱纹深重,背脊佝偻,眼皮耷拉。
吕恩慈被尼龙绳五花大绑,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因为身体虚弱而断断续续地咳嗽,恐惧无助地看着他们。
“听说你在找他,我就把人带来了。”
陈岸顿了一下,安静道:
“想问什么,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小狗:生气归生气,不能打扰老婆查案()
第63章 真甜
容斯言是想逼吕恩慈开口,但万万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
也许是碍于外人在场,陈岸没有提昨晚的事,但是非常强硬地逼迫他接受了自己的“帮助”。
“你都接受了宋予清的帮助,没道理不接受我的吧?”陈岸笑了一下,眼底闪着偏执的、两人胆寒的光,“这可是免费提供的呢。”
看起来,只要他敢拒绝,陈岸下一秒就会做出不知道什么事情来。
他露出了在他面前从未表露的一面:凶狠,漠然,冷血。
这才是历经八年磨炼的真正的他,一个在东南亚白手起家并成功杀回槿城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容斯言下意识去枕头下摸针管,然而下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显然在他熟睡的时候已经被收缴走了。
陈岸这种人,绝不会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小晚,你醒了吗。”
快到两点了,宋予清来喊他出门了。
他们原本计划下午要再去吕家碰一碰运气的。
容斯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他赶紧报警?还是不用去了,吕恩慈已经在我房里了?
陈岸不等他回应,光明坦荡地去开了门。
宋予清还没回过神,就以和吕恩慈同样的姿势被五花大绑,扔进角落里,嘴巴被胶带封住,拼命挣扎发出“呜呜”声。
吕恩慈年纪大了,已经挣扎得没力气了,而宋予清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在地上翻滚不休,对陈岸怒目而视。
陈岸堂而皇之地接受了宋予清的怒意。
反正他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土匪流氓了,那就贯彻到底,把流氓该做的事都做了。
他忽然弯下腰来,狠狠吻住了容斯言的唇。
是最霸道最野蛮的那种吻法,在柔软的唇瓣上反复吮吸,舌尖席卷齿列,无情地掠夺空气,攫取全部的呜咽和津液,任凭怎么被拼命推拒捶打都不为所动,体力和气场的双重压制,把容斯言压在床头死死吮吻,吻得他原本白皙的脖颈泛红一片。
那是挑衅,也是宣示主权。
吕恩慈性格古板传统,一把年纪目睹男男激吻,哪受得了这刺激,当时就差点厥过去了。
宋予清眼睛充血,发出野兽般的愤怒低吼,扑上来要和他决斗,被保镖们三两下又压回去了。
一吻完毕,陈岸移开嘴唇,两人的唇之间一片黏连。
容斯言猛烈地咳嗽起来。
陈岸舔了下嘴唇,意犹未尽:“——真甜。”
条件都提供好了,然而容斯言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这是消极抵抗,不肯让他参与案情的意思。
陈岸点点头:“不肯问,那我亲自来问。”
他拽过吕恩慈身后的绳子,径直把他拖到阳台上,这里是十八楼,吕恩慈就这么被吊在阳台外,绳子一断就会一命呜呼。
吕恩慈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求救,身体如枯叶一般在阳台外簌簌抖动,两行眼泪从浑浊的眼珠中流了下来。
有保镖心下不忍,移开了目光。
容斯言急促道:“放他下来!”
陈岸终于得到他的回应,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终于不无视我了?”
容斯言脸色铁青,无可奈何。
陈岸把吕恩慈放下来,重新绑在椅子上。
然后把除了自己和容斯言以外的其他人都赶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审吕恩慈。
容斯言原本面对的难题只有吕恩慈,现在加上了一个陈岸,而且显然陈岸比吕恩慈更难对付。
虽然陈岸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吕恩慈被折腾得不轻,眼泪鼻涕一把,可能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么不讲武德的恶霸,刚坐下来,突然颤抖地开口道:“我说,我都说。”
容斯言和陈岸都微微一愣。
这么简单?
这老头刚才不还咬死不说的吗?
这是下地了,回过味儿来了,所以心态崩了决定和盘托出?
“我见过那个杀害赵正博的人,”吕恩慈哆嗦着道,“是,也是立藤的一个学生。”
容斯言脑海中闪过冯达旦的名字。
陈岸盯着他:“是不是姓冯?”
吕恩慈摇头:“是当年和冯达旦打架的一个男孩儿,叫——叫陈岸。”
他说完,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他们发出惊讶的声音。
睁开眼睛,却看到容斯言古怪地盯着自己。
那个恶霸则是微笑起来:“哦?那个陈岸长什么样子?”
“记不太清了,瘦瘦高高的,肤色有些黑,学校档案里应该有他的照片。”
其实他只远远地看过一次,听其他老师说起那场闻名全校的打架斗殴的时候。
“有多高?”
“一米八几吧,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也长高了。”
“有多黑?”
“皮肤是小麦色的,比平常男生都要黑一个度。”
恶霸伸出胳膊:“有我这么黑吗?”
吕恩慈:“好像差不多……”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咬住舌头,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向恶霸。
“认识好几个小时了,我好像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叫什么?”